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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我的家园 第十章 就让先吧

    第一部我的家园第十章就让先吧

    南江市的报纸上在宣传,由明珠乡菊花电器厂举办的菊花杯围棋邀请赛,将在十月一日开始举行,华夏最顶尖的八位围棋国手齐聚南江,最有名的就数擂台赛成名的聂唯品。一时间,南江市的围棋爱好者奔走相告,各机关单位、学校、企业都开始了选拔赛,因为比赛过程中被淘汰的国手将与业余棋手进行一对十的指导赛,以提高民众对围棋的热情,推广围棋运动的发展。

    前世赵宏做为解放中学的学生代表参与了比赛,在与华一刚的手谈时坚持只肯授先,最后还赢了,成为当时南江围棋界的领军人物。在大学和工作后,多次参加安西市冠军赛和城市对抗赛,都获得个人冠军,直到进入航天工业部,因为工作实在繁忙,再加上没有合适的对手,才逐渐放下,难得有空闲也是在网上下棋。

    星期天下午,赵宏与赵伟再带上柳爱琳,开车来到南江工人文化宫,将车子停在院子里,发现还是前世的样子,现在周围临街的门面都出租出去了,有小饭店、小百货店、冷饮店,还有游戏机房,大楼后面是水泥地的溜冰场,来此玩耍的人很多,异常热闹。

    赵伟喜欢运动,最拿手的是乒乓球,其次是篮球,围棋跟着赵宏和姚天权学了几年,棋力在业余棋手中属于顶尖。

    上到四楼,三百多平米的大厅里排放着四长条桌椅,有几十对棋手在下棋,围观的人或坐在一旁或站在后面,抽烟的将房间里熏得烟雾缭绕。

    泡了三杯绿茶,赵宏三人端着茶杯沿着长条桌依次走过,看看有没有熟人。柳爱琳虽然才十二岁,刚开始发育,可她的肤色细腻洁白,容貌开始变得越来越美丽,性格也比较沉静,她现在还小,没能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但能够跟着喜欢她的哥哥一起出来玩,很开心。

    “华老师、俞老师。”赵伟与两位正在下围棋的中青年男子打招呼,赵宏其实也认识,只是今世没有去学校上学,只能当作初次见面,在赵伟介绍过后,再对两位老师问好。华老师头发自然卷曲,很英俊,在解放中学教英语和音乐,最喜欢桥牌,是个多才多艺的青年教师,性格开朗活泼,与学生的关系非常亲近;而俞老师才三十出头,比较消瘦,教化学,有很严重的心脏病,需要长期服药,他热爱摄影,家里有几台很古老的相机,宝贝的很,可惜在五十出头就突发心脏病离开了人世。

    两位老师的围棋水平也就在业余的三四段,以赵宏前世的水平,能让三个子到四个子。围观的人不少,但坐在华老师身边的一位中年人还是站立起来,给柳爱琳让了个座位。

    “您是王老师吧?”赵宏伸出手问俞老师身边的一位老者,其实他认识,王早祥,也是老一辈的围棋手,在浦海棋院工作,退休后回到老家南江居住,专业六段。

    “你好,我是,你叫赵宏对吧,听张局长提到过。”老者坐着,与赵宏隔着桌子伸过来的手握了一下。

    “没想到王老您也认识我。”张春芳现在是南江教育局的局长,自然与王老这样的文化人有交往,赵宏是张春芳的骄傲,常是局里工作人员关注和议论的话题。

    “王老有空吗?我们下一盘怎么样?”

    “好啊。”王早祥回南江市后,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对手,近几年,围棋热兴起,他退休在家受人邀请,带了两个小棋手培养。赵伟到柜台取来棋盘和围棋子,就在华老师的旁边摆开战场。

    “王老,我们猜先吧?”赵宏对长者很尊重,征求他的意见。

    “行。”两人猜先后,赵宏执黑先行。

    前世,赵宏的棋风属于稳健型,执黑时喜欢星小目的平行型开局,以小林流或者高中国流展开;而执白时,都是二连星应对。

    赵宏属于棋室里的陌生面孔,而王老则是常客,大家都知道他是专业棋手,一般能被让三、四个子陪着下一盘就不错了,周围的人都不看好赵宏,而王老却有些谨慎,因为他在赵宏身上看到了天才棋手的那种自信。

