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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青春飞扬 第二十五章 不屈的灵魂

    第二部青春飞扬第二十五章不屈的灵魂

    十月三日,赵宏、成功、赵梅回到学校,先是成功讲述他与赵梅在回家的飞机上遇到的“空难”,接着赵宏讲述了jiejie的婚事,同时听了潘景华他们的讲述,到宝塔山市旅游居然有“艳遇”。

    原来,在十月一日假期,潘景华他们四个与秦唤苏、苏正茂一起去宝塔山市游览,开国先辈们的卓越战功和丰功伟绩深深地感染着每一代华夏青少年。每年的假期,来此地观光瞻仰的人很多,潘景华等人因为是自驾游,当天下午就达到了,安排好住宿后就结伴到市区看看,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意外地看到总政歌舞团来老区义演的大幅海报,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弄到免费赠送的座位票,但就算是在旁边观看也觉得来此地游览很合算。

    演出地点就在宝塔山下的广场上,天色还没有暗,广场周边有利的位置都被占了,潘景华他们吃过晚饭再去,连进入演出地的路口都挤满了大群的围观者,中间仅保留着一条武警维持的通道,来保障演出人员能够进入。

    演出人员的车辆到达,看到大家熟悉的演员明星,围观的人群引起了sao动,大家想挤上前看个仔细,有人在大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武警们奋力维持着秩序,高音喇叭也在喊话,要求没有票的群众回家看电视,可效果不理想。

    潘景华他们很快在人群的推搡下分开,潘景华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脚下踩到了后面人的脚面,耳边清晰地听到一个女生的痛呼声。

    潘景华艰难地转过身体,与一位女生来了个面对面,她的脚面被踩到后,正痛苦地单脚点地,可连弯腰揉一下都不行,潘景华看到她清秀的容貌后,心中突然有了触电的感觉,身后的推力依然传来,潘景华双手搂着女生,脚下一勾,将她掉落的背包吊起来,提在手中,然后把她抱起来,也向着外围挤出去。

    好不容易挤出拥挤的人群,潘景华已是满头大汗,他将女生放下,然而女生的脚刚着地,就痛着蹲下。

    潘景华弯着腰轻声地问道:“你住在什么地方?要不我背你回家。”

    女生坐在地上,将运动鞋脱下,脱掉袜子,只见她的脚面到脚指上有几处乌青淤肿,女生轻轻地揉着,痛得眼泪都掉落下来。

    “你活动一下脚指,看看有没有骨折?”潘景华提示道。

    女生挨个拨动一下脚指,虽然痛,但应该是没有断裂。“没有。”女生一着急,用浦海方言说道。

    “你是浦海人啊,我是南江的,也算是半个老乡,你也是来旅游的?我送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吧。”潘景华蹲下来,伸手帮她将鞋子套上,然后扶她站起来,将背包交给她,背转身半蹲下。

    看着这位热心青年真诚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搭在潘景华的肩膀,潘景华双手托起女生的大腿,用力将她背到背上,稍稍调整一下,快步向医院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潘景华开始自我介绍,也问女生的姓名等信息。

    原来,这位女生名叫薛方晴,是浦海人,在燕京大学大二政法系学习,这次十月一日放假五天,她与家在陕省的同学一起来到宝塔山市缅怀先烈,接受再教育。

    医院急诊挂号,拍了张片子,确定没有大碍,潘景华与薛方晴都放心了,医生建议去买一瓶红花油,回家擦一擦,一两天就会好的。

    本来薛方晴想要自己行走,可潘景华看她一瘸一拐的样子,提议继续背她,两人都住在同一家宾馆。

    潘景华好像很享受的样子,薛方晴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和软软的丰挺顶在他的后背,刺激着他的荷尔蒙,脚步显得轻松,沿着大街慢慢走着,与薛方晴边走边聊,也适当地介绍自己在校学习的科目。

    潘景华没有完全接受他爷爷和父亲的书画等艺术才能,但耳闻目染,修养见识远超一般的学生。两人天南海北地交谈,薛方晴本来还用手肘支撑着,不让自己的胸口贴在潘景华的背上,但很快手就酸软了,搭在肩膀上的手滑下搂着潘景华的脖子。

    再说秦唤苏与苏正茂他们,被人流挤散后,也开始离开,准备回宾馆休息,他们没想到一场义演,居然吸引了这么多的围观者,差点引发踩踏事件。

    到了人群外围,秦唤苏发现,就剩下了他与苏正茂两个,其他人都不见了,于是他们四处观望一下,又向外走了一点,站在路边等候大家来汇合。秦唤苏从裤兜里掏出香烟,发现烟盒都被挤的皱皱巴巴的。

