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青春飞扬 第四章 铸剑
第二部青春飞扬第四章铸剑 浪花乐队在西部大学轰动一时，通过口口相传，安西城内的其他大学都知晓。 赵宏回到正常的学习生活，因为上次的研讨会后，学校决定让他自由学习，所以，教室里基本上很难看到他的身影，除非是有专题讲座。 上次在舞台上看到剑舞，赵宏有些心动了，他现在是化境巅峰状态，应该可以锻造一把属于他自己的剑，用来练习灵慧九剑。佩戴上证件，他来到了校办工厂，问过一位工友后，前往实验室找韩振江老师，准备讨要一些金属材料和使用红炉间的锻打设备。 实验室里，韩振江正在检验几个焊接试样，他看着测试数据，对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说道：“不行，与理论数值相差超过了15%，再制作一批试样，重新做焊接试验。” “韩老师，你好。” “赵宏来了，找我有事吗？” “是啊，我等会单独对你讲。”当着实验室的其他人员找韩老师开后门，那是不理智的行为，于是岔开问道：“这是铜镍合金吧？” “哦，赵宏你见过？”韩振江有些惊奇了，这可是从德意联邦弄来的样品。 “知道一些，含铁量是多少？”赵宏问得更细了，说明至少看到过这类资料。 “这是含铁量为10，现在在做焊接试验，都没过关。”韩振江从桌子上拿了一组两个拉开断裂的试样，交给赵宏看看。 “延伸率这么差，焊接材料不对吧？”赵宏将两个试样的断口对接上，比划了一下长度，问道。 “我们也不太清楚，这些材料都是从国外弄来的断头管子，从上面切割下整平后焊接的，听他们传来的消息，好像就是用母材切成细丝当焊丝用。” “不对，我记得在德意联邦的杂志上有数据的，焊接铜镍合金需要加银，含铁量越大，加银越多，最小值为15%，最大值为45%。” “加银？好办法，这能提高材料的韧性和抗扭曲折弯性，对了，何师傅，你们焊接组再做两组试样，在氩弧焊时，一组加15%的银焊丝，一组加30%的银焊丝。”韩振江拿过实验单，在上面注明提示，签字发放。 赵宏正拿起桌子上的焊接工艺评定单阅读，听韩振江在布置任务，插嘴道：“韩老师，这份工艺单也要改一改，缺了不少内容。”赵宏说得事实，其实，此时华夏的工业规范与国际上发达国家相比极不标准。 “那你给我重新设计一份，怎么样？”韩振江知道赵宏的知识量，从他无私地将自己的笔记交给单国荣教授，就可以看出赵宏心底磊落，所以很器重、很信任他。 赵宏坐在桌子旁，手工绘制了两份表格“焊接工艺指导书”“焊接评定报告”，里面的内容用华文和英文标明。 “我看看啊，这样子看着是齐整，增添了不少内容，对了，赵宏，为什么对接坡口要37.5度？使用什么方式控制焊接速度？”赵宏的表格中，从cao作人员资质、焊接设备名称、各种仪表数据、材料的名称、含量、对接坡口形式、焊接方法、速度、层次、层间温度、环境温度、空气湿度、通风情况等等都有规定。 “韩老师，为什么是那样的角度我也不知道，焊接速度的控制是为了今后大规模机械化cao作生产而测定的，同时也是为了控制每次焊接的填充量，减少每次焊接时的热输入，一般手工焊接时用秒表测定。” “有道理，麻烦是麻烦，但都有科学依据，我们先学学吧。何师傅，那你们就多准备一些测试仪器，尽可能地将这个表格填满。” 