    星小目对二连星,赵宏意图转了小林流时,王老一间夹攻,破坏赵宏的意图,而赵宏选择双飞燕,转向另一面。

    围棋作为华夏文化中的最广泛的智力游戏之一,博大精深,随着近现代围棋的研究和发展,特别是东洋皇朝对棋艺的研究,年轻棋手崛起越来越快,而且由于有广泛的群众基础,企业冠名举办的比赛奖金越来越高。

    双方平稳地进行了十多回合,盘面平淡无奇,没有围观者看到的绞杀、缠绕攻击,每一手都是非常中庸的本手,即将进入中盘。沉思了三分钟,身边的观众都有些不耐烦时,赵宏落子了,一手二路透点,所有看到的人都认为,这是在送吃。

    王老也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微微摇了摇头,还是只能挡下,下面的变化他都能算清楚,虽然是送吃,多送出了八目,但赵宏得到外势,继续保有先手行棋的权利,这样可以为中盘的战斗争取到有利条件。如果选择在上面压让那个子连回,整块棋有没活透的可能,今后外围一旦走厚,将成为别人用强的地方。

    这个局部双方落子飞快,王老也是经验十足,故意先在外面断一下,送出一子,被赵宏多收了一气,虽然亏损两目,但正是因为有这个子,王老可以有所利用,牵制赵宏的行棋方向,双方在棋盘上斗智斗勇。

    接下来就是赵宏的选择,是借着这里的厚势围空,还是在其他地方挑起战斗?一般的业余棋手都会在另一边大飞大跳,选择将模样做大,强行围上大空,但赵宏知道,一旦这样选择,那肯定是走向失败,围棋是平衡的,你想要围住一个大空,那么势必别人在你大空的外围也多了许多棋子,各地也会多出很多隐藏的目数。

    赵宏想了一分钟,在一个局部点刺一下,还是打入另一面,他知道,为了对抗他的外势和利用刚才断的那个棋子,王老肯定会选择靠压,逼他做活,争取先手,将那个子长出来,在中盘战斗。

    局部王老要逼迫赵宏做活,可赵宏刚才已经计算了一下盘面的大劫材,没有立刻做活,选择反打做劫,一时间,周围的议论声更响了,都看不懂啊,能一手活不活,还要打劫,不讲道理。

    王老的眉头皱起,看看盘面眼见的劫材,少了两个,而一旦退让,立刻就损失了大约五六目,而且外势还不完整,对今后的战斗不利,有点难办。

    赵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突然发现,手里缺把折扇,于是对赵伟说道:“阿伟,帮我去买把折扇,就白面的。”折扇,泡茶水的柜台里就有,只是质量很差,先用着吧,今后到龙京的琉璃厂去掏一把湘妃折扇。

    如果王老现在选择打劫,那失败后,在目数上损失也就十五目,但关键是以后的收官上留下一个二路夹的大官子,几乎是赵宏的先手六目,这是专业棋手不能忍受的。无奈,王老只得妥协,选择粘上,被赵宏打成一个凝型,虽然赵宏整块棋没活,但与外面连上后,出头很畅,要想强攻不现实,仅能借用威胁。此时赵宏的目数开始领先了。

    旁边华老师和俞老师都不下了,而是跟着赵宏和王老的对局进程,摆棋研究变化。不过,没有专业棋手的讲解,业余棋手的领悟力和整体判断力有限,很多变化都是他们自己的一厢情愿。

    王老沉思良久,大飞虚罩一手,威胁赵宏那块没有活尽的棋,赵宏很老实向中央跳一手,然后,王老将那颗切断的棋长出,中腹的战斗拉开序幕。其实此时双方的目数差距并不大,王老没有必要选择如此拼搏,他有可能低估了赵宏的棋力。

    围棋中盘的战斗那是无法退让的,而且变化也最复杂,赵宏毫不犹豫,正面迎战,也跳出,王老原本还设想着让赵宏在中腹有两块孤棋,以便在战斗过程中左右逢源,获得巨利。

    双方再跳了一手后,王老发现左右为难,他自己拉出的那颗子也是孤棋,而且下重了,要想攻击到赵宏的棋,自己必须站稳脚跟。他考虑了一会在一处点刺,意图给自己的连跳单薄的棋留下一点眼位,增加连接的可靠性,赵宏接过赵伟递给他的折扇,轻轻打开,微微扇动,细细计算,最后,他果断地点象眼,反击对方过分的一手。