    秦唤苏抽出一支,慢慢地捋直,用打火机点燃,说道:“正茂,这人也太多了点吧,要是踩死几个那可就是出大事了。”

    “乌鸦嘴,老潘他们还在里面呢。”苏正茂眼睛一亮,快步冲了出去,喊道:“抓小偷。”

    薛芳初从拥挤的人群里挤出来,弄了一身的臭汗,小姐妹也不见了,刚站稳,就看到有个小伙子冲她飞奔过来,喊着抓小偷,立刻惊醒地将双肩包从后背取下,发现背包被划了个大口子,里面的钱包不见了,而这时,苏正茂已经拦住了那个小偷,秦唤苏也扔掉香烟,从另一面将那个小偷堵住。

    小偷看到自己被围,从身上拔出匕首,指着秦唤苏和苏正茂,恶狠狠地说道:“臭小子,滚开,不然老子捅死你。”其他围观的群众见小偷拔刀出来,立刻散了开去。

    别看平时苏正茂文质彬彬小白脸的样子,其实苏家家传的游龙八卦掌也是内外兼修的一门功夫,苏正茂如今已经踏入暗劲,他向秦唤苏方向靠拢一点,准备护着他,因为秦唤苏也就跟着他父亲学了点粗浅的搏击术,平时也不太用心去练习。

    苏正茂脚下慢慢向着小偷移动,秦唤苏在一旁配合着防止小偷逃走,小偷朝着他舞动的匕首,脚下却在不断地后退,很快就被逼着靠在街边商铺的墙上。

    “放下刀,把偷的东西拿出来,我放你离开。”苏正茂神经紧绷着盯着小偷,也不想逼急。

    “滚开,再上来老子捅死你!”

    苏正茂看他的胡乱舞动匕首的架势,知道这人也就是一股很劲,并没有什么真功夫,他瞧准时机,脚下一个箭步冲上前,左手在他面前一晃,引开他的匕首,身体扭转向右跨出半步,避开从身前划过的刀刃,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那人的脸颊上,小偷的头不由自主地撞到墙面上,一下子就撞得晕晕乎乎,紧跟着苏正茂左脚向前跨出一步,提右膝猛烈地撞在他的腹部,小偷痛苦地弯腰团缩时,苏正茂的右手抓住那人的颈部,左手压住对方持刀的右手臂,往身侧猛地连压带摔,小偷的头脸冲地,被甩出两三米远,匕首也脱手扔了出去,当他痛苦地呻吟着在地上团曲地翻过身,围观的人都看到他的鼻子和脸上被路面摩擦掉大片的皮rou,鲜血淋漓,让看到的人都觉得恶心、rou麻。

    也就不到三秒的时间,小偷被打翻在地,还如此的惨样,有些人都觉得不忍心,秦唤苏上前来帮忙,一脚踩住小偷的手腕,顾不得他的痛叫,从他身上摸出了三个皮夹和镊子、刀片等物品,那位被偷的女生叫道:“那是我的。”人群中另外有一中年人也高声叫喊:“我的,那是我的。”

    很快,警察赶了过来,将满脸鲜血的小偷铐住押走,今天是总政歌舞团来老区义演,竟然发生了偷盗和持刀顽抗的事,那肯定要严惩。两个被偷的钱包经过当场核实,交还失主,而另外一个还需要寻找失主。

    苏正茂和秦唤苏见义勇为,带队的警官表扬几句,然后离开,两位失主都对苏正茂表达了感谢之情。

    也因为在人群外围发现了小偷,高音喇叭的喊话中提醒大家,注意自身的安全和保管好个人财物,很快围观的拥挤的人群也就疏散开来。

    “我叫薛芳初,是长安人,在燕京大学学习。”那位长相秀美的女生个子有一米七出头,知道秦唤苏和苏正茂的姓名后,介绍了自己,三人结伴回宾馆,而从人群中挤出来的程发和林凤娇看到秦唤苏,也追了上来。

    宾馆里,钱文俊早就回来了,程发开门进来,他正将双腿搁在茶几上,静静地捧着书阅读。

    “老潘呢?”钱文俊问道。

    “不知道,我们都挤散了。这是薛芳初同学,燕京大学的大二学生,与你一样是政法专业的,是我女朋友。”苏正茂将跟着来玩的薛芳初介绍给钱文俊认识,同时也将他介绍给薛芳初。

    要说薛芳初的性格也是个粗线条的女孩,内心怀着感激的她更被苏正茂的武技给吸引了,回宾馆的路上,在他身边不断地提问,好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秦唤苏见状调侃道:“薛同学,所谓英雄救美,你不如以身相许吧,我兄弟还没女朋友呢。”

    “相许就相许,谁怕谁了。”薛芳初伸手挽住苏正茂,将两人贴身一起,扬起俏脸问道:“你要我吗?”

