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非凡业绩 第六章 吃回扣
第三部非凡业绩第六章吃回扣 在前往姑苏开发区的路上，赵宏与顾同舟、徐洪发商议了几点与对方价格谈判的策略，而后赵宏问道：“徐部长，以前你们也有些好处吧？” “有肯定有，但毕竟是国有企业，一般客户那边都是用实物来作为回扣的，夏天的西瓜、啤酒饮料、中秋的月饼、春节的年货，多的话，公司再贴些钱给每个员工发一份；再说公司财务上的老刘是个认真的人。” 国内大型制冷机组主要有风冷和水冷两种，而落户姑苏开发区的合资企业台尚机构生产的螺杆式风冷机组，属于比较先进的一种，另两家则远在大连和羊城，技术来源都是东洋三菱公司的，老板是夷州岛人，姓邱黄、名炳林，双姓取自父母的姓氏。 十点一刻到了台尚机构，在秘书引领下来到会议室，不一会，身材短小精干的邱黄炳林身穿工作服，带着挂满汗珠的笑容，快步走进来，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掏出名片，给赵宏三人每人发了一张，并吩咐秘书去拿样本来给客户看看，而赵宏他们也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他。 端上茶水，简单地选定一百万大卡的机型。邱黄老板的口音留有少量的夷州拖腔，再加上学了些姑苏软糯发音，有些怪异，他自信的地说道：“百万大卡的机型是我公司最成熟的产品，我们也给你们公司寄过报价单，每大卡一元，也就是每台机组一百万，不过既然你们诚心诚意地来我公司考察，我做主给5%的优惠，每台95万，怎么样？” “邱黄老板，我很佩服你的敬业精神，不过我想说明两点，第一，我们采购的数量不是一台，是二十二台；第二，国内同样型号的机组还有两家的质量也很不错，可他们寄给我们的报价单则比较现实一点。之所以先到你们公司，因为距离近，我想邱黄老板是清楚的。” “是啊，是啊，南江到姑苏才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是近邻嘛，二十二台是个比较大的采购量，量大从优嘛，我再算算。” 邱黄炳林从会议桌上拿起一台计算机，装模作样地按了好多次，还不断地摇头，最后有些艰难地说道：“赵总，我们公司最低的报价是八十八万，这已经是很大的优惠了。” “邱黄老板，别看我年轻，可我也是从事技术的，螺杆式风冷机组的的零件生产并不复杂，百万大卡的机组总重量才八吨多一点，你的报价已经达到了每吨十万的关口，这是不符合实际的，而且，就算你给了很大的优惠，但价格居然比另外两家的报价还高。 据我所知，贵公司的生产成本价加上税费，应该是六十二万左右。邱黄老板，本来还想到车间去参观一下的，我看就不必了，老顾，我们回去订机票，明天去羊城吧，也好玩两天。”赵宏的语气和态度有些不屑。 “赵总，来者是客，吃了午饭再走也不迟，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到车间去看看，你多给指导。”邱黄炳林作为老板，怎么着也不想让近两千万的业务黄了，这不仅是自己的损失，还助长了同行的业绩。 在车间参观过后，一起驱车去享用丰盛的午餐，回到台尚机构的会议室，继续就机组价格问题进行磋商，商谈过程中，徐洪发拿出了伪造的大连冷气机厂的报价单，又打电话与那边联系，询问能否在报价的基础上再优惠一点，当那边得知采购量后，同意给予最大12%的优惠，并诚恳地邀请他们去大连考察。 邱黄老板偷眼看到盖着鲜红印章的报价单，上面百万大卡的机组才82万，如果再优惠12%，那最终价格也就72万多，这样的价格虽然利润少些，但还是有超过15%的净利润率，最后，邱黄老板与赵宏拍板，定下了每台73万的价格，新机免费维修期为两年。 在赵宏的示意下，邱黄老板让陪同的销售经理离开，随后，赵宏开口道：“邱黄老板，大家打工挣钱其实是挺幸苦的，我想发票的价格还是按照95万的单价开具，你看怎么样？” 邱黄炳林听了赵宏的话，立刻明白了。 “这当然可以，不过单价提高了，这税费也要加上啊。” “那就按照实际75万的价格支付怎么样？” “行啊。你们的预付款什么时候到账？我这就让人准备。”邱黄炳林心中略微盘算一下，觉得还行，立刻同意了。 “今天就签合同，我们预付80%，提货时再付15%，最后的5%要等到整机组合运行六个月后才能支付，不过邱黄老板，我们需要现金。” “嗯？行，我这就去安排。”能够马上签合同，又一下子预付80%，邱黄老板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很快，标准的合同样本送来，双方看过后按商定的填写条款和金额，然后签字盖章。赵宏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空白支票，填写了合同预付款的金额，交给邱黄炳林。 “赵总，下次有生意请多照顾我们，大家友好合作。” 每台机组二十万的回扣，这是徐洪发和顾同舟想都不敢想的事，孟国柱作为赵宏的随员，虽然参与了此事，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他的任务是保障赵宏与总参的联络，保护他的安全。 下午三点半，邱黄炳林回到财务科，提着一只大皮箱来到会议室，放在桌子上，赵宏打开扫视一下，翻看了每摞现金的数量，随后关上皮箱，交给孟国柱。 