回到办公室，韩振江给赵宏倒了杯水，笑着问道：“赵宏，说吧，有什么事。” “韩老师，这是个私活，我是练武的，一直想有把好的宝剑，我来找你，想讨要些零头材料。” “可以啊，仓库里有不少报废的材料，你画张图，我让师傅们帮你打造。” “韩老师，宝剑要自己打造才行，你陪我去找找材料吧。” “自己造剑？那走吧。我倒要看你能鼓捣出什么名堂。” 废品仓库里，堆放着各种金属型材和报废的零部件，赵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立刻走上前，那是一只严重磨损的铜齿轮，有将近一米的直径，赵宏懂得，能够锻造如此大直径齿轮的铜材，一定是铍青铜，旁边还有一只直径六百多毫米的滚柱轴承，外壳已经崩裂了。 “韩老师，就这两种了，我从齿轮上锯下一个齿，这个轴承的外壳也截一段。” “你要造什么样的宝剑？怎么会用两种完全不同的材料呢？”韩振江很好奇，他以为赵宏最多找一段好些的锰钢用来打造，没想到却要用具有极强韧性的铍青铜和极度耐磨、耐腐蚀、耐冲击的轴承钢。 赵宏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画稿，交给韩振江看，上面有两种宝剑式样，一种是汉剑，剑身狭长，剑颚为六棱状，上面画有火焰花纹；另一种为秦剑，剑身稍宽，前端部位收缩出一个颈部，剑尖如火苗头，剑颚宽大，上面画有饕餮纹饰。 虽然没有标注具体的尺寸，但韩振江看到后也喜欢上了，他说道：“赵宏，要不这样，你帮我也打造一支，我退休了也可以拿着锻炼身体的。” 赵宏笑了笑，没有细说，宝剑样式好看，但最终锻造完成后，一般的人要想拿起来舞动，还真得有点力量才行。 “好啊，那韩老师，你让人算一算，材料要多少钱？使用红炉间的锻打设备和消耗的电费需要多少钱？” “不必了，这点小事还算钱？”韩振江大手一挥，很慷慨。 “韩老师，我觉得还是算清楚比较好，万一将来别人有话说，我的宝剑岂不是要退回来？” “你啊，好吧好吧，我让人来估价。”韩振江找来车间主任，让他算一算赵宏需要的材料价值多少，红炉间的电热炉按五十个小时计算，而赵宏最终决定打造两支秦式剑、一支汉式剑，因为想到了弟弟赵伟，来核算的主任看在韩厂长的面子上，算了六百元，连材料费都不够，不过算是付过钱了，大家图个心安理得。 赵宏跟着韩振江，走马观花地参观了一圈发动机制造厂，最后来到红炉间，认识了这里的主任和带班长蒋逸兴师傅，在车间里遇上部队代表杨铁星，简要提起了赵宏花钱买材料，利用晚上锻造宝剑的事，杨代表点头同意了。 赵宏从焊接实验室的何师傅那里借来测量工具，检测了齿轮的和轴承的尺寸，测算需要截取多大的材料。 用叉车将两个报废零件运到红炉间，在蒋师傅的帮助下，赵宏和蒋师傅一人一把锯弓，在齿轮上截下三个齿，每块大约3.6公斤，而轴承外壳很硬，不能用锯弓，只能放在加热炉里烧红，用大力钳从裂痕出将它掰开、展直，用大号的凿子截下三段，每段大约2公斤。 第二天，赵宏到门口副食店里买了两条红梅香烟和两条金丝猴香烟，递给蒋师傅的时候，被他一再拒绝，赵宏打开他的工具柜塞进去，说道：“蒋师傅，白天要学习，大家上班也要用电热炉，我每天晚上下班后再来，这些天要麻烦蒋师傅跟着加班，辛苦你了。” “什么话，小赵，你看看这里有年轻人吗，我们锻造车间脏、乱、热、吵，味道还难闻，都不愿学了。” “蒋师傅，时代在变嘛，今后会有更好的自动化冲压机的。” 