    苏正茂停下脚步,盯着薛芳初细细地打量,问道:“你不是开玩笑?”

    “本姑娘向来说一不二,你个大男子怎么婆婆mama的,要还是不要,爽快一点。”薛芳初并没有因为苏正茂的打量而有羞意,反而大大方方地挺起高耸的****,扬起脸,让他瞧个仔细。

    “要,怎么会不要,我喜欢你的性格。”苏正茂的苏家在安西城里也是家大业大,但他平时在家族里并不显山露水,为人很低调,只是二线的培养对象,婚姻上能够自己作主。

    一个多小时后,潘景华背着薛方晴回到宾馆,爬上楼梯时,薛方晴想下来自己行走,怕潘景华累着,老潘笑道:“没事,也就两百来斤,不算重,我的祖上是猪八戒,到了我背上不会轻易放下的。”

    薛方晴不满地在潘景华的肩膀上敲了几下,责问道:“瞎说,我才一百零一斤,哪有你说得两百来斤?”

    “是有啊,我是说我们俩加一起两百来斤。”

    走到所住的楼层,潘景华说道:“总算回家了。”到了薛方晴的房门口,用脚踢了几下,没人来开门,问道:“小媳妇,带房卡了吗?”

    “没有,不许乱说,什么小媳妇。”薛方晴与薛芳初出门时,房卡在薛芳初的包里。

    “那我再爬一层吧,到我房间去,猪八戒,背媳妇,背回一个俏媳妇。”潘景华其实也很累了,身上都是汗水,爬到自己的一层,正好是苏正茂等人送薛芳初出来。

    “方晴,怎么啦?”薛芳初关心地问道。

    “没事,我的脚被人踩了一下,有点肿了,是潘大哥背我去医院检查的。”进入房间,将薛方晴放在沙发上,潘景华脱掉外套,到卫生间洗把脸,薛芳初帮着小姐妹擦红花油。

    “你们不是亲戚?不是姐妹?怎么名字差不多啊。”程发好奇地问道。

    也确实是巧事,远在千里之外的两人到同一所大学,学习同一个专业,住在同一个寝室,名字听上去向姐妹,真是有缘,很快她们就像亲姐妹一样。

    接下来,薛芳初和薛方晴加入了潘景华他们小团队,商务车上挤一个女生一点问题都没有,游玩两天后,大家相互留下通讯方式分开,潘景华也正式挑明,希望薛方晴做他的女友。

    在一起游览期间,大家相互交流,也都对个人的脾气性格有所了解,潘景华表现的足够好,很是照顾薛方晴,于是她也同意了与潘景华交往,相互交换了学校的通信地址和家庭地址。

    新学年开学一个多月了,回校后安下心,赵宏、成功与吕建业在韩振江教授的指导下,每天上午三小时、下午三小时,有时晚上还要两小时,都泡在实验室,经过一个半月九十多次试验,多种航空发动机新型材料、高强度钢缆材料、耐腐蚀高合金材料等配方和冶炼工艺确定下来,其中高强度钢缆用材的拉伸强度比国际上正在使用的要超出20%,而冶炼工艺也不复杂,生产成本基本相同,极具市场过竞争力,最有难度和价值的当属抗高温的陶瓷基钛合金复合材料,这是提高发动机燃烧室工作效率的必备材料。看着一份份整理出来的资料,签上各自的大名,大家都觉得近期付出虽然幸苦一点,但非常值得。

    而在南江市,一笔巨额捐款再次引发轰动,赵丁乡五个自然村的路口,都竖起了巨幅宣传牌,上面绘制了五种款式别墅的彩色立体模型图和两层平面图,乡干部在村民中做了调查,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选自己喜欢的试样,然后根据每个村落所选择别墅的多少,再进行综合设计,这样也就避免了整个村子的住房千遍一律的模样。

    南江市民用建筑公司的规模太小,无法满足五个自然村一万套住房的同时开工,他们只承接了赵家村和丁家村两处四千两百套,经过市委的协调,常新市第一建筑公司承接了其他三个村子五千八百套住房的建设,平均每套的报价为19.5万华元。

    住房与村落环境的整体布局设计,赵宏直接点名要求由南江市规划局的缪新华总负责,他毕业于汉江理工大学的建筑系,目前在局里还只是一名普通科员,而他的弟弟缪新民与赵宏是高中同学,目前在民用建筑公司做工程预算和测量。

