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水煞
“我数了数，是二十个，左右各十个。”韩亚玲说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对，你们看，它们在往前走！” 韩亚玲说的没错，那些‘水藻’确实都在移动，只不过速度很慢，当然，这有可能和那条喷出的水柱有关。我用手电照向最近的一团‘水藻’，仔细看去，那……似乎不像是水藻，倒像是一团头发…… “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还不简单嘛。”屠龙一边说着，一边抱起飞簧爪直接对着一团‘水藻’射了过去。 “下面有东西！”随着屠龙的拉扯，那团‘水藻’已经越离越近，大伙很快发现‘水藻’下方竟然还挂着一个黑黝黝的东西，猛一看像是根棒槌。 “是个人！”这时不知谁叫了一嗓子，众人瞬间反应了过来，深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那确实是个人，漂在上面的‘水藻’也正如我之前的猜想，就是头发！ “这会不会是鬼方国的人，独眼的那种？”陆川站的远远的，指着水下的头发说道。 渐渐的尸体已经被拽到桥下，只是飞簧爪紧紧的抓着一大团头发，众人一时也不敢将其捞上来。韩亚玲站在陆川旁边，使劲捅了一下他：“你什么脑袋，鬼方国离这儿都几千年了，尸体早就化成灰好几遍了，亏你还是历史专家。” “哦，是啊，也对。”陆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顿时站直了腰。 “原来是这些尸体的头发！”董玉婷快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自封袋，看了看直接丢给了我：“这种证据，还是你们保管吧。”我接过自封袋，想起刚才还捏着这根头发研究了一番，不禁就是一阵恶心，忙将自封袋丢进了背包。 “刘局长，要不要捞上来看看？”屠龙问道。 刘局用手电照了照四周，两边还有十九具：“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怎么没有腐烂呢？小何你们几个帮着屠医生提上来看看。” 我和黄启光对望了一眼，感到一阵无语，我算是知道了，我们局这几个年轻人多半就是带来打杂的，脏活差活估计要全包了，以后恐怕还有不少。陆川极不情愿的从人群后方走出来，刘相邻也是直皱眉头。 屠龙嘿嘿一笑，只管抱着飞簧爪在那儿提着，笑眯眯的看着四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四人没有办法，只好戴上采样用的胶皮手套，跪在石板上，硬着头皮把手伸进了头发丛中，去摸尸体的手臂。 我往下一摸，就感觉有点不对劲，碰到肩膀处感觉滑溜溜的。尼玛，难道长满了尸油！？这一刻我只感觉头皮一麻，想象着尸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类似凝固猪油的东西，手抓在上面，稍微一滑就能刮下一块油！ “抓住了吗？”黄启光跪在另一侧问我道。 “快了，怎么感觉……没穿衣服？”我在肩膀上来回摸了摸，没有感觉到任何衣物：“屠大哥，再往上提一提。” “屠大哥，我来帮你。”刘相邻很‘勤快’的急忙走过去，帮着屠龙一起往上提。 就在我顺着肩膀找手臂时，屠龙和刘相邻的力道传了过来，尸体被直接拔高了二十多公分，那披散头发的头颅直接出现在我和黄启光的脸边，吓得二人猛一哆嗦。我刚想说二人慢些，就感觉手掌那传来了不寻常的信号。 鼓鼓的一团，盈手可握，很饱满。瞬间，我就意识到摸到了哪个位置。都怪这俩厮，刚才提的太猛，连个招呼都不打，我的手直接从肩头滑倒了胸部。不过，这一下我就确认了，这是一个没有穿上衣的……女人！ “我抓住了。”我对陆川和刘相邻喊了一句，让二人做好准备。 “一、二、三，起！”黄启光对我喊了句，二人同时发力，抓住手臂奋力往上提。于此同时，刘相邻急忙松掉飞簧爪，和陆川过来帮忙。俩人直接摸向大腿，手刚碰到，就听刘相邻一声“我靠”。 “这是女的……”陆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应该让她们俩来弄才合适。” 很快四人将女尸抬上了石桥，一丝不挂，众男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我们这几个小青年，守着领导，确实感到很不好意思，可眼神却总是控制不住的瞄向敏感部位。我发现，自从确认这是个女人，那种恐惧感竟然小了几分，而且，心中开始期盼，其余九个最好也都是女人。 几把手电照过来，女尸上上下下被看的一清二楚，非常处境，众人也顾不了那么多避讳。董玉婷将遮盖住女人脸部的头发慢慢拨开，露出一张非常精致，可以说很漂亮的少女脸庞，虽然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年，但显然早已经超出了尸体腐烂的时间。 就在众人为这个少女保存的如此完好感到震惊时，那张原本精致的脸开始变形。开始，我还以为眼花了，急忙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那张脸已经开始皲裂！ “快闪开！”刘局急忙喊了句，众人如避瘟神一般，快速躲到数米开外。 “这是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加速腐烂了。”苗中枢就站在我身后，此刻那有些苍老幽幽的声音，听得我后背阵阵发凉。 没多长时间，原本一具完好的尸体，就在众人眼皮底下几分钟的工夫化成了一滩黄水，恶臭无比。我急忙脱下手套，扔到了一边。我们大家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惊悚但却很正常的举动，却为之后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干扰，甚至几乎葬送了整个队伍。事后，刘局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带了足够多的科学家，却没带一位研究风水的大师。 其实，任意拉来一位职业的捞尸人，他们都知道这种尸体是碰不得的。人体密度和水差不多，尸体沉入水底后，随着尸体腐败，体内渐渐胀气，这些尸气将人变成面目狰狞、口唇外翻的大头鬼。 这时候随着尸气越来越多，尸体就会渐渐浮上水面，先是上肢浮上来，然后才是下肢，因为女性和男性的盆骨不同，所以浮尸还有个特点，叫做“男俯女仰”，说的就是这些漂在水上的尸体，俯身的是男人，仰身的就是女人。所以，溺水淹死的人过不了三五日，自己就可以飘上来。 但也有一类尸体，就是我们遇到的这些，尸体直立在水中，水面上只漂了一团头发，捞尸人称这是一种煞，是有冤情的尸体，避之不及，绝不去碰。用捞尸人的话说，他们只代人捞尸，不代鬼申冤。据说，这些横死的人，怨气太深，迟迟不肯离去，非要等害死其他人才肯倒下。 说来也怪，这种尸体一旦捞出后，都还像刚死一样。不仅如此，这些尸体还会一直在水中直立着，保持着行走的姿势，尸体随着水浪缓缓向前，就像是在河底漫步。很多常生活在水边的人都会见过或者听说过，干涸后的河床中，能看到一些清晰的脚印，一步步走向最深处，走到头后会转一个方向继续走，就像是在水下散步一般。 我们碰到的就这种煞，只是当时不知，看着尸体化成一滩黄水后，便撤了。众人沿着石桥前行，周围的水汽变得越来越大，朦朦胧胧，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屠龙放下绳索试了试，依旧深不可测，恐怕远远超过了一百米。 “你说，那头水兽是不是害怕那几具尸体，才没有追击我们？”黄启光突然转头说道。不知从什么时候，我俩悲剧的成为了殿后的，害得我总觉得身后有东西跟着，时不时就要回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