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我的家园 第一章 鬼子来了
更加辉煌 第一部我的家园 第一部我的家园第一章鬼子来了 水蓝星新历1992年的盛夏,华夏共和国的各学校陆续开始放假。 刚过午饭时间,南江市位于扬子江边的赵丁乡,放下饭碗的村民和少年男女们满怀热情,三五成群地笑谈着,顶着灼热的太阳,到正在建设的住宅工地上帮忙。赵家新修好的祠堂外广场周围的香樟和银杏树荫下,只有零星几位耄耋老人散座在藤椅上喝茶闲聊,不远处,一位背着粉色背包,身着湖水绿连衣裙、如出水芙蓉般精致、妖娆的少女缓步走来,对着其中最年长的老者问好道:“爷爷,下午好,说好的啊,我来听您讲故事了。” “哦,乖孙媳妇,越长越是俊俏了,快坐下,来,喝口茶,你真的想写故事?”老者俯身亲自端起紫砂茶壶,翻过一只扣着的茶盏,为少女倒上一小杯绿茶,看到少女坐下后从背包里取出笔记本和录音机,轻声问道,另外几位老人也起身将藤椅搬近,微笑着与少女点头打个招呼。 “对啊,赵宏哥哥说要我们年轻人都记住那段历史,将来还要拍成电影呢。”少女与其他老者问好后,用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嗓音说道,她将笔记本打开,手里捏着一支圆珠笔,仰起俏丽的小脸,期盼地看着眼前的老者。 老者看着少女,又环视看看其他几位,低头沉思了良久,脸上的皱纹也变得更加紧密,当他的头再次抬起时,眼神越发显得深邃,满脸的沧桑和落寞:“唉,也好,我就给你讲一讲,说起来那话就长喽。” “说来我们赵家这一脉始于少林俗家五祖之一赵德芳,所以家里一直传承着五祖拳、罗汉桩、少林长拳等功夫拳法、刀法,人丁也很望。但在满清皇朝的晚期,因为各种战乱,家族也就散了,到了你太祖爷爷一辈,参加了义和拳,也做了一段时间的土匪头子,后来世道变了,看到民国时期到处都是枪炮,太乱了,军阀割据相互打仗,就四处寻找聚拢赵氏族人,凭着家里的老底子和抢掠到的财物,一起移居到东鲁省临近海边的紫阳城西南的群山里,建造了几十幢房子,外面造了个土围子,在山谷里开荒种地,取名赵家村。 我的爷爷娶了三个妻子,生养了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到了男孩子成年后分家,按照家规和他老人家的吩咐,我的父亲赵恒丰作为老大,留在了赵家村,做粮食、私盐和布料生意,而二叔赵恒勤则在徽省的大别山西麓建了个赵家湾,也就是一个小地主、小矿主,三叔赵恒利带了几个族人到关外做皮草和药材生意,还娶了当地一个大掌柜的女儿为妻,表面上是个生意人,实际上他就是个土匪,在当面客气地称呼他们为掌柜的,背地里都叫他们绺子或者胡子。 虽然世道艰难,各地军阀都在打仗,争权夺利,但一是我们居住在大山里,二是靠着大家的努力,日子还算太平富足,后来陆续地有很多外姓的流民也要求在此定居,我爷爷都收留下了,并给他们建造了住房,分了土地给大家耕种或者一起做买卖。爱琳呐,你家的太祖爷爷柳方佳是个走街串巷的手艺人,专门配眼镜,也是那个时候到赵家村定居的,具体是什么时候也记不太清楚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我的爷爷病世没多久,我三叔在关外得罪了东洋鬼子,连带他亲家几口都被枪杀了,他的妻子带着一个女儿,还有他的大舅子丁奎与几十个丁家族人和一起做买卖的伙计等人逃离,辗转来到了赵家村,我父亲在与族人商议过后,与丁奎歃血为盟,结拜为异性兄弟,而赵家村也在那时改名为赵丁村。” 