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我的家园 第二章 深仇大恨
第一部我的家园第二章深仇大恨 趴在土围子后的赵恒丰见鬼子骑兵如此迅速地出现,心中开始担心起来,妇女儿童走了一个多小时,应该到了应龙洞,刚才离开的三百多青壮年才是赵丁村的主要劳力,这边爆炸声和枪声响起,脚程应该加快的,考虑到鬼子都是骑兵,为了多给乡亲们留些时间,所以赵恒丰命令开火,留下的十六人都是赵氏和丁氏最核心的成员,有些做过商队护卫,有些更是胡子出生,农闲时也到山中打猎,枪法很准,也很油滑,开了几枪后立刻躲到土围子的其他地方,鬼子的机枪扫射和掷弹筒都没有打上目标。 赵恒丰见鬼子的反击火力凶猛,也越来越精准,赶紧下令:“督望,小铁,点上炸药包,大伙趴下一点,都快走!”说完,赵恒丰拎着盒子枪猫着腰,从土围子旁撤离,督望用火柴点燃两个炸药包的长引线,也猫着腰跟着大伙快速撤离,借着房屋的掩护,很快来到了后山的乱石岗,丁奎和丁景逸已经将天雷阵布置好,正在等着赵恒丰他们。 “老哥,走这边!”丁奎看到赵恒丰等人安全撤出,挥着手大声招呼。大家跑到乱石岗上时,背后传来了枪声,鬼子骑兵的行动迅速,已经跟来了,土围子大门口的那两个土炸药包没能挡住鬼子追赶的脚步。 枪声一响,大伙赶紧趴在石头后面,赵恒丰也拉住丁奎躲到一块巨石后面,问道:“老弟,你布置的天雷阵呢?” “那边。”丁奎一指乱石岗的高处,在一个斜着向外的洼地里,埋了三大捆的炸药包,上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保证来个天女散花。” “好,督望,你去,听我的口令再点火。”赵恒丰对赵督望喊道,又不忘回头看了看远离的乡亲。从乱石岗上并不能看到应龙洞口,最后离开的人都翻过山坳,不见人影了。 “老弟,你也走吧,我再顶一会。” “大哥,一起走吧。”丁奎大声说道,这时鬼子来到了乱石岗下,距离只有一百多米,火力是越来越猛了,大伙被压制在石头后面,难得可以开枪还击。 “少罗嗦,快走!”赵恒丰心里有自己的决断,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人硬扛着,鬼子只要骑上马,转眼就会追上,一个都别想跑,他自己活了六十多,而丁奎才四十出头。 “保重!”丁奎也不再计较,带着丁景逸转身奔跑起来。 “大伙狠狠打,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赵恒丰对族人鼓励道,他自己手里拿着盒子枪,距离太远够不着,并没有开火。 佐藤在一颗大树后观察着对面山岗,虽然枪声稀稀落落的,但这群人的枪法很准,所有骑兵现在都变成了步兵,趴在地面与对方对射,稍有露头,可能就挨上枪子。 “八嘎!”佐藤心里在感慨对方的韧劲,以前每次扫荡都是顺风顺水的,华夏的老百姓看到他们,要么跪倒求饶,要么一哄而散,让他们任意杀戮抢劫,从未遇上过这么难缠的对手,从小木桥坍塌到几次出人意料的爆炸,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而从对方的衣着打扮上看,应该是普通的平民。 “杀鸡鸡!”鬼子小队长也觉得趴在地上实在是憋屈,站起身子,拔出军刀,对着掷弹筒的士兵命令到。然而,一记冷枪响起,小队长的战刀“当啷”掉落地面,手捂着胸口,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通通通”一连串的掷弹筒发射声,鬼子在佐藤的吆喝下,集中火力,对着乱石岗开火,给赵氏族人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当场有七个人被炸飞倒在了血泊中,赵恒丰用手死死地摁住自己的左肋,一块弹片深深地嵌入,大量的血液涌了出来,他抬眼看向督望的方向,而督望也正好看着他,焦急地冲他大声呼喊:“族长!”