    王老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一手,立刻在外围反枷,如果赵宏强行冲击,他就滚包,但赵宏也有自己的计算,冲了一手后直接在外面切断,将两子送给对方,获得外面连续两下打吃的先手再压上,将自己的棋彻底走厚,王老的收获太小并且失去了攻击目标,反被赵宏抢得先手收官,差距一下子拉大了。应付二十几回合后,王老草草地点了一下目数,示意自己输了,这是专业棋手的风度。

    “王老轻敌了。”赵宏说道。那步点穿象眼,王老只要厚实地压住就行,枷吃是计算太草率。

    “嗯有点,一直在下让子棋,退步了,不过小赵你的棋很正规,应该拜过师吧?”王老从赵宏布局上一直把握着先手中判断出来。

    “是的,我师傅的棋力很强,不过我并不喜欢搏杀。”

    “围棋不搏杀那是暗藏杀机,古语云:不战而屈人之兵,那首先是要有巨大的优势。”

    “王老,还下吗?”赵宏接着邀请道。

    “不了,老了,算不过来。”王老端起茶杯,喝了大口,然后站起身,与大家告辞,刚走两步,又慢慢转过身,问道:“这次的指导棋你肯定会有个名额,十月三日下午一点,到时可要来啊。”

    “好的,王老您走好。”

    华老师、俞老师和围观的人热情地邀请赵宏给大家讲讲刚才下的棋。布局方面,赵宏只能浅浅地讲述,大局观,那是业余棋手最缺乏的,讲深奥了大家也不太明白,而两次打入都是布局时留下的点,如果当时王老不如此选择,拆小一路或者低一路,那气势上就落下风,布局就会落后。

    当讲完第二个打入的变化后,赵宏分析当时的局面认为,王老不应该大飞虚罩威胁赵宏的那块孤棋,因为赵宏要补棋的话还是向中间跳一手,而且那个切断的子也不要急着长出,因为一旦行动,棋子走重,就没有了回头路。

    赵宏认为王老应该先手收取大官子,看赵宏的应对,如果赵宏跟着应,那就被王老便宜了,双方的差距也就在一两目之间,这时在外围远处围一手,逼迫赵宏补棋才是正招,但赵宏对王老先手收官肯定是不应的,虽然会被收刮的很惨,但整块棋不会死就行,而会在中腹先围一手,大吃那个切断的棋子,这样局面才会保持一定的优势。

    讲了十几分钟,围观的爱好者都学到很多,大家都是一个城市的,彼此熟悉,前段时间在市民中间都在传言赵宏捐款七百五十万的事,所以有很多人都记住了他的相貌。

    回到家中,赵宏静下心来,将刚才下的那盘棋在复盘一遍,检查自己的不足,前世的时候,有段时间专门研究过新罗王国快速、凶悍的棋风,刚开始时所有专业棋手都认为不足取,其实是受了东洋皇朝本格流的影响,后来逐步研究过后,从中学到了很多可以在棋局困难时候,打开局面的招法。

    拿出刚买的折扇,用镇纸压平,磨墨写下“常思”二字,然后取了一块紫水晶,到部队机械维修车间里将水晶磨成六棱椎体,再向里面的战士讨要了一段极细的不锈钢丝,编织成网兜状,将紫水晶装入,做成一个挂件,最后用缠绕的红色丝线挂在折扇上。

    十月一日下午,正式比赛开始,工人文化宫挂上大盘,由退役国手曹云飞讲解其中的一盘,赵宏也早早地去听了。三日下午十二点,赵宏与赵伟一起驱车前往,这段时间,赵宏的那辆悍马看到的人越来越多,也引起了大伙的议论。

    今天是冠亚军决赛,是聂唯品和马小春,专业棋手和业余棋手指导棋共三十一盘,由华一刚、刘晓光、曹大圆三人来下,而赵宏被分到了与华一刚对抗的一组,组委会中,赵宏的母亲张春芳也在场,她将他介绍给主管文教的张副市长和她的同事们,又悄悄地对儿子说了声加油。

    按照要求,他第一组是让三个子,都是南江市业余围棋的精英,第二组是让四个子,是各单位选拔出的,第三组是让五个子,都是小学生。赵宏坐在第一组一号台,等宣布开始后,赵宏在棋盘的右上角星位放下一颗黑子,华一刚走到面前时,赵宏说道:“华老师,你就让我先吧。”