吃过晚饭，赵宏对大家说：“我今天开始每晚都要去锻造宝剑，老潘，要麻烦你，每天九点前给我送几个人的宵夜过来。” “锻造宝剑？赵宏，带我去看嘛。”林凤娇正在收拾碗筷，听赵宏这么一说，立刻来劲了。 “我们也要去看看，行吗？”潘景华知道进校办工厂需要办通行证的。 “去试试吧，不行就回来。”赵梅说道。 潘景华平时也抽烟，为了去打交道，从衣柜里取出了一条外国的健牌香烟，拆开后在口袋里塞了四包，赵宏见了，伸手示意给他一包。老潘扔给他两包，还有一只猫眼电子打火机。 厂门口的警卫被两位美女围着，一口一个：大哥帮帮忙，警卫朝办公楼瞄了两眼，见保卫处的大门紧锁，都下班了，也就网开一面，只是希望他们不要乱串，早些出来。 晚上的红炉间，灯光全开，可依然昏暗，煤炭燃烧的硫化物味道、金属锈味、热浸油味、刺鼻的发黑药水味充满整个车间，蒋师傅和在厂区值班的李红旗主任坐在车间门口抽烟，聊着白天的闲事，等着赵宏到来。 “蒋师傅，李主任，这些都是同学，他们都过来看热闹。”赵宏将同学介绍给两位师傅，潘景华从兜里掏出两盒烟，塞进两位师傅手里。 “哦，来就来吧，不用给烟的。”蒋师傅一看是外国烟，要十块钱一包，对于他们每月才一百出头的工资来说挺贵的，而昨天赵宏送的烟才十几块一条。 蒋师傅加班主要还是cao控加热设备，如何靠纯手工锻打成一支宝剑，蒋师傅也不会。 先加热三块铜块，潘景华他们也顾不得座椅上的灰尘，在旁边坐下等待，赵宏则从背包里取出了口罩、防风镜戴上，再三关照他们，开始锻打的时候，都离开一些，避免被飞溅的金属渣伤到。 李主任从工具箱里拿来两幅皮手套，一副给蒋师傅，赵宏示意不用，他在工具箱里找了几把重量称手的锤子和大铁夹，连同钢直尺、卡尺一起放在铁墩子旁。蒋师傅从墙上取下安全帽、皮围裙和皮袖套交给赵宏穿戴。 蒋师傅见时间到了，将炉温调整了保温，第一个通红的铜块夹出，放在铁墩子上，赵宏cao起一个夹子，夹住铜块的侧面，用锤子开始急速捶打，很快铜块被拔成长条形，而铜块温度急剧下降变成了暗红色，蒋师傅见赵宏停下，立刻夹住铜条，重新放回炉里，又取出第二块，如此反复，三块铍青铜都被打成长条形。 表面上看，赵宏锻打时，锤子如雨点般地落下，从铜条的成型可以看出，赵宏的锻打技艺相当熟练、轻松，但实际上，每次锻打，赵宏的精气神高度集中，体内的内息都在全速运转，意念力也将铜块当成了目标锁定，这等于是在将内息传入铜块内部。 蒋师傅抽烟休息了一阵，看着时间，再次夹出铜条，这次，赵宏的捶打要慢许多，因为是要打出剑颚和执手部位，每个细节处都要测量，而且剑颚与剑身之间过渡要均匀圆润，不能留下任何的缺陷。 三个铜条全部锻打成剑坯，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赵宏对蒋师傅说今天就这样了，关掉加热炉，剑坯自然冷却后，用铁丝绑在执手上，悬挂在休息室，保持其垂直度。 “蒋师傅，去吃夜宵吧，我们一起喝一杯。”今天很顺利，赵宏已经到了化境巅峰，应该能喝酒了，今天工作时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赵宏觉得可以放松一下。 “好啊。李主任一起去吧。”蒋师傅将赵宏脱下的皮围裙、皮袖套挂起来，将铁墩子上的工具都收起来。 