历史回转到37年…… 盛夏时节,公鸡开始打鸣时,天边已经吐出了鱼肚白,勤劳的赵丁村各家各户开始升起炊烟,忙碌的一天就要开始。 土围子里的最中间是条小小的商户聚集街,共六家的店铺,有卖调料、布料、药材、瓷器陶器的,有打铁的,还有一家小茶馆兼小酒馆。 赵恒丰与其他族人一样,一向起得早,练完武艺后,擦拭汗水,换了一身干爽的短袖对襟衫,背着手踱着方步,朝小茶馆走去,不时与擦身而过的乡亲回应问好,他的身后,大儿子赵忠勇和长孙赵守礼,玩着一把折扇,亦步亦趋地跟着。 刚到茶馆门口,掌柜石老头已经迎来,热切地问好道:“老爷子早,上好的铁观音刚给您砌好,请吧。” “谢了,石掌柜,前些天忠义来信了,说要和石子、丁宝山回家一趟,估计是在路上了。”赵恒丰将好消息告诉了石掌柜。 “那感情好,三年多没见那臭小子了,家里的婆娘念叨了好多回,俺耳朵都出茧子了。您快请。”石掌柜的脸上都笑开了花,就这么一个独子,与赵忠义、丁奎的儿子丁宝山一起到源泰的形意门蔡掌门那里拜师学武,不仅是看了赵老爷子的面子,更何况费用开销都是他一手包办的,但儿子十三岁就外出,心中总是有nongnong的牵挂。 正说着,土围子的大门口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大家抬眼望去,一匹枣红色的骏makou吐白沫,飞奔进来,上面的一个年轻人在大声呼喊:“快闪开!大家闪开!” 那位青年骑手也看到了赵恒丰,略微勒紧缰绳,将速度降下,很快来到了大家的面前,他快速地滚翻下马,也顾不得擦去满脸的汗珠,大口急喘地哭道:“老爷子,出大事,东洋鬼子打过来了!紫阳城的老少都被屠杀一空啊!我们的店铺也完了,什么都没有了!” “赵庆,你慢点说,九娃呢?建坤呢?他们怎么样?”赵恒丰听到阿庆说东洋鬼子打过来,心中不免一阵惊恐,当年他的三弟和亲家就是惨死在东洋鬼子的手里。 茶馆里的老少爷们闻讯冲出来,路过的乡邻也都停下脚步,想听一听阿庆细说详情。 阿庆满脸汗水和泪水,抽泣着说道:“老爷子,都没了,他们都死了,我是躲在酒窖里才躲过一劫的,后来趁着夜里,我从地道偷偷地溜出来,听几个站岗的汉jian伪军说,鬼子要将紫阳城建成打仗的后勤仓库,所以对那里的百姓们是大开杀戒啊!这匹马也是半道抢来的。路上我都看到了,太惨了,沿路的各乡各村都被抢掠屠杀一空啊!” “天哪,真的吗?建坤死了,我的儿啊!”有位老汉放声哭了。 “是啊,小鬼子一向凶残,完全没有人性的。” “C它祖宗八代的,老天爷为什么不降下天雷劈死它们。”周围的乡亲都议论纷纷。 “大家都别吵了,九娃死了,建坤也死了?忠勇,快去叫你丁叔过来。”赵老爷子一生多次经历生死考验,终究是见多识广,将心中的惊恐和慌乱埋藏,对赵忠勇吩咐道。 不一会,丁奎和更多的族人来到酒馆门前的街道上,大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在阿庆再次比较详细地叙说后,所有人都感觉头皮发麻,是大难临头了。 “老爷子,我们有枪,小鬼子要敢来,我们就和他拼了。”