    南江市委许书记亲自打电话给赵宏,对他的慷慨捐赠表达了感谢,并征求赵宏的意见,是否能够从捐款中分出一个亿,为其他乡镇建设沼气池,改善基本生活条件,赵宏也没多想,立刻同意了。

    又是一个新年即将到来,秦唤苏催着赵宏赶紧拿出一首新歌出来,迎新年晚会上必须要像去年的那首《朋友》一样,引发轰动。可赵宏接到了华夏教育部、外交部联合发来的通知,要求他在十二月三十日前到燕京大学的教务处报道,华夏应珀兰特共和国的邀请,组织了各大专院校优秀学生到该国参观访问,这样又无法参加新年晚会的演出了,赵宏只得再次抄袭,一首《怒放的生命》交给秦唤苏,算是交差了。

    秦唤苏哼着歌谱,越看越喜欢,但由于赵宏再次无法参加新年歌会的演出,总觉得有遗憾。

    元旦早晨,一架波音专机从龙京起飞,直飞華沙,飞机上有六十位来自华夏各大学的优秀学生代表和六位语言、文化、历史学教授,他们在珀兰特驻华夏大使馆一等秘书和教育部熊司长的带领下,将到珀兰特共和国进行为期七天的参访,并且与该国的大学生进行友好交流,这次参访的主题是:牢记历史,珍爱和平。

    因为是自东向西飞行,虽然速度上没有追得上阳光,但飞行八个多小时到达華沙时,也只是当地下午,这对倒时差有利。

    華沙市政府为来自华夏的学生代表在机场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仪式,乘车进入市区安排入住,晚餐就在所住的酒店,珀兰特共和国的教育部官员到场,与学生代表共进晚餐。

    第二天清晨,早餐过后,珀兰特共和国的六十位大学生代表也到达了酒店,按照要求和各自对语言的掌握能力,大家自由组对,居然有五位漂亮的女学生飞快地站到了赵宏的身边,引来了其他人的侧目,谁让赵宏长得高大帅气呢?

    虽然有五名,可规定还是要执行的,赵宏对着五位女生介绍自己的姓名,并且说明能熟练运用英语、能看懂德语、东洋语、能讲简单的俄语,希望她们中有人能熟练使用英语。就在五个人中间,有位名叫伊基塔的女生也自我介绍掌握了多种语言,她最近正在学习华语,希望能够与赵宏一起,提升她的华语交流能力。

    组对完成,大家乘坐大巴车,游览華沙市内的著名景点和大学校园,在愉快友爱的氛围里,年轻人展现出应有的青春活力,相处融洽,彼此间成为好朋友。赵宏原本看到伊基塔身材窈窕,容貌清秀,看看能否发展出“异国恋”,但没想到这位语言天分极高的漂亮妹子居然是个不解风情的学霸,连与赵宏挽手都没有,更别说送上个香吻了。

    第三天,按照日程安排,大家要去参观奥斯维辛集中营。此地距离華沙有三百多公里,是二战纳粹时期建立的最大的犹太人集中营,根据战后被营救出的七千多位幸存者回忆讲述和纳粹资料统计,有两个版本的记载,一种说有三百多万犹太人、吉普赛人、战俘被杀害,而权威的官方数字是一百一十多万,但不管是多是少,这都是纳粹法西斯和军国主义对人类造成巨大灾难的一座纪念碑,这里展示的一切,都会将它们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车辆临近克拉科夫市,车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大家停止了交谈,默默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四十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共有将近四十座集中营,其中最大的有三处,很好地保持了当年的原貌,每年来此地参观的、凭吊遇难亲人的等多达几百万。

    木板营房、铁丝网、毒气室、焚尸炉、高大的烟囱都依然耸立在大地上,大家依次下车,自觉地排成队列,领取花束,到纪念碑前献花,站在寒风里,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悼念在苦难中遇害的人们。进入展览室,大群来此地祭拜的人们,听着讲解员生动、沉痛的讲述,看着一幅幅历史照片、当事人的回忆录和依照描述绘制的素描,仿佛穿越历史,回到了当年。

    赵宏的感触尤为深刻,虽然外面阳光明媚,在他的感知力范围内,仿佛听到了无数人在他的耳边哭诉,他不得不用强大的精神力极力压制内心的冲动,以至于其他人都在缓缓前行,而他依然呆呆地停留原地,直到伊基塔拉着他一起离开依然觉得思绪浑浑噩噩。

    回到華沙的酒店,已经是晚餐时间,大家正在用餐的时候,有位华夏大使馆的秘书前来找赵宏,说大使先生找他有事,赵宏快速地吃完,与伊基塔和周围的朋友告辞,跟着那位秘书,坐车前往大使馆。

    在办公室里,魏民大使与赵宏热情握手,说道:“赵同学,我是魏民,刚得到总参的来电,要你去爱莎尼雅一趟,使馆的武官阿迪缰是你的战友,等会就回来,具体什么任务他会告诉你。”

    “行,不过我们那边总要给个交代吧。”

    “这个,要不然就说你身体不舒服?”