谢过了邱黄炳林晚宴的邀请，大家开始返程，车上，赵宏先给胡福奎打电话，表示事情已经办妥，然后拿出一只备用布包，从四百四十万的现金中取出一百六十万装好，其他的留下，由顾同舟上缴给公司财物部。 “老顾、徐部长，这一百六十万就按照与胡总商议的平分，每人二十万，不过我会从我的账户上开支票给你们，交给其他几位部长时，请他们写借条。新开发的平波小区离城区和公司都很近，房型不错，一百另几平米的实用面积，售价才十二万，要抓紧了。” “这两百八十万交给老刘，可能他会上报给市里，也不一定会用来买车，要不要做做他的工作。”顾同舟有些顾虑地问道。 “让胡总找他谈谈，人心都是rou长的，大家努力工作，还不是为了有个舒适的生活环境，刘部长会明白的。” 以后几天，赵宏与顾同舟、徐洪发再次去常新采购两千三百多台风机盘管，又巧取了三百多万的回扣，都交给的财务部，留出一百万作为特殊开支，其他都作为奖金，分两个月发放给了全体员工。 而财务部的刘德轩也接受了胡福奎的意见，将这些额外的现金另外建立账本，他还有三年时间就要退休了，胡总答应会继续留用，让他管理财务部，这次赵宏无偿“借给”各部长二十万购房，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儿子的婚房和装修有着落了。 一百六十万的现金，赵宏取出了二十万打在孟国柱的银行卡上，作为奖金，毕竟他属于赵宏手臂弯内的自己人，其他交给了殷又海去处理，他那边销售上的现金流比较大。 虽然赵宏一分钱都没落入口袋，还倒贴出去二十万，但却得到了公司高层的全面认可，得到了全体员工的好感，春节过后的两个月，员工的平均工资从两百三四十元涨到了五六百，企业的凝聚力得到了加强。 四月中旬，订货半年多的六百吨汽车吊终于到货了，而安江制药工地进场工作也陆续开始。 四月二十日，赵宏与安装部长陈健等六人来到了安江制药工地，在靠近南面围墙的地方，搭建的两层十六间夹芯板彩钢房已经完成，工人们正在安装窗式空调和照明，还用钢丝网在旁边空地围了六百多平米的堆场，如此优越的现场施工条件，让土建公司的负责人都觉得眼红。 安江制药设备科的刘金城陪着赵宏与陈健去土建公司现场施工办公室，了解桩柱、设备基础浇铸、保养的完成进度，然后一起到城里的饭店用午餐。 返回工地，经过文安河上的安江桥，发现东岸运输码头上围满了人，桥上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向围观的人打听后才知道，一艘运输钢筋的两千吨铁壳驳子将一艘打渔的小木船撞沉了，船家三口人是没事，但所有家产全在船上，现在船主、土建公司的材料管理员正在与他们商议赔偿事宜，不一会，有两辆警用摩托车驶来，有人报警了。 赵宏与陈健、刘金城下车来到人群中，了解到中年船家叫贾一福，是个外来流浪户，全靠在扬子江边打渔或者放虾笼为生，那位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腱子rou、正脸红脖子粗地与对方理论的少年是他的养子，叫贾浪生，双方为了赔偿费发生了争执。 机动驳子的船长认为他已经多次鸣笛，让对方避开，可小木船却长时间地占着主航道，他也无法及时避开，所以他只肯赔五百元，而贾浪生则说是快要撞上时才鸣笛的，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避。 四位警察劝阻住脸红耳赤、推推搡搡的双方，让驳子船主先去买些干净的衣服，以便贾家三口能够将潮湿的衣服换掉，又来到围观的人群里调查事发过程。 赵宏朝孟国柱挥了挥手，拿过自己的公文包，取出大约三千元钱，来到贾一福的面前递给他，说道：“大哥，先找个地方住下吧，如果要真要为了赔偿争执起来，不是一两天就解决的。” “谢谢呐，大兄弟。”浑身湿漉漉的贾一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赵宏的捐赠，连忙躬身感谢。赵宏的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议论，三千元，那得辛苦上一年啊，同时刘金城和陈健也掏出钱包，拿出两百元递给贾一福，围观人群中的好心人被三位的善举带动，尽自己的能力，纷纷掏出钱包，有人给十元，有人给五十，塞进他们的手中，贾一福与他妻子的热泪立刻流满脸颊，对着大家连连感谢。 不一会，四通建设的老总邱建良和项目负责人沈芳城也来到现场，看到围观的都是在码头打工的和其他打渔为生的本地人，为了不给公司形象造成恶劣影响，很快制止了船主的争辩，直接做主由船主赔偿两千，他们土建公司再补偿五千，虽然还无法购置一条新的木船，但足以抵上那艘老旧的小木船了。 赵宏与邱建良、沈芳城握手后建议道：“邱总，你们土建上有许多材料要照看，就留他们老夫妻帮着看管仓库，晚上值个班，那大小伙子随便跟着学点什么，这样一家三口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根本，工地结束了去留就随他们吧，老哥，你看怎么样？” 赵宏的建议得到了邱总同意，这么大一个土建工地，三个人的岗位还是有的。而贾一福一家也同意留在工地上打工，先挣些钱再做打算。 贾浪生停止与船主争吵后，一直在旁边看着，默默地记住了赵宏，虽然年龄不大，但整个人的气度、善意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