赵氏和丁氏的年轻族人扬起手里的钢枪,大声呼喊道。 “对,大不了一死,我们拼了。”有人应和道。 赵氏和丁氏都是强人出生,除了家传的武艺,为了保护私盐和珍贵药材贩运,当然也购买了三十多支长枪和六支盒子炮,他们还自己制造土炸药。 “都别吵!听老爷子的,大哥,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丁奎见赵恒丰眉头紧锁在思量,赶紧止住了年轻人的冲动。 “兄弟,我看不如走为上策,大伙好不容易有个太平的日子,就凭我们那几十支破枪,没有可以拼命的权利,还是避开锋芒为好。”老爷子已经六十开外,二十多年的安居生活,早年的血性都已经磨灭的差不多了,如今赵氏族人和丁氏族人有两三百口子,其他姓氏的人有六百多,他更是觉得,留得青山在才是正确的方案。 “好,大哥说得有理,我们走!”四十多岁的丁奎对老爷子有着莫名的信任:“大哥,我们往哪儿走?” “我二弟恒勤那里虽然苦寒贫瘠,但还算清静,应该是最好的地方。”老爷子觉得南方的大城市未免不会被战火殃及,而西南、西北等地虽然没有大的战争,但赵丁村老少近千号人口,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安置的,先到赵恒勤那边过渡一段时间是最佳选择。 “老弟,这样吧,你赶紧带人去将山外小清河上的木桥给拆了,那是我们这里唯一的通道,多带些人,沿路挖坑埋上炸药,满仓去将地里的都叫回来,石兄弟,你赶紧组织各家婆子做干粮,赵金冠,你带人去将所有的牛马、骡子和驴都牵出来,准备上路,忠勇,你赶紧带人将后山的藏宝洞打开,将所有现银取出来,成俞輘,柳开盾,组织大伙和乡亲将无法带走的收拾进去,还有祠堂里的祖宗排位都要收好,快!都去!”赵恒丰快速地布置围着的人,说完后,急切地挥手让大家去办事。 “老爷子,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对啊,赵老爷再想想其他法子吧。” 丁奎等人带着人急匆匆地离开,其他乡邻都有着难舍的故土情怀,围着赵恒丰问道。 “大伙都知道,我三弟就是死在鬼子的手里,我就不想报这血海深仇吗!这次鬼子从东三省打进来,政府肯定会有人带头抵抗的,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不要有什么顾虑了,大伙丢下的损失,我赵恒丰在这许诺,一定会补偿大家的。快去忙起来吧,时间不等人的,各家老人、婆子和孩子尽快上路,我们往西,从应龙洞走。” 赵老爷子的一番话,也促动了大伙的心里那根弦,刚才听阿庆讲述,整个紫阳城都被屠杀一空了,周围其他村子也遭了鬼子的毒手,它们还有什么做不出的!于是,大伙三三两两快步离开,去收拾家里的东西,准备逃离赵丁村。 一时间,赵丁村里是人声鼎沸、鸡飞狗跳,各家各户都赶紧收拾行李,赶制干粮。其他的各外来姓氏家底薄,简单打几个行李包裹就成,一些比较有价值的瓷器和家具都叫年轻人搬运到后山的藏宝洞中存放,各家大小媳妇们手忙脚乱地调和面粉,赶制干粮,或者收拾衣服包裹。 赵恒丰也匆忙回到自己的住宅,大老婆赵应氏正在收拾细软,小老婆倪茵诗挺着大肚子,在一旁帮忙,赵应氏一边收拾整理,一边嘴里还在劝道:“你身子重,别添乱。” “婉仪,少整理些行李,挑些贵重的就成,都让人搬到藏宝洞里去,茵诗,你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路途上要多注意些。”