其他幸存的人见到赵恒丰的样子,连忙爬过来,要检查他的伤口,赵恒丰握着盒子枪的右手将来人一把推开,怒吼道:“都走!快离开!” 看到族人为难的样子,赵恒丰将手中的盒子枪对着他们,喊道:“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其他人赶紧扶起伤者,连滚带爬地离开。 小鬼子见乱石岗上没有了枪声,胆大的都站立起来,弓着身子,慢慢地向山岗上走来。等距离乱石岗二十多米远的时候,赵恒丰用尽气力,向督望猛地一挥手,督望急忙点着导火索,滚翻着来到赵恒丰的面前,要扶他一起离开。 赵恒丰按住他的手,喘息地说道:“走吧,督望,你还年轻,不要陪我老头子了,多帮衬着忠勇。” “大伯,我们一起走,我背你!”督望眼里满是泪水,俯低身体,将赵恒丰的手臂搁在自己的背上,伸手抱住他的身体,但还是被赵恒丰推开了。 “听话啊,快走吧。”赵恒丰知道自己的伤势是没救了,他将自己的盒子枪塞到督望的手里,嘱咐道:“交给忠义,给我报仇。”说完,靠在大石背面,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轰”一声惊天的巨响,无数石块冲天而起,然后如雨点般地砸下,乱石岗下的小鬼子听到爆炸声,连忙趴下,但从天而降的石块带着赵丁村村民的滔天怒火,“噼噼啪啪”地砸向它们,一时间惨叫声响成一片,鬼子们伤亡惨重。 督望用手臂抹去眼中的泪水,深情地看了看赵恒丰和其他死去的族人,拎着赵恒丰的盒子枪,向着应龙洞的方向飞奔而去。 丁奎、赵忠勇、赵恒丰的两个媳妇和好多族人正眼巴巴地在应龙洞口等着,接到六个族人有两个在流血,连忙叫李秉祖包扎,丁奎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了不详的念头。再等了一会,赵督望带着满身泥巴和鲜血飞奔过来,丁奎心里在拼命祈祷,希望赵恒丰没事。 “督望,怎么样?族长呢?其他人呢?”有族人问道。 “哇!”督望放声哭了出来,哽咽地说道:“族长被鬼子的炮弹炸死了,其他人也死了!” 啊,所有人都觉得如晴天霹雳,赵恒丰为了掩护大家,竟然死在了鬼子手里,滔天大恨呐! 倪茵诗和应婉仪一下子瘫倒在地,家里的顶梁柱转眼就阴阳两隔了,老天没眼啊。 “快!把她们抬走,都离开,小鬼子追来了!”丁奎看到了二十多个小鬼子骑兵越过山岗的身影,急忙将洞口的人赶走,命令点燃导火索。 佐藤近二也在骑兵的队伍中,在临近洞口五十多米时,他都能看到了洞里的华夏民众,他心里甚至在想,要怎么样折磨他们才能发泄心中的怒火。然而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中,山体垮塌下来,将洞口完全掩埋,也彻底打消了佐藤近二的妄想。 洞中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在充满灰尘和泥土味的空气中,先是妇女的抽泣声,接着小孩呜咽的哭声,跟着众人嚎啕大哭,好好的太平日子,一下子被打乱不说,如今多位亲人突然离世,怎叫人不伤透心?赵忠勇和丁奎等人虽然刚毅,但这么大的打击也让他们失去了方寸,脸上淌满了热泪。 “茵诗,快醒醒,茵诗,怎么啦?快点灯啊!”倪茵诗身边的族人感到她突然躺倒,没有的生息,连忙抱起她的身子,大声呼喊。等到油灯点亮,围观的众人都觉得难以相信,倪茵诗的身下流出了一大摊的鲜血,是小产了,人已没有了气息。 