    华一刚笑笑,没有说什么,他们国手到全国各地比赛时,都会有专业与业余的对抗赛,这是为了推广围棋运动,也遇到过很多不服的当地人,他们都会很重视,除非出漏招,一般都会下一定功夫的,这关系到他们的颜面,所以他见怪不怪,从棋罐内取出一枚棋子,在对角的星位上下了一白子,对局开始了。

    还是星小目对二连星,赵宏还以高中国流,华一刚转了一圈后回到第一台,选择在内部挂角,虽然被尖顶后只能立二拆二,但却破坏了成大模样的企图,而且虽然书本上讲这个形状要跳补一手,但专业棋手都不会去补,而是用先手来设计自己的行棋方案。

    华一刚选择中庸的三路星位下拆边,赵宏在另一边的三路挂角,双方你来我往,飞快地进行了十几手,再回到这里时,华一刚发现,布局上双方都很工整,现在赵宏在四路点刺,意图攻击拆二的棋,其实是想在二路扳角,将角地坐实。华一刚先点角上三三试应手,见赵宏立下隔断后再挡住点刺的一手,如果赵宏此时马上回补角上,那他获得了宝贵的先手。

    赵宏也不会消极地防御,根本不顾将来可能被掏空角地,而是跳一手,继续保持攻击性。虽然华老师全盘就这么一块孤棋,但是能够进攻,从而拥有了主动权,只是要把握好尺度,及时收手回补,不然目数就会不够的。

    棋局很平淡,赵宏攻了两手后在角地尖一手,这样最大限度地将三三上的那颗子吃住,盘面上领先十一二目,只不过将先手交给了对方。

    刚开始时,华老师在其他选手面前一般会连下五个回合,在赵宏这里下三个回合,但随着进入中盘,华老师几乎一半的时间都用在了赵宏这里,现在的盘面就算是贴目都足够,连续两次挑事,赵宏都应对无误,一个局部转换过后,虽然在目数上追上些,但又失去了先手,由赵宏开始抢先收大官子。

    业余选手后面,围观的人数是限制的,而且不能靠得太近,不允许讨论和讲话,但有几位都从王老那里得知,赵宏处于领先的地位。

    不到一个小时,第三组十盘棋已经结束了,全军覆没,一般差距太大的话,教棋的老师都会让学生主动认输;第二组还有两个在支撑,仅有一人捡漏获胜。第三组后面六盘都结束了,也有一位胜利。越来越多的人都围到了第一台赵宏的右面和后面,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这是一盘让先的对局,而且盘面上赵宏领先。

    华老师飞快地在对付余下的四盘,赵宏的这盘棋停在那里,赵宏知道,等会华老师可能会全力以赴,争取在官子上扭转乾坤,所以他手摇折扇,利用这空闲时间,将每处官子细微的变化都计算了一遍。

    很快四盘棋结束,华老师都赢了,那四位显得有些沮丧。坐在赵宏身边的是车辆厂的胡真,输了就转过半个身子,左手支着脑袋,看赵宏的这盘。

    站着面对棋局,思索了一会,华老师对赵宏的那手棋居然不理,先出动原来三三上的那个子,在赵宏尖的那颗子旁靠一手,试探赵宏的应手,而赵宏在刚才空闲时,也计算到了这里的变化,如果赵宏扳住,那么华老师可能会再断一手,一是留下两个大劫材,二是在上面吊一手时,赵宏必须再补棋。

    于是赵宏也不理,而是继续刚才那手往华老师的空里跳,华老师一愣,计算过后又扳一手,要将三三那个子做活,赵宏这时再挡住,华老师在二路虎,将这里做成了打劫活。赵宏并没有去打吃,继续自己的先手官子,等于用两手大官子,换了让华老师做活一个小角,双方的得失一样,赵宏还是先手在握。随着官子越收越小,盘面的目数都能点清楚了,赵宏领先七目的优势不可动摇,华老师看看没有可以搅局的地方,拿起两颗子放在棋盘上,示意自己输了。

    最后一盘棋结束,赛场里有人轻声鼓掌祝贺,赵宏站起来与华老师握手,说声谢谢,又与另外两位国手见礼,随后与自己母亲、王老和组委会的领导打了声招呼,与赵伟说笑着提前离开了。