    “不行,这样的借口反而引人关注,我倒有个主意,就说我需要安静的环境,正在创作一首乐曲,要纪念在纳粹集中营中遇害的人们。”

    “这确实是个好借口,不过你来得及作曲吗?”

    “没事,今天参观了集中营,我深有感触,仿佛听到了无数的冤魂在我耳边述说,我有了初步设想,这首曲子就叫《不屈的灵魂》。”赵宏解释完,嘴里缓慢地哼了一段曲子。

    “那好,使馆内还没有钢琴,我立刻让人去买一台回来,装也要装的像一些。”魏民大使微笑着说道。

    “魏大使,最好再买一支小提琴。”赵宏补充道。

    两人坐下喝着咖啡,不一会,阿迪缰匆匆赶回,与赵宏热烈地拥抱,互相用力拍打着对方的后背。

    可能任务的保密程度比较高,不便让魏民了解,所以阿迪缰只说了一句路上再讲,也就不提了。问及赵宏需要的随身兵器和枪械,赵宏只要求给他二十枚爱莎尼雅的硬币。

    晚上十点,大使馆的专车拉着窗帘,悄悄驶出,来到一个大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赵宏与阿迪缰下车,乘坐电梯进入商场五楼,走过这个服装专区,又乘坐电梯下到一楼,来到街道上,穿过了两个街区,再次进入另一家商场的停车场,阿迪缰与赵宏上了一辆越野车,很快就驶出華沙城区,一直向着西北方向前进。

    “赵宏,这次也是事出突然,上次我们的行动结束后,美力克在背地里也经过了周密的调查,那名活口因为有爱莎尼雅的护照,两个月前,爱莎尼雅政府以这个人需要治疗为借口,将他接回国内,我们的人一直都在暗中关注。新俄罗萨虽然倒台了,但大量的克格勃成员依然归内务府安全局指挥,他们也一直在暗中追查、追缴参与万埃塔计划的美力克特工、原政府高管和赃款。

    三个月前,我们的人在派尔努的海边别墅见到了一直在叶卡特琳堡主持工作的米亚罗维奇,原本我们以为他会被中情局人间蒸发,但看他频繁往返美力克和身边随员的数量、特征,应该是被谅解了所犯的错误,而且根据我们的观察,派尔努是美力克万埃塔计划在西北欧的最后一个据点,那里还集中了大量的贵金属和现金。

    我们的一位同志用画家的身份去侦查,因为经常到那处观察,引起了他们的怀疑,昨天被暗中绑架进了别墅,他的护照是蒙古共和国的,虽然通过外交途径通知了爱莎尼雅的外交部,但得到的答复是会进行调查的,实际上根本就没人去调查,总参要我们开展救援行动,同时最好引来俄罗萨安全局的成员,到此地来一场火拼。”

    赵宏听完阿迪缰的讲述,基本了解了大致的情况,那名被抓的特工,如果不能营救,也要毁灭,这是特工暗战的残酷性导致的。叶卡特琳堡的抢劫行动,如果被中情局知晓,那将引发华夏与美力克暗中的全面对立和冲突。

    其实各国特工不仅有暗地里的行动者,还有更多在明面上的特工或间谍,比如说大使馆的武官、驻某地总领事馆的参赞、某大城市的商务处、办事处代表等等,都是有着正式身份的特工人员。

    一夜的疾驰,天色放亮时,车辆到了海边,赵宏以为要乘快艇穿过波罗的海到爱莎尼雅的港口城市派尔努,可这里竟然早就安排了一架民用直升飞机,很快,直升机起飞,在离海面不到百米的高度,向着派尔努飞去。

    奥维拉(米亚罗维奇)带着助手和一部分现金、钻石、资料从叶卡特琳堡逃离后,走哈萨克回到美力克,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作了汇报,本来按照惯例,他作为中心堡垒的主要负责人要承担相应责任,受到处罚的,但中情局因为多名参与策划的人员背叛组织,卷走大笔的现金,不知道躲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去逍遥了,对于勇于承担错误的奥维拉网开一面,继续让他担任要职,负责万埃塔计划的收尾和追查被抢事件的幕后真相。