原先赵家族人对这位抵债来的小娘子并不待见,赵恒丰也只是将她当作丫鬟使唤,两年多后怀上了老爷子的孩子,才被大家所接受。又是两条人命啊!连一个尚未降临人世的小生命也突然夭折了! “老爷子临去的时候说了,要给他报仇。忠勇哥,我要去参加军队,我要报仇!”赵督望对着人群大声喊道。 “对,要报仇,我们都去当兵,给老爷子报仇!”人群中的青壮年也跟着响应,一时间大家的哭声都停止了。 “好!大家记住今天,8月19日,我们与东洋鬼子不共戴天,以后要全力杀鬼子,大家听到了吗?”本来按照赵丁村的惯例,应该是赵忠勇接任族长的位子,但此时的他蹲坐在地,泪流满面低声抽噎,已经方寸大乱,心中只有悲伤。丁奎只得挺身而出,暂时压制内心的悲痛,鼓舞起大家的士气:“赵丁村的老少爷们,我们赶快出发吧,到了赵家湾安顿好后,我们都去当兵杀鬼子!” 靠着几盏油灯,大家满怀悲愤,迈开沉重的脚步,缓慢前行,走出了应龙洞,以后要依靠着双脚走到徽省的赵家湾,有上千里的路途,前途漫漫。 应龙洞外,沮丧的佐藤翻身下马,走到山壁前发现,垮塌下来的石块泥土确实太多,没有挖掘工具,根本无法刨去大块的山石,抬眼向上望去,面前的山势陡峭,极难攀爬。 “回去!”佐藤低着头,冲着身边的骑兵挥挥手。鬼子们也是垂头丧气,纷纷翻身上马,去赵丁村收拾残局。 乱石岗上,赵恒丰等人的尸体都集中到了一起,几条枪也堆在一起,佐藤捡起一支,拉开枪栓看了看,是德意志制造的来复枪,看枪口的磨损情况,有年头了。他将长枪狠狠地摔在地上,对骑兵下令,让他们的尸体留在原地。乱石岗下,除了被冷枪打死的六名骑兵外,超过四十个骑兵都被最后的大爆炸砸的头破血流,断手断脚,佐藤心中微微盘算一下,觉得非常窝囊,两百多骑兵,死了六十多,战马损失八十多,现在完好的才不到一百,连他自己也负轻伤,而对方才死了八个村民。 回到空无一人的村子,看看天色,佐藤的命令下,派出骑兵去小河边将伤员等人接来,准备在这个村子休息一晚再回去,命令刚下达完毕,两个骑兵匆匆跑过来报告,有十几个人和十几匹马喝了水缸里的水和吃了留下的草料,都中毒发作。 “八嘎!八嘎!”佐藤近二猛地拔出武士刀,对着身旁房屋的木门猛砍,发泄着怒火。发xiele一会,他重重地地喘着粗气,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午五点,于是无力地修改命令:“回去。” 鬼子们用马匹驮上所有死亡士兵的尸体,大部分人只能步行,临离开时继续作恶,一把大火将赵丁村的所有房屋都点燃。 与此同时,山林北面,三位高大健壮的少年背着简单的行囊,正在山林里艰难地穿行,为了在天黑前赶回家中,赵忠义、丁宝山、石子并没有从北面绕道到东面走大路,而是选择翻山越林的近道,离家越近,心里越是兴奋,脚下也越来越有劲。天色微微发暗时分,少年们翻过最后一座山峰,山下就是自己梦中想念已久的家园,又能吃上母亲烧的菜肴了。可站在山顶往下看去,整个村子全部被大火烧毁,有些房屋的梁柱依然在燃烧着,而且全村了无生息,没有人在救火。 “快下去看看。”其实并不需要丁宝山的提醒,赵忠义和石子都冲了下去。 飞快地跑遍了全村,一个亲人都没有找到,空地上只有死去的十几匹马,看makou上的白沫和血丝,知道是中毒而亡,而且这些马匹并不是村里所有。 难以置信的少年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我们到应龙洞去看看。”丁宝山仅比其他两位大几个月,但最是沉着冷静,武学、文化也最好。 穿过村子,刚到乱石岗,赵恒丰等八位死难者被他们看到了。 “爸!”“大牛哥!”“琪叔!”“蒋伯!”