熄灯关好车间大门，大家一起步行出厂，蒋师傅问道：“小赵，手艺不错，你是准备将轴承钢包在外面吧？这可不好弄啊，铜与轴承钢的密度、收缩率都不同，很难锻造紧密的。” “蒋师傅说得对，不过小赵应该是有办法的，不然也不会用这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材料。” “李主任说对了，古时候，铸剑工匠没有现在这么高纯度的金属，炉温也低，他们将初步熔炼的铜合金分类，韧性强的先铸造小一号的宝剑，然后将硬度大一点的烧成铜汁同陶制模范包裹在外面，每处浇铸后都要不断地加热捶打，使金属颗粒细化致密，并且将里面的杂质打出来，传世的宝剑最少要包裹三层，所以那时候造一把好的宝剑，可以称之为千锤百炼，现在条件这么好，更应该是没有问题。”赵宏一边走着，一边给大家讲解古代青铜剑的锻造方法。 “蒋师傅，明天还得准备几个錾子，要在剑坯上錾刻花纹。” “放心，红炉间里别的没有，锤子錾子那是成堆成堆。”蒋师傅笑着回答道。 学校大门出去左拐就有供应夜宵的小吃店，对面子弟学校的围墙外，还有临时搭建的摊位，供应凉粉、粉丝、炒面炒饭、啤酒和下酒菜等，吃的人不少。 隔天老时间，潘景华几位男生跟着去了，两位女生昨晚忍受住了，今天可不想再去招罪。 轴承钢的硬度比铍青铜大好多倍，锻打铜件时的声音沉闷，而锻打轴承钢时声音清脆，赵宏要将每断轴承外壳锻打成均匀厚度的薄片，更要小心cao作，赵宏计划是每天打一片。 将展开的薄片再度烧红夹出，赵宏手持二十多厘米长的錾子，忍着金属高温的灼热，开始在上面錾刻密密的米字花纹，这是最细致的活，要求每一个米字都深浅如一，蒋师傅和李主任都真心佩服赵宏对工作的精细和坚韧。 在金属片的中间，錾刻一条折叠槽，再将边缘多余的金属切除，一片用以包裹剑坯的轴承钢锻打完成。 本来想要歇手，蒋师傅见时间还早，提议包上一件，赵宏点头同意了。 再度加热烧红取出，赵宏用两个大夹子，夹住两侧边缘，用力向下一摁，金属片顺着折叠槽折成一定的夹角，将挂在休息室的剑坯取下一支，塞进夹缝中，再度用力，将夹缝合上，然后乘着金属片还软和，用锤子在没有完全闭合的边缘，轻轻捶打，使它闭合成一个整体。 “蒋师傅，就这样吧。”赵宏没有继续工作，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不停加热，不停锻打，直到将剑坯上的铜，打到从米字花纹中渗出，这可是细致活，一旦用力过猛，剑就报废了。 三天后，当第一支汉式宝剑锻打成型时，韩振江和杨铁星都来观看，只见黝黑的剑身带有三分之二长度的平脊，剑身中后部截面呈八面体，剑首为六面体，整个剑身带有瓦型的圆滑凹槽，表面上，密密地泛出青色的米字花纹，十分均匀，接下来就是錾刻剑颚上的火焰花纹和执手上的槽。 打磨开锋也是技术要求极高，用团紧的布头沾上胶水，然后黏上金刚砂轮磨下的碎屑，用力在剑身上磨蹭，磨去表面的氧化物，打出亮光，银白色的剑身上，渗出的铍青铜米字花纹中呈现出古铜色；宝剑的剑刃不能全部开锋，只有前面三分之一的长度是锐锋，后面的看上去虽然有剑刃的痕迹，但是锋刃上是圆口。剑的攻击手段，主要是刺、划，剑身和剑颚是为了格挡对方的兵器。 