    来到大院里,两群青少年相互怒视着,骂骂咧咧从后面的溜冰场出来,赵宏看到有熟人,站在原地看着,等待其中几个少年。

    “嘿赵哥,阿伟。”有个少年抬眼看到赵宏和赵伟,立刻来了精神,也顾不上与对方纠缠,奔跑两步站到赵宏面前。

    “文强,你小子又开始瞎混了?”来人叫丁文强,是丁宝山的孙子、丁胜利的儿子,比赵宏小两岁,本来应该与赵伟一样上初三,可是丁文强练武上是吃得苦,体育上也可以,但就是文化学习上没兴趣,老师上课,他在下面睡觉,碍于他是公安\局长的儿子,老师劝导几次后也就不管不顾了。

    初三开始学会了逃课,与早早踏上社会的殷又海、高强、李帆、曹建军、侯兴宝等人混在一起,他们也没有犯事作恶,又没有钱,就是游玩闲晃,惹些小事。丁胜利抽打了两回,但丁文强总是逃到丁家村的隔房大伯家住上一段时间,丁胜利也拿他没办法。

    “赵哥,商量个事,借点钱给我吧。”丁文强将身后几个哥们介绍给赵宏和赵伟认识,讨好地说道。

    “借钱?要多少?一百万够吗?”赵宏将丁文强等人拉到了院子的一角,避开大门口的人流和车辆,开玩笑地问道。

    “一百万?不不,赵哥,一千,一千就可以。”开玩笑,一百万,将来拿什么来还!

    “文强、老殷、侯兴宝、建军,你们就打算这么混下去?要钱没钱,要脸面没脸面?”曹建军是赵丁乡曹家渡村的,他父亲曹德民现任副乡长。

    “那怎么办?进厂子里上班,每月才几十块。”

    “可是你们现在连几块钱都没有,难道向父母伸手讨要心里很坦然?要知道,男子汉能够花自己挣来的钱,那是最舒心的,你们看我的车,两百多万,神气吗?你们呢?摩托车都没有,自行车还是老掉牙的破车,脸上很有光彩吗?混要混出个人样才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赵宏连续地反问、说教,少年们一脸的尴尬:“这样吧,借钱可以,但是我问你们,想不想发财?肯不肯吃苦?也不多,每人每年挣上几万块还是有的。”看在丁爷爷和丁叔的面子上,赵宏准备将他们引上正途。

    “真的,一年几万块,每个人都有?”殷又海抢着问道。

    “是啊,就是要多跑腿,脸皮要厚。本钱我借给你们。”

    “赵哥,没话说,我们跟你干。”丁文强拍着胸脯保证道。

    “一边去,我是说你们自己干,我给你们出点子、借本钱,我要学习,没到创业的时候。这样吧,你们还有没有要好的兄弟,去叫过来,我请你们到扬子大饭店吃饭,我们边吃边聊。对了,那个吉家兄弟就不要叫了。”

    赵宏的言谈举止暗含着精神异力,具有极强的说服力,影响着身边的人。丁文强几位少年被赵宏忽悠加激将几句,早就不知东西南北,心里只想着如何一年挣它几万块,也好出人头地。

    赵伟回到四楼,对母亲说哥哥要请丁文强等人吃晚饭,少年们立刻分头行动,两个人骑上自行车去接两个最要好兄弟,丁文强等四个挤进车子的后座,一起去扬子大饭店。

    包厢里,服务员给每人冲泡好茶水离开了,现在才四点多,吃晚饭还早。等到人到齐后,大家兴奋地围坐圆桌,等着赵宏开口。赵宏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纸笔,交给赵伟记录,然后开口说道:“大家都是熟人,有的是同学,有的是同村的邻居,都是兄弟。我说下我的计划。第一,我准备借两百万给你们做生意;第二,知道城中的四角街吗?那里已经在改造了,将建成一个有规模的小商品市场,都是两层楼,朝南的两万两千一楼一底,朝北的两万,你们先成立一家公司,去购买东头朝南的十二个店面,最东面与兴国路交汇处转角留两间,楼下开一个酒吧间,楼上办公,第三第四两间做仓库,其他八间出租给别人开店收租金;第三,你们两三个人一组,去云天港的得利啤酒公司和东鲁省的青岛啤酒公司,向他们申请地区代理经销商的资格,这需要交押金,每家每年大概十万,你们代理的地点就在南江市范围,没有必要做得很大;第四,你们八个每人买一辆摩托车,再买一辆三吨的小货车和一辆皮卡车,便于送货;第五,你们每个人要有名片,印上销售主管,开始往各企业、机关还有饭店、个体副食店跑,给后勤部的领导、采购经理发名片,说明你们有品牌啤酒销售,都是比市场价便宜的批发价,要脸皮厚,不要怕别人回绝你,南江市只要有十分之一的人知道你们做啤酒批发销售,那么你们就发了。”

