第九十一节 瑟瑟发抖

    向泳后脑绑着纱布回来，在留院观察没事后他才搭上京沪高铁返程，虽然资料被抢可在复印前他却将档案尾部的一个签名用手机拍了下来。

    那签名并非从左至右而是由上至下签的，字迹潦草，就像医生所开的无人能懂的药房，勉强辨认出是三个字，但是不是汉字都叫人怀疑。

    由于边烽炜不能引人注目，特别是对他有戒心的温冰。所以她们仍聚到贫民窟的小家中，滨临冬季，夜里开窗会冻得人直打喷嚏。好在人多，抱团取暖。

    千宴像故意要给jiejie看一样和边烽炜贴的很近，似乎在说“你不让我做的我偏要做，你能把我怎么样。”

    向泳大致讲述了遇袭过程，拿着档案袋正要回旅馆，忽然毫无预警的被人从后脑猛击，顿时四肢瘫软，连凶手长什么样也没看清。只依稀记得那人目标明确的拿了档案袋就走，上了停在路边的轿车。跟着，他便昏了过去。

    基本是段废话，没有价值。倒是那手机上唯一的直排签名，那三个字比划不少，在电脑上放大数倍，仔细分辨，终于依稀认出这三个字应该是“赵普森”。

    一个对于在场所有人都陌生的名字。

    输入搜索引擎，除了一百多万条结果。

    “好像没什么用。”千又说，“又可能不是‘赵普森’，也许是‘赵普淼’呢？”

    “会有人叫赵普淼？”

    “试试嘛。”

    输入赵普淼再试一次，没有人或东西叫赵普淼。为了缩小范围烽炜在赵普森后又加上了“中山研究所”重新搜索，但由结果来看两者之间并没特别联系。

    思索陷入泥沼，加上人多空气不流通大脑更昏昏沉沉。向泳摸摸后脑的纱布，千又以感谢与关心的眼神看着他。

    “去吃饭吧，我饿了。”千宴说，“反正什么也想不出来。”

    “恩，先吃饭吧，都快七点了。”

    “你们去吃吧，我有事。”

    “你要干什么？去见唱戏的？”

    “人都有名字的，不要老叫唱戏的好不好？”

    “怎么我就喜欢叫，唱戏的唱戏的唱戏的，哼！”

    “像小孩一样。”

    “烽炜你去找筱筱？”千又也问道。

    “嗯，和她约好了。”

    “那一起去吧，或者把她接来，反正大家也认识。”

    “唔，算了，人多太吵。”

    “有什么关系呢，筱筱也喜欢热闹呀。”千又如此执着的想叫筱筱一起来是她想看看这男人对女友是不是发自真心的。

    “不用了你们去吃，我先去找她了。”

    “喂，我和你一起去呀。”

    边烽炜的脸色难看，千宴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像下一秒就会拔出刀捅人。这些天他的睡眠质量很差，加上千宴又不胜其扰，实在心烦意乱。他又怀念起过去所抽的特殊香烟来，那烟抽上一根一晚上就能始终保持亢奋状态。

    顶上鸭舌帽拦了出租到思南路，静谧的街道让人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只是在这份安定中又弥漫着一种空乏。

    这种类似人生无趣的空泛感令人沮丧，忽然很想拥抱谁或被谁拥抱。边烽炜想起母亲从前总是那么绚烂的如阳光般的笑，边笑边会喃喃自语些什么。

    似乎，似乎讲着“你爸是好人，非常好人。乖，听话哦。”

    他将脸投向车窗另一边，司机在等红灯时倒了口保温瓶中的茶喝了，一股浓郁的苦丁茶气味。

    来到约定的思南路路口，一眼便能望见在一棵梧桐下等候的女孩，她背后私人服装店的灯光将其照亮。

    冬日节气，女孩理了个梨花小卷，一条白色雪纺连衣裙，下身黑色绒线短袜，脚下一双奶黄色凉鞋。这打扮光看着都叫人瑟瑟发抖。

    一时间边烽炜竟觉得心疼，他立刻付了车资跑过马路来到女孩身边，拽起她冰凉的手。

    “这天你怎么穿成这样？”

    “好看，不觉得很配这梨花卷？”

    “更配医院盐水瓶。”

    “好看不好看嘛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