    经过三个月的收买、调查,阿廖沙局长的办案记录、所有验尸报告都被复印了一份交到奥维拉的手中,知道最关键的活口已经变得痴呆,除了吃饭穿衣等本能行为,整天就盯着那台再也不响的电话机,但奥维拉也在努力营救,同时联系国内,要求派遣最好的神经学专家和催眠大师。

    奥维拉一心想要揭开被抢劫事件的真相,他故意抛头露面多次往返美力克,大胆地让手下大规模地运作,反复几次将别墅内的现金搬进搬出,故意引起有心人的主意,同时,被营救出来的那名活口也留在别墅内,他在派尔努布下了天罗地网,要将幕后真凶当场抓获。

    站在别墅三层阳台的玻璃窗后,看着海景,奥维拉显得踌躇满志。

    “组长,卡拉扬基博士请你到下面去一趟,他说试验有重大进展。”一名助理在房门口汇报道。

    奥维拉急匆匆地来到二楼,推开其中一间房门,里面摆满了各种试验的仪器,那名活口正安静地半躺在一张病床上,有三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正在小声商议。

    “卡拉扬基博士,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奥维拉,这可能是医学史上的一项发明,你来看,我们发现在尤索夫的头部有两个细小的针眼,所以我一直怀疑,有人将某种神经药剂注射进了他的头颅中,用来控制他的行为能力。我们知道大脑的脑浆里是没有神经元的,那肯定是注射在了大脑皮层的空隙里,现在我们用两根细小的钢针插入他的头部同样的部位,接通微量的电流,刺激他的神经细胞,他竟然是有反应的,等会我们将逐渐加大电流,有可能发生两种情况,好的结果是他被刺激后可能复苏,最坏的结果上他被电击脑死亡,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卡拉扬基博士眉飞色舞地讲述了一遍,至于尤索夫的生死,基本与他无关。

    “好吧,你是专家,请开始试验吧,不过电流加大的速度慢一些,利恩博士,请你在一旁多关注他的变化,多暗示提问。”奥维拉也想通过尤索夫的嘴里,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卡拉扬基再次检查了一边,亲自打开电源开关,眼睛盯着仪表读数,慢慢地旋转调节开关,一旁,利恩博士盯着尤索夫的眼睛,如同最要好的朋友一般,不断地对他喃喃说话,叙说着尤索夫父母和家人姓名。

    当电流达到一定数值时,尤索夫突然急剧地颤抖起来,被绑在病床上的胳膊和腿都极力地挣扎着,双眼大睁,露出了恐慌的神情。

    “尤索夫,你安全了,敌人被打跑了,你的妻子和儿子正在等你回家,尤索夫,安静、安静……”利恩博士拿出一个小挂坠,在尤索夫的面前有规律地晃动着,不断用言语安抚尤索夫。

    “安静、安静,跑了、安全了、回家。”尤索夫突然四肢放松,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嘴里含糊着断断续续地跟着利恩念叨。这是尤索夫从叶卡特琳堡被接回后,除了那两句暗语外,第一次开口说其他的话。

    “尤索夫,我们要报仇,报仇,敌人是谁?回忆一下,敌人是谁?”利恩继续催眠般地发问。

    “报仇、敌人,没有敌人,电话、接电话,”尤索夫的内心还是接受了赵宏当初的催眠信息,没有敌人,负责接电话是他的职责所在。不管利恩怎么问,他都是如此回答。

    奥维拉对卡拉扬基博士试了个眼色,要求再次提高一点刺激电流,尤索夫因为脑中电流的加大,再次开始出现抽搐现象,卡拉扬基知道达到了极限,只得再次调低。

    利恩不嫌其烦地反复问着,尤索夫身体一阵阵地抽搐着,突然嘴里冒出两句其他的话,前面一句所有人都没听懂,但后面一个单词“哈伊”,却让在场的四个人都心中一惊,再看尤索夫,急剧地抖动了几下,直挺挺地不动了,死了。

    “快放录音。”奥维拉与其他三人仔细听了几十遍,都确定这是东洋语,但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可能尤索夫是在记忆的最浅层处回忆起来模仿的,发音并不准确。

    很快,这段录音和录像资料传回美力克中情局总部,经过多位语言专家的推理,确认了尤索夫临终前模仿出的是东洋语,是两个人的对话,一个人在招呼另一个离开,而那名对尤索夫注射针剂和催眠的人的名字可能叫“奇田”。