    社会发展很快,南江市的啤酒都是浦海啤酒和锡城的太湖啤酒,品质不算好。新闻上报道云天港的得利啤酒公司刚成立,应该在全力拓展市场,而青岛啤酒作为知名品牌,销路一直不错,不过现在的模式都是糖烟酒公司独家经营,小型副食店到那里批发后零售,但国家对啤酒市场已经完全放开,正好是条财路。

    听完赵宏的计划,在座的少年们只觉得热血沸腾,仿佛一条金光灿灿的大路就在眼前。

    赵宏接着交代了一些细节问题,比如,公司的法人必须是成年人,用丁文强堂伯的名字,确定总经理由丁文强担任,如何做广告宣传,如何计算销售折扣和厂家返利,如何做通采购人员的工作,如何做好酒瓶回收利用等等。

    “文强,你爸是个局长,这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准备怎么利用呢?”见丁文强为难不接话,赵宏接着说道:“其实,你不必对别人说你爸是某某局长,别人问起时只要说是个公务员就成,但要告诉他你爸名字叫丁胜利,大部分机关的后勤部领导都知道,就算不知,有心人都会去打听的,懂吗?”

    “嘿嘿,赵哥的主意真绝,说比不说还要好。”

    “你小子要将心扑在这件事上面,如果做不成,那我看真的是没什么可干了,还是当兵去吧。”前世,丁文强被父亲和爷爷强迫,在十八岁进入军营,五年后当了个班长退役,在苏北一个小县城当警察,五十多岁才混了个县级市的副局长。

    “放心,赵哥,我自己做老板,肯定会尽心尽力的,你放心。”

    “还有,不要过分计较得失,该花的钱要舍得,在座的都是自己兄弟,要一碗水端平,老殷,你是最大的,平时谁要是偷懒,要多提点。”

    “是是,赵哥说得都对。”殷又海连连点头。

    “我再问你们,有了钱准备干什么?每年几万块很多吗?你们就很满足吗?”赵宏环视一圈,见少年们兴奋得不知所谓,又解释道:“刚开始有钱了,那就吃点好的,穿点好的,给父母家人改善生活条件,但是要注意资金的积累,要准备做大做强,我们今后不是只卖啤酒,开酒吧,而是要开大酒店,开娱乐会所,做白酒和红酒生意,做各种饮料生意,不仅在国内做,还要做到国外去,到时候不是开个摩托车就觉得很风光,而是开轿车、住洋房,懂吗?”

    少年们听完不住地点头,经过赵宏一番描述,仿佛都看到了宏伟前景。少年们的心思也活络起来,提出了各种问题,赵宏举些简单的例子,启发他们,让他们到大城市去看看走走,引导他们的思路,如何去解决问题。

    开始点菜,赵宏坚持不喝酒,他答应过自己的师傅,不到化境巅峰不饮酒。赵伟和其他少年都喝啤酒,气氛十分热烈。在酒席间,赵宏给他们讲述了更多怎么与人交往和销售细节,赵伟依然不忘将要点记下。前景是美好的,但是挫折肯定是少不了的,赵宏早早地给他们打好预防针,要求他们不要沾染毒品,不要有钱了得意忘形。

    临近晚上九点,酒席散去。回到家里,赵守信和张春芳都坐在客厅等儿子回家,茶几上放着一封信,上面仅有收信人赵宏的名字,没有寄出者的地址和姓名,赵守信说是丁爷爷那边派专人送过来的。

    信封完好,赵宏撕开后取出两页信纸,是毛笔写的小楷,字体书法不敢恭维,但赵宏翻开第二页先看落款,竟然是老领导亲笔书信。细细阅读信中内容,先是赞扬了赵宏捐款的义举,同时勉励他要努力学习,要与同龄人多交往,今后广交朋友,带动大家一起来建设国家,不要有独行侠的心理。

    赵宏将信纸递给赵守信,然后对母亲说道:“妈,元首阁下说得对,你帮我报名吧,我去上学,就读高一。”

    “好。明天我就去办。”张春芳其实非常期盼自己儿子能够去学校,并不是为了学业,而担心儿子有心理问题,今天听到他请丁文强等吃饭就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与小伙伴们交往。

    能够得到老领导的关爱和关注,这是莫大的荣光,赵宏小心地将信纸收入信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