一遍遍地深情的呼喊,一个个异常熟悉而亲切的面庞,如今确是再也无法回应了。 “我去应龙洞看看。”首先冷静下来的丁宝山站起身,将身上的背囊丢在石子的旁边,飞快地向西而去,不一会,喘着粗气的他又飞奔回来,说道:“忠义、石子,应龙洞被炸塌了,看来其他人都从那里逃走了。” “宝山哥,这是谁干的?”石子问道。赵忠义擦干了眼泪,蹲着在为父亲和其他亲人整理着衣服和容貌,准备将大家安葬。 “我们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东洋人打过来了吗?我看十有八九是东洋兵打到了我们这里。”丁宝山肯定地说道。 “应该是的,那些大洋马与我们自己的马不一样。”赵忠义站起身来,也同意了丁宝山的说法:“宝山哥,我们找几个铁锹过来,把我父亲他们埋在祖坟那边。” 虽然天色渐暗,三位少年到村子的断垣残壁里找到锄头和铁锹,还有十几块烧残了的木板,来到离藏宝洞不远的祖坟地,挖了三个大坑,小心地将将亲人背到那里,按照姓氏,依次放在坑里,上面铺木板再填土,从远处捡来大石块,垒砌在底部,建成三个大坟,又取出腰间的匕首,简单地将名字和安葬人刻在木板上面。 三个人跪在新建的坟头,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来。这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暗,在长时间的沉寂中,丁宝山问道:“忠勇、石子,我们现在去追他们?”
“好吧。”“快走吧。”两人同时应声答道,兴匆匆地赶回家园,没想到会是如此巨变,心里牵挂着其他人的下落和安危,总想先找到他们才行。 三人的包裹里还有点干粮,分到手里后边吃边走,最快追上家人们的方法是翻越应龙山,但老鹰垭口的小道非常艰险,天色这么暗无法通行,看来只能走羊肠峡,不知道峡谷里的水流有多大。天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阵雨,好似在为赵丁村遇难的乡亲们流泪,三位山年也不停下脚步,一心只想着与亲人汇合,脚下的步伐反而是更快了些。 靠着天边朦胧的月色,淌过了六七条小溪,翻过十几个山头,眼前依然是山野树林,再往前,他们也不知该怎么走,只是知道家人们的方向朝西,而且丁宝山和赵忠义都认为,他们是前往徽省的赵家湾。 直到天色放亮,三位少年才走出大山,腹中早已饥肠辘辘,虽然他们练武有成,都达到了暗劲的层次,但长时间地翻山越林,浑身肌rou酸痛,脚步也是越来越沉重。 “宝山哥,忠义哥,我们找点吃的吧。”从心理承受上来说,因为死难者中没有石子直属的亲人,所以要好受一点。 “好的。”丁宝山也想要休息一下,只是赵忠义虎着脸,神情严峻,一心埋头赶路,他也被带动着:“忠义,休息一会吧,别把身子拖垮了,我们还要为族长报仇呢。” “嗯。”赵忠义应了一声,脚下没有丝毫的停顿,很快三位少年都来到了大路上,三五成群的人拖家带口,行色匆匆,绝大部分是从北边向南边和西边行进,估计也是逃难的平头百姓。丁宝山摸了摸口袋,还有三个大洋,可路过两个小集镇也是兵荒马乱的,没有买到干粮,后来还是在一个村子里用一块大洋,换了十几个煮熟的玉米棒子和三个白馍,向老乡借了个陶碗,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就着凉水,大口地啃吃。 “唉,打不完的仗,这世道又要乱了啊。”村里的老乡满脸沧桑,站在家门口,看到大路上的人流不绝,再加上路过歇脚者的传言,心酸地感叹道。 “走。”赵忠义吃的最快,嘴里的玉米粒还没有咽下,就站起身,提议上路。丁宝山和石子对视了一眼,将身旁的包裹挎在肩上,跟上了赵忠义。 