用铁丝吊在空中，现场安静下来，赵宏曲指弹在剑尖上，“叮”的一声脆响，匀净而经久不息，鸣响时间超过了五十秒，说明剑身材料致密均匀，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捏住剑尖，双手用力弯曲，能够弯过三十度，放手后立刻回弹变得笔直，韧性很足，这是剑中上品。 “漂亮。”韩振江越看越喜欢，灯光打在宝剑上，剑刃宽度一致，散射的光没有任何波折，每个米字花纹都同样鲜亮。杨铁星也很心动，在盘算是否请赵宏为他打造一支。蒋师傅和其他人都有些着迷，这是每个男子汉都想拥有的宝物。 “韩老师，还得麻烦您了，有没有上好的牛皮、核桃木、银合金、氨纶丝？要做剑鞘、包剑柄。” “我来想办法。”韩振江得知这第一支宝剑就是自己的，满心喜欢，爽快地答应了。 牛皮、核桃木、氨纶丝都找来了，银合金就用四毫米直径的银铜焊丝，在拉丝机上滚压成0.5毫米厚的薄片，赵宏用他灵巧的双手，将薄片制成锁紧剑鞘的抱箍，编织成两个七星图案，镶嵌在牛皮上，在剑鞘的底部装上弹簧片，吞口处装上锁紧装置。 氨纶丝还是请女同学帮忙，先用六股编织成三毫米粗细的绳子，赵宏自己动手，紧紧缠绕在剑把上，直到满足握把手感舒适。 将宝剑插入剑鞘，没有任何的晃动，也没有卡住的地方，拇指按下剑鞘吞口处的按钮，宝剑“呛”地一声，弹出一截。 再过六天，两支秦式宝剑也打造完成，汉式宝剑挺拔修长，大都是礼仪佩戴，而秦式宝剑古朴浑厚，更具有实战效用。 在剑身平脊的顶部，赵宏用尖锐的錾子錾刻出密密的细坑，然后用喷灯将黄金融入，打磨平整后，剑身上显出小篆，汉式宝剑为：碎星；秦式宝剑为：重山、恒雄。 最后一个步骤就是试剑，让人找来一段三厘米直径的圆钢和一截十五厘米直径的原木，韩振江抱着属于自己的宝剑，拼命摇头，不愿尝试，赵宏拔出重山剑，暗运内息，挥剑砍向原木，轻微的“喀嚓”声中，原木被砍成两截，再对着架空的圆钢挥去，“嚓”的一声脆响，圆钢也变成了两截，再看宝剑，仅留有一个摩擦的痕迹，用布擦拭过后，完好如新，这让在场的人都见识了什么叫削铁如泥。 十二天的忙碌，终于有了收获，大家齐聚城里的香满楼酒家，一起庆贺。 每天清晨，赵宏都会带上重山剑去锻炼，第一次使用宝剑练习灵慧九剑，全部九招演练完成，到最后一招，重山剑高速颤抖，发出了“嗡嗡”的声响，但没有出现断裂，赵宏收功后，曲指弹在剑身上，声音依然清脆悦耳，内部也没有留下缺陷，这就彻底放心了。 成功在一旁练习八极拳，听到了重山剑的鸣叫声，好奇地停下过来看看，他问赵宏，为什么会这样，赵宏告诉他，等他进入化境后，也会将灵慧九剑传授给他，到时他就会体会到其中的妙处。 柳爱琳和季婕妤基本上每周都会寄一封信给赵宏，柳爱琳都是谈自己的学习，家乡的变化、收成等，而季婕妤每次来信所涉及的内容更多，包括男生的追求等等，她每次的信封颜色还不同，多次过后，赵宏也能从她寄来信封的颜色，大致判断出谈些什么。 赵宏锻造宝剑时，半成品都悬挂在红炉间的休息室，校办厂内的工人听说后，午饭时间，基本都去看过，再加上试剑砍断圆钢等神奇之处，渐渐地传了出去。 十一月中旬，安西下了第一场小雪，天气一下子凉了。赵宏从地下室的学习室出来时，刚好是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候，同学们三五成群地回宿舍，对老潘等人告知一声，赵宏向校办厂走去，进车间的时候，板材焊接车间内正在开会，韩振江等厂领导都在。 