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非凡业绩 第四章 交心
第三部非凡业绩第四章交心 94年的春节前，赵丁乡近九千户村民全部搬进了新建的联排别墅，多余出来的一千多套先放着，如果人多家庭兄弟之间分家，则需要写申请，经过乡里的批准，每年还需要交纳一定的租金，算作乡里的公益基金。 南江市刚成立的有线电视台对赵丁乡村民入住新别墅，进行了全方位的报道，随后是有关帮扶基金的成立、食品安全教育等与民生相关的主题报道，苏省顾副省长闻讯后亲临南江考察，对南江市委的工作表示了肯定。 正月十五元宵节，赵丁乡各自然村在新任乡长曹德民的提议带动下，组织各村六十岁以上老人和村民代表，齐聚赵家村的祠堂，一起祭祖，诏告赵家祖辈和其他家族的祖先，并竖起一块公德牌坊，牌坊的大理石基座上镌刻着这次隆重庆典的缘由，对赵家兄弟给予乡亲的恩惠表达了最崇高的感恩，同时勉励家乡的青年，不管在外面有多大的成就，莫要忘了家乡的山水和亲人。 晚上的酒宴，安排在赵家村村口的晒谷场上，临时拉起的行灯、彩灯，将这里照耀得如同白昼，烟花、礼炮声声不断，耀亮夜空，虽然天气寒冷，可大伙的心头却异常火热，小孩们在人群中来回奔跑嬉戏，赵宏和赵伟差一点被大家给灌醉了。 隔天下午，赵宏再次来到安江制药，今天是包括土建在内的三家施工单位来取进度款的日子，银都财团也是财大气粗，第一次进度款就给了40%。 走出安江制药的财务科，浦海高桥石化安装公司的毕金海总经理靠近赵宏的身旁，主动伸手与赵宏握在一起自我介绍道：“赵总，久闻大名，我是毕金海，宝钢严总的兄弟，以后多关照。” “哪里，毕总多照顾小弟才是，我们公司才刚刚起步。”毕竟高桥石化安装公司是随着高桥石化公司成立之初同步建立起来，后来才分离出来的，大型化工行业设备生产安装的经验很丰富。 “上次有事没来，我听说外方对你们公司的特种设备、技术质量管理很推崇，让我跟着去学学？” “行啊，我们也希望到你们公司去取经，大家共同进步。” 确实，南江安装公司有些设备是行业里独有的，比如大口径中频弯管机，最大能弯曲口径813毫米、厚度25毫米的合金钢管，整个华东六省一市就这么一台。十年后常新市电力公司才从东洋三菱公司采购一台最大口径1220毫米的； 还有一台简易的电渣焊机，能够焊接箱型钢构件，目前也仅在浦海江南造船有一台从国外采购的二手货。 边走边聊，步出办公大楼，相商了参观的时间，留了名片，双方握手告辞。 赵宏来到自己的车旁，刚来到孟国柱打开的后车门，唐蜜从大楼里匆匆跑了出来，对着赵宏招手喊道：“赵总，请留步，我们季总有事找你。” 跟在唐蜜的身后走楼梯，鼻子里香风阵阵，今天她的衣着比昨天更轻便，充分展现了婀娜的身段，来到六楼推开季总的办公室大门，热浪夹着一股烟味迎面飘来。 季雯一身职业套裙，长发盘在脑后，仅从脸盘子上看的话，没人会相信她已过四十，但她成熟干练的气质却与她的年龄相符合。 “季总，你好。”赵宏在她办公桌的对面坐下。 “赵宏，大名人啊，婕妤在电话里常提起你，怎么会想到回南江工作的？她也想不通啊。”季雯开门见山地问道。 “季总，我的资历浅，就算有再大的名头又能怎样？难道有哪个研究所或者机构会交给我去主导？南江安装虽然小，没有名，但只要几年后成为了一方巨头，那不就证明了我的能力？通路子、走旁门，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我觉得还是凭能力说话最好。” “有个性。好了，不说这些，婕妤在青岛外事部门做翻译，才做了几个月就抱怨了几十次，她多次说想进企业做实事，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心里想些什么？你打电话劝劝她。要喝茶吗？” “不必了。季同学不会安分的，我比较了解她内心想法，劝也没用。其实季总的内心也很年轻，只是你们的思想受传统思维的束缚比我们更深。我也有些信息，过段时间季总的副字也将去掉了。” “没想到，你也知道了。”季雯的脸色开始寂静下来，从随身包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支，可能见赵宏坐在当面，就拿在手里玩耍着、思索着。 “季总，想抽就抽一支，我师傅常教导我：别在烦恼、忧愁的时候抽烟、喝酒，很容易养成坏习惯的。如果有什么难解的事，可以找个知己，敞开心扉地谈一谈，或者静下心来泡个热水澡，在家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总之是要放松心情。”赵宏明白季雯的心事，谈过季婕妤的事以后，对季雯劝解道。 “看不出，你这个年纪还懂得不少，真是人小鬼大。上次去你们公司，听得最多的是：这是赵总教我们这样做的。看样子你对企业管理很有一套，有空指点一下我。”季雯将香烟揉碎后，放在桌角的烟缸里。 “季总，从季同学那里来说，你是我长辈，我还得叫一声姑姑，我认为企业管理就是要让企业里的所有付出劳动的人觉得舒心，就像家长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可能会对某个孩子更照顾一点，但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有点道理，不过说着容易，实际做起来却很难。”季雯沉思了一会，轻声问道：“你觉得我能管理好这么大的公司吗？” “当然。”赵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安江制药是靖安的龙头企业，每年的利润很可观，我也明白觊觎这个位置的人很多，但我想，孔总上调到市里，肯定是因为信任才极力推荐你的，如果你还在犹犹豫豫，那其他的人就更会起劲。 