    虽然不能确认抢劫行动实施者就是东洋人,但奥维拉经过缜密的推理,心中却已经有了明确的定位,东洋人的政府虽然是美力克的傀儡,但其国内的暗势力尤为强大,也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摆脱美力克的控制,而且,美力克在新俄罗萨的万埃塔行动,肯定无法瞒过经济异常发达,与美力克情报机构往来频密的东洋帝国,美力克多次利用东洋人股市上的漏洞进行剪羊毛行动,怀恨在心的东洋人难道就不会策划一起针对美力克的行动?也许他们多个外围组织被克格勃破获,也可能是东洋人在背后捣鬼。奥维拉的见解,得到了大多数同事的支持,一场针对东洋人暗势力的行动开始酝酿和筹划。

    “奥维拉,经过调查,那人确实是画家,是蒙古王国一位亲王的亲戚,是法兰西艺术学院毕业的学生,有学籍证明,我们秘密搜查了他的住所,里面有几幅派尔努海港景色的油画,绘画水平不错,接下来怎么处理?”

    “给他服用溶血性神经毒剂胶囊,偷偷放他离开,他二十四小时后发病死亡与我们无关了。”

    “好的。”

    就在赵宏与阿迪缰飞往派尔努港口的途中,那位画家被人打晕后蒙着眼抛到了郊外,现场假装出他被人抢劫过的痕迹。

    直升飞机即将抵达,赵宏与阿迪缰进行了化妆,从港口旁边飞过时,阿迪缰指着机舱外的环境,对赵宏简要地讲解了一番,指明那处别墅的所在。飞机越过海岸线,到达城市北面的郊区,在一个空旷的农场边降落,赵宏与阿迪缰从飞机上下来,转眼间,直升飞机再次升空,向着远处飞去。

    北欧的冬天,农场周围异常冷清,空无一人,不过这里靠近海边,地上并没有厚厚的积雪。两人四周观察了一下,向着城区方向前进。

    派尔努的城区面积并不大,这里虽然是海港城市,可刚才经过港口时赵宏就发现,这是一个不超过百万吨级的中小型港口。来到城里,在阿迪缰的带领下,一起进入了一个都是三层小楼的住宅区,敲响一家住户的门,有人拉开门上的小窗,与阿迪缰交谈了几句,然后打开大门,让阿迪缰和赵宏进屋。

    也没有什么寒暄,那人拿出了一张海边的平面图,正要给赵宏与阿迪缰讲解,突然他家里的电话响了,那位被绑架的画家在郊外被人发现了,已经送到警局,正在做笔录。

    赵宏立刻提醒道:“赶紧将他送到医院去检查、洗胃,美力克的特工不会轻易放人安全离开的。我知道他们有一种可溶胶囊,需要一定时间的溶解才会释放毒素。”

    那人立刻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吩咐,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搁下电话时对赵宏说了声谢谢,他们都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都希望大家能够平安。

    讲完海边的情况,那人问道:“现在小孟安全了,你们不必去了吧?”

    “来都来了,我还想去看看,大哥,十一点你送我去后就回来,再到凌晨三点接我。给我准备两个定时器。”因为涉及到安全,彼此之间并不称呼真实姓名,赵宏称呼阿迪缰为大哥,而阿迪缰叫赵宏小老弟,如果在外国人面前,都是临时起的化名。

    “小老弟,那你也要注意一点,别逞强。”阿迪缰知道赵宏的真实本领,如果他想逃走,估计谁都无法阻挡,对于特别行动人员而言,海边和山林是最容易脱身的地方。

    吃过晚餐,赵宏与阿迪缰商量了一会细节后休息,准备晚上的行动,那位联络人又接到了电话,果然在画家的胃里洗出了一颗胶囊,经过化验分析,是溶血性神经元毒素,这不是天然的蛇毒,而是根据蛇毒的生物特性合成的,毒性要比普通蛇毒猛烈数百倍,赵宏的一句提示,救了他一条命。

    深夜十一点,阿迪缰将赵宏送到指定地点,然后开车返回市区,赵宏开始步行,潜伏进入。到了凌晨三点,阿迪缰的车子准时回到指定地点,赵宏手里拎着一只银色的密码箱,早已在那里等候,阿迪缰见赵宏很安全地出来,还有所收获,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对他笑了笑,也不多问细节,直接开车离开,再徒步前往郊区,不到四点,直升机再次起飞,向着海岸方向飞去,很快就离开了派尔努市。

    “这是顺出来的一箱金刚石,美力克人很狡猾,里面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是假的,看来这是他们布置的一个局。”

    “他们人呢?”阿迪缰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也许被烧成灰了吧。”赵宏说着,还看了一下舱外,可是天色太暗,看不到下面的景色。别墅里和周边几幢房子里居然藏着二十六个武装人员,但都没有逃过赵宏的感知,绝大部分死在睡梦中,个别正在值班的只是死的更早一些,赵宏将尸体都扔进了地下室,也定定心心地检查起里面的东西,有价值的也就这么一密码箱的钻石,还有一些资料,没想到大量的皮箱里都是废旧报纸,少量的美金也无法带着,只得当纸钱烧给死难者们了。

    依旧用瞒天过海的手段,赵宏与阿迪缰回到珀兰特大使馆,赵宏将密码箱交给魏民大使,说道:“魏大使,我们的行李都要过安检,这要麻烦你带回去,交给总参。”

    “那是当然,不过你的曲谱怎么办?”