原来，工业冶金部试制了一批特殊的钢板，准备用来制造航天火箭发射的燃料储存罐，但是在龙京、津门等国有大企业做了许多焊接试样，没有合格的，韩振江刚好到九泉做技术交流，知道这事后也运回来几块钢板，现在正动员厂里的技术骨干，准备组成攻关组，拿下这个项目。 会议很简短，结束后，韩振江看到赵宏站在门口，上去拍拍他的肩膀，问道：“赵宏，又有事？” “哦没有，韩老师，你们刚才开会是不是要试着焊接殷瓦板？” “咦，你不会是又知道怎么焊接吧？”韩振江从未小看这位特殊的学生，但赵宏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就知道了他们试验的内容，既然能够叫出钢板的名称，那肯定也曾经看到过相关的资料。 “对啊，韩老师，我在德意联邦的杂志看到过相关资料，这种低温材料可真是神奇。” “那知道怎么焊接吗？”韩振江急切地问道，同时回身将正在离开的几位师傅叫到身边。 “知道。首先是要修改氩弧焊机，现在的焊机电流的稳定性是无法用来满足焊接要求的，其次是钨棒要打磨成特殊的形状，再有还得准备细木工板或者长条的电解铜。” “来，大家都过来，这位是我的学生赵宏，他刚才说见到过殷瓦板的焊接资料，大家去会议室，让赵宏将如何做准备的事情写下来，再详细地跟大家讲讲。” 会议室里，韩振江等几位领导和六位技术骨干、两位焊接试验员坐在椅子上，赵宏站在黑板前，一边画出草图，一边给大家讲课：“这是一组用来进一步稳压和恒定直流电强度的线路图，将接口接到厂里的氩弧焊机上就行；这是焊枪内钨棒的形状，尖端后有个缩颈，修磨时一定要精细一点；再有，殷瓦板非常薄，热输入一旦过量，变形量无法控制，所以，人工焊接时，走速一定要非常均匀，最好的办法是将氧乙炔半自动切割机改装成半自动焊接机，原来的轨道也要细细地修磨平整； 在德意联邦的杂志上推荐的方法是：在殷瓦板后衬垫上细木工板，这样焊接时，焊缝处热输入会将细木工板烧焦一点，既便于焊缝成型，又可以吸收掉多余的热量，一举两得，但是我认为也可以在焊缝处衬垫铜条或者特制的陶瓷衬垫为好，一是铜的导热系数高，可以快速散热，二是在铜条上刨一条2.5毫米宽，0.5毫米深的槽，也可以很好地成型。 最后提醒大家一点，殷瓦板为什么表面一定要覆盖塑料薄膜，因为这种材料很娇贵，它不怕低温，抗高压，不怕碱性溶液，但极度不耐酸和盐，如果空气中湿度高一点都不行，所以，师傅们在焊接时，焊接口修磨过后，一定要在15分钟内焊接完成，同时要注意，不要让汗液滴落在殷瓦板上。” 焊接实验室内，赵宏穿戴齐整，试着手工焊接几块试样，殷瓦板后衬垫上木板，两端用夹子夹住，保证对接焊缝的间隙一致，并且防止焊接变形后钢板卷翘。 两个小时后，焊接试样经过了拉伸检测，延伸率和强度都符合原材料的理论数值，接下来就要做反复折弯、金相分析等试验。 “赵宏，好样的，这次制定焊接工艺你要记头功，杨代表，赵宏虽然是学生，但我们总得给予一定的奖励，是吧？”韩振江对杨铁星提议道。 “那是啊，你们厂领导商议决定吧，我赞同。”杨铁星从来没见过有如此才干的学生，不仅理论上安排的有条有理，动手能力更是超凡。 “韩老师，你知道我有钱。” “有钱也要算报酬。”最终，校办厂给予三百元的奖励，并将表扬信贴到了学校宣传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