一晚上都是在山林里辗转向西,现在赶紧调转向南,因为从应龙山穿出后有两个选择,如果是轻身,那么会选择一直往西的小路,考虑到是全村老少一起走的,那么应该是向南,到了徐沛市郊外的北面再转向西。赵忠义小时候跟着父亲坐车走过那条大路,记忆里有些印象。 快速行走了整整一天,在天黑时分来到了那个转向的地点,三位少年在那个小镇上向很多人打听,有没有大队人马走过,最后确认他们是赶在了村民的前头。 三人在镇里买了点馒头,来到路口的一座小寺庙门口等候,两个白天一个夜晚黑夜没有休息,就算少年们身体强健,也是累的很,不一会,在一块青石板上,经历了人生有史以来最大心理打击的少年们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等人是件最心焦的事,清晨的行人惊醒了他们,从那时开始,三人再也坐不下来,按照赵忠义的想法,要迎前去接应,还是被丁宝山劝住了。 一直等到太阳下山,视野所及的远处,一大队人流和骡马队出现在三位少年的眼里。赵忠义第一个就冲了出去,丁宝山也蹦起来立刻跟上,石子跑出两步,又回转身体,将三个包裹提在手里,飞快地跟上。 等到大家相遇时,一时间都愣住了,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自己的亲人,但是没有在异地相见的喜悦,只有对亲人离世的怀念。大家泪眼婆娑,默默地相拥,一时无语。 首先还是丁宝山讲述了他们所见和所做,当听到他们说到村子已经被鬼子烧光时,乡亲们都恨得咬牙切齿,当说到已经将赵恒丰等人安葬好后,赵忠勇、应婉仪和丁奎等人放下了最大的心事,华夏人对逝者讲究入土为安,如果族长等暴尸荒野,那他们的罪过太大了,乡亲们都低声地夸赞他们做得好。 丁奎也讲述了事情突发的经过,赵督望拿出那支盒子枪交给赵忠义,低声说道:“忠义兄弟,这是老爷子在临终前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要你为他报仇。” “我记住了。”赵忠义坚定地回答道。 应婉仪眼中流着热泪,从人群中走到儿子身边,将他从赵忠勇身边拉过来,细细地上下打量,又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天下爷娘护小儿,赵忠义三年多没在身边,是她最牵挂的人,能够在经历大难后的第二天就见到自己的爱子安然无恙,还能够很懂事地安葬好父亲,没有比这更让人欣慰的。 “娘,大伙是不是要去二叔那边?” “嗯,你爸交代的,让大家先到赵家湾居住,以后再想办法安顿,家里短时间是回不去了,忠义,跟大家一起走吧。” “不要,娘,大哥,我要去紫阳城,我要去报仇。” 赵忠义说出他的心中所想,所有人一致反对,劝他别太鲁莽。可是大家的劝解根本没有作用,赵忠义是铁了心。 “忠义,我理解你的心情,这样吧,宝山,你陪着忠义一起去,我老哥有大儿子忠勇传宗接代,而我有宝刚,大哥说得对,有仇必报,不过你们俩可得小心行事,不能蛮干,明白吗?”丁奎将自己的盒子枪交给了丁宝山,又多给了几个弹夹和一包子弹。 “丁叔,我也要去,爸你放开我,我要跟两位哥哥一起去!”石子挣脱了石掌柜的手,雄赳赳地与赵忠义和丁宝山站在一起。石掌柜一脸的为难,他可是就这么一个独子,实在舍不得让他去冒险,有乡亲也跟着劝解,但石子也是倔脾气,坚决要一同去报仇。 一大群人缓缓地来到小寺庙门口的空地上,简单地安置一下,一起吃干粮,休息一晚。第二天的清晨,三位少年带着满腔怒火,在亲人和乡亲们的千叮咛万嘱咐下,踏上了报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