    “这不用担心,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

    当晚赵宏坐着钢琴前,回忆着前世电影《幸德勒的名单》的主题曲,一面用钢琴弹奏,一面记录五线谱,由于觉得记忆里的这首经典乐曲叙述性太强,太过于伤感和悲哀,赵宏在其中三个段落后部减少了小提琴的演奏量,穿插了一些带有激扬基调的低沉鼓声和小号声段落,以表现犹太人以及其他被压迫的人们被唤醒和对命运的抗争,将乐曲定名为《不屈的灵魂》。

    魏大使和使馆的工作人员一个晚上基本没睡,赵宏的钢琴声和小提琴声不时地响起,刚开始的段落很短,但慢慢地主旋律确定后,乐曲变得完整,听到了人仿佛都看到了几十年前含冤而去的民众在向今世的人们述说着他们的悲惨遭遇,同时也向天呐喊,表达出整个民族不屈的精神。

    隔天,清晨,城市的钟楼敲响六点的时候,赵宏走出了房间,将完整的曲谱交给了魏民大使。

    吃完早餐,使馆安排专车,送赵宏回酒店,而魏大使拿着曲谱,前往珀兰特外交部,寻找有关人员,说明情况,要求珀兰特国家乐团排演,尽快公演。

    一天后,珀兰特的新闻频道开始播出了相关新闻:华夏优秀学生代表赵宏在参观奥斯维辛集中营后深有感触,花费了两天两夜的时间,谱写了一首交响乐《不屈的灵魂》,用来警示世人,莫要忘却当年战争给人民带来的巨大伤痛,要以史为鉴,珍惜和平美好的生活。

    新闻里还有采访国家交响乐团指挥的画面,他对着话筒,神情激昂地大声赞扬赵宏的杰作,他认为这首《不屈的灵魂》,在音乐的成就上,不输于任何一首著名的交响乐,它反映出的内涵将永存在人们的记忆深处,国家交响乐团正在抓紧时间排练,争取尽早公演。

    西方社会的主流媒体以少有的一致性,都用大幅篇幅报道了此事,美力克的法老会以及伊瑟拉的犹太组织、国际教科文组织获悉后,纷纷给华夏外交部和青年交流参访团队发来感谢信。

    珀兰特国家交响乐团在三天后举行了首场演出,除了到场的华夏和珀兰特学生代表团的成员,珀兰特教育部、外交部还向各驻珀兰特共和国外交使节和外事机构、二战老兵和著名音乐人发出邀请,到国家剧院观看这场演出,电视台进行了现场直播。

    《不屈的灵魂》的乐声在音乐厅回荡,小提琴的主旋律配合着厚重、清脆的钢琴声,在委婉和凄凉地述说着人们在集中营中遭受的苦难,低沉的鼓声和偶尔响起的清亮小号声在不断地唤醒世人。音乐带给了人们震撼,也带给大众启迪,给人以心灵的洗礼。三十多分钟的演出,交响乐团的演奏,淋漓尽致地展现出这首乐曲的真正内涵,现场和电视机前很多人都闭着眼睛听完演奏,音乐结束,悲伤和感动交织中,情不自禁地流下的热泪挂满脸颊。

    演奏结束后,所有观众起立,在长时间热烈的掌声中,赵宏被邀请上台,接受了珀兰特華沙市荣誉市民的金钥匙,同时请他谈谈感想。

    赵宏站在舞台上,铿锵有力地说道:“四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是人类历史上的耻辱,我在集中营参观时,依然能够听到那些不愿离开那里死难灵魂的哭诉,同时又想到我的祖爷爷等亲人和我国数千万的同胞都在那场战争中付出了生命,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的各民族,没有人愿意屈服在他人的压迫下,一代又一代的青年人都会为了**********和解放,前赴后继地冲向敌人,他们活着是不屈的斗士,死后拥有着不屈的灵魂,我们既要纪念他们,也要歌颂他们。”

    赵宏简短的感言,再次赢得了长时间的掌声,而华夏与珀兰特青年友好交流活动也圆满地划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