季总，姑姑，如果一定要走些关系，我可以帮点忙的。”赵宏顺着季婕妤，改口叫季雯姑姑，并表示愿意帮忙托人找关系。 “我要真的是你姑姑那就开心死了，谢谢，不忙找什么关系。”季雯并没有完全拒绝，只要有点能力和关系的，都无法抗拒优质大型国企一把手位置的诱惑，如果真有什么坎坎坷坷，季雯也不是死板的人，明白人际关系的重要性。 “赵宏，你真的太优秀了。”季雯也是从季婕妤那里才了解到赵宏的很多信息的：“好了，今天就说这些，有空到我家坐坐，姑姑给你做好吃的。”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赵宏站起来，点头答道：“嗯，我记住了，姑姑，我再劝一句，不要顾虑世俗的眼光，该把握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我希望下次到你家里做客的时候，是一个完整的家。” “讨打。”季雯稍微一愣，立刻明白赵宏话里的含义，脸上红晕升腾，有点恼怒地嗔道。 “姑姑，再见。”赵宏拉开大门，走了出去。今天来没见到孔太原，可能他夫人已经快不行了。 赵宏走了几步，唐蜜推开旁边秘书办公室的门，手里挽着银灰色的呢大衣，快步跟上赵宏的脚步，说道：“赵总，送我到人民医院去。” “唐秘书，是去探望你姑姑吧？” “嗯，姑父他们都在，姑姑快不行了。”唐蜜的声音有些嘶哑，可神情很平静，赵宏知道，她已经经历过当年母亲离世的场景。 “你真的很坚强。”赵宏假装不知地称赞一句，脚下的步伐加快，跟在唐蜜的身后能欣赏她傲人的身材，可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和扭动的腰肢会不由得让男人想入非非。 天空飘起了小雪花，两人坐在车上闲聊几句，唐蜜问及赵宏是否有女朋友时，赵宏如实地告知。唐蜜宛然一笑，说道：“我想也是，你这么优秀，人又长得帅气，学校里的女同学早就排着队来追你了。” 经过市中心，在赵宏的要求下，车子停在华夏银行的门口，他用自己的账户，办理了一张五十万的现金支票，心中决定，该帮的还是帮一把吧，孔太原这人不错。 既然到了人民医院，赵宏跟着唐蜜一起去探望一下，也没在门口购买什么营养品、水果，带着一颗诚心就行。 在三楼静悄悄的特护病房，孔太原与儿子孔令文以及其他三位亲戚都在陪伴，病人唐佳燕半仰着躺在病床上，闭着双眼，紧紧拽住孔太原的手，依恋不舍的样子，整个人已经枯瘦如柴。 赵宏和唐蜜联袂二来惊动了大家，孔太原松开手与赵宏打招呼，唐佳燕也惊醒，睁开眼睛，看到赵宏高大英俊的样子，又陪着唐蜜一起来探望她，误会了，脸上露出了会心笑容，抬手指点着唐蜜和赵宏，虚弱地问道：“你们？” 孔太原想解释一下，被赵宏一个手势给制止了，让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开心一下也是好的，而唐蜜看了赵宏一眼，居然带着羞怯微微低头不语。赵宏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搭手号脉，感知力发现，唐佳燕体内的子午流完全乱了。 “阿姨，我是赵宏。”赵宏做了最简单的自我介绍。 “燕子，你喜欢的歌曲《最浪漫的事》、《真心英雄》，还有交响乐《不屈的灵魂》，都是他写的。”孔太原在一旁介绍道。 “哦，哦。”唐佳燕本来微微张开的双眼再次睁大，神情显得奋亢：“好啊，总算蜜蜜找了好归宿。太原，我走了后，你也要找个能照顾你的，家里的东西总是乱丢乱放，又不会整理，你又不会做饭，别饿着了，更不能让令文受委屈。” “我……”孔太原没料到妻子会说这些话，但又无法回答，只得保持沉默。 问了问孔令文的学习情况，说过几句家常话后，赵宏起身告辞，孔太原陪着送出。来到特护病房的外间，赵宏将房门轻轻地关上，拿出那张五十万的支票，对孔太原说道：“孔总，这是借你的，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赵宏见孔太原的脸上显出愤怒的表情，抬手制止他，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夫人这两年看病大约花了五十多万，一直是你公司报销的，但是有人在暗地里查这事，说是你夫人因为生病后才招进安江公司的，明显是占企业的便宜，是典型的以权谋私。我在军队的总参有职务，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唐佳燕与孔太原结婚时是靖安市红旗中学的语文老师，后来孔太原当上总经理后才辞职在家做全职太太的，查出胃癌后，有人出了个主意，让她成为安江制药的职工，这样就能报销大部分医药费了。 而前世，孔太原正是因为这样的诟病，落入他人的算计，副市长没当成，又失去了安江制药总经理的职务，被安排到靖安市轻工业局当副书记。 “唉，权力的吸引力实在是害人。”孔太原也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赵宏的意思，也明白一旦真被人利用，恐怕是鸡飞蛋打的事。 “孔总，别放在心上，先弥补好眼前的事再说，这是我私人账户上的，不过你得写个借条给我，也好应付组织上的调查。”赵宏将支票小心地放入孔太原的西服口袋里。 “谢谢你，赵宏。”孔太原双手抓住赵宏的手，这个人情可大了，他用力握紧摇了摇，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