赵恒丰见自己老婆已经整理出了十几个大包袱,觉得实在是太累赘了。 这时赵忠勇快步走进来,说道:“爸,帐房里一共整理出两百多万大洋,还有二十多根小黄鱼,都带走实在太重。” “都要带走的,你二叔那边没多少家底。这样吧,你找几个自己人,每家每户去发一百个大洋,就当路上的盘缠。还有,走之前藏宝洞要用大石头给我封死,把上山的路也给挖断了。” “爸,四弟这几天就要回来,我们这一走……”赵忠勇不无担心地说道。 “放心,那小子机灵着呢,再说他们练着一身功夫,不会有太多的问题的。快去忙吧。”赵恒丰对自己的小儿子也是有些担心,毕竟那三位外出学武的少年都只有十六岁。 “老爷,要不我们都到二姑爷那里去吧,赵家湾那边实在是清苦啊。”应婉仪一边在忙碌着,一边问赵恒丰。他们还有两个女儿,都曾经在燕京女子学院读书,大女儿跟着一个姓罗的小子到南方闹革命去了,至今杳无音信,二女儿嫁给了做洋务买卖的津门司徒家,如今定居在美力克合众国的旧金山,是个富商太太。 “瞎说什么?我赵恒丰堂堂七尺男儿,再穷再苦也不会去做洋奴。”赵恒丰立马否决了赵应氏的提议。 “是啊,老爷,要真是逃难逃到了姑爷家,我们也脸面无光啊。jiejie,二叔家那里虽然清贫,但只要我们大伙都勤快些,日子会好起来的。”倪茵诗到底是读书人,言之有理。 临近晌午,丁奎带着十几个年轻人回到了赵丁村,立刻来找赵恒丰,说道:“大哥,我们都弄好了,小木桥的桩柱子都被我们锯断了,沿路还埋了六个炸药包,小鬼子要敢来,够它们喝一壶的。” “那好,老弟,让大伙赶紧吃饭,还有好多东西都要搬进去,吃完饭,你带人带上一半的枪支,牵上所有牲口,先协助女人和孩子到应龙洞,在那里等我们汇合一起上路。” “大哥,要不我留下,你带人先走?” “别争了没事的,对了,你留些炸药,我们走后,把应龙洞给炸了,断了后路,以免小鬼子跟来。” 赵氏祖上是武者、强人,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应龙洞其实是一条通往大山深处的隧道,当年挖通这六百多米的通道和修整出山后二十多里的道路,村里的老少爷们在农闲时都没有停歇过,花了两年的时间,用了上千斤的土炸药。 “唉,我明白。”丁奎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这位大哥一旦做出决断,那是一个吐沫一个钉。 这时的赵丁村,如同一锅煮沸的开水,那还有心思吃饭,就连小孩子也是从正在烙饼的锅盖上拿上一张饼,卷着两段葱,就着白开水,打发这一顿。 赵恒丰吃了两个白馒头,又匆忙来到街市当中,适当地作着调停、指派,赵忠勇和族人已经将大洋发放下去,稍微安抚了一些乡邻们的不安和躁动。 “成俞輘老弟,你这布料太多了,少拿一点吧,倒是《成家衣铺》的牌匾是行家的手笔,要赶紧摘下来,和布料一起收进藏宝洞,就算我买了,可好。李秉祖大侄子,有事吗?” “赵老爷,你看我这些药材都要带走,好吗?万一路途上大家有头疼脑热的,也好有药可用不是?”李秉祖是村里唯一的医师,很受大家的尊敬,家里上好香樟木做的药柜和家具都让年轻人抬到藏宝洞收起来了,就是这一地的药材和药罐要浪费了。 “老弟,看开些吧,带上贵重的成药和药丸子就行,到了赵家湾,我再让人给你上山去采。对啊,你可会配些剧毒的药物,等大家走完后,把毒药给我掺和到草料里和水缸里,鬼子要来的话,毒死它们。” “行,老爷子,我听您的。”李秉祖眼前一亮,立刻蹲下身子,拿起一个大瓦罐,在各种药材里寻找,按照老爷子的吩咐配置毒药。 到了下午两点多,老人、妇女和孩子,还有驮着各色包袱、箩筐的六十多头牲口首先上路,从村里到应龙洞口,有三里多路,五六百大队人马浩浩荡荡,除了被绑着的鸡鸭叫声,土狗的吠声,小羊羔的叫声外,不时有小孩的哭声和大人的呵斥声传出,同时,有不舍家园的妇女也在抽抽噎噎地流泪。
人群才蹒跚地走出上百米远,留在外面小山头上观察的族人飞奔来报,鬼子来了,有二百多,都骑着大洋马。 一时间,赶路的催促声不断响起,大家的脚步不由加快。 “丁老弟,忠勇,你与你媳妇和孩子都走吧,大家都快走吧,我留下守候。督望,你们十五个和我一起到围子墙上去掩护。”这时的赵恒丰身上挂着一支盒子枪,对着拿枪的族人喊道。 “老爷,我与你一起走。”倪茵诗拉住赵恒丰的手臂恳求道。 “不行,婉仪,照顾好她。快走!”赵恒丰对着小老婆倪茵诗吼道:“你这妇道人家的,小鬼子都到眼前了,你不走干什么?难道等着鬼子来糟蹋你!” “老爷。”倪茵诗眼里含着泪水,还是拉着赵恒丰的胳膊不放。 “啪。”赵恒丰扇了她一巴掌,怒道:“给我滚!别再碍手碍脚的。”一旁的忠勇媳妇赶紧将这位比自己小很多的婆婆拉开。 “老哥,保重!我等会带人在乱石岗上布置个天雷阵,好给大伙断后。”丁奎也没有与赵恒丰去争留守的位子,而是说要在到应龙洞的沿路埋上土炸药,做个布局,给留守的人做个掩护。 “行,老弟,照顾好大家,忠勇,记住家训,长子守家,次子创业,与人为善,有恩报恩,有怨报怨。”赵恒丰在转身离开时,不忘对着赵忠勇再嘱托几句。 佐藤近二是东洋帝国军事学院的高材生,这次军部开始全面进攻华夏,被分配到东鲁省青州地区,担任后勤物资的守护任务,让他憋了一肚子的气,总算军部对他在紫阳城外各村庄的扫荡和抢掠有所纵容,让他有了发泄的目标。他听了投降的伪军说离紫阳城一百多里的山里还有个赵丁村,清早带着两个中队的骑兵,在伪军的带路下,又开始扫荡了。 地里的庄家以小麦和玉米为主,看长势应该是个好年景。佐藤近二青年得志,佩带着少佐的军衔,得到了皇家银菊花武士刀,一路上在队伍的前端,两个带路的伪军在马上不时地点头哈腰,夸赞他的骑术出众。在半道的树林边用过午饭后,稍事休息,继续赶路,眼见着远处的山林逐渐增高,回头望去,小跑的群马带起的灰尘随风飞扬。 一条二十多米宽的清澈河流就在眼前,小木桥宽度不到三米,上面铺设的木板到是挺齐整的。佐藤近二冲手下一挥手,两个军曹立刻下令,让骑兵们拉开距离,依次过桥。前面的几匹马刚跑上木桥,只听得“卡啦”的声响,木桥突然垮塌了,四位骑兵猝不及防连人带马地掉落河道,后面跟随的鬼子骑兵一阵忙乱,纷纷勒紧缰绳。 掉落河道的是两位伪军和两位军曹,有两个倒霉鬼,正好掉落在斜着锯开的木柱顶端,在肚子上开了个大窟窿,两人挣扎了一会,手脚垂下,已经死掉了。其他两个在水里挣开马镫,扑腾了一会,游到岸边,被其他鬼子拉上岸,只是身上的枪支、钢盔掉了。 佐藤近二命令所有的骑兵下马,做好戒备,两个落水者垂头丧气地来到佐藤的身前,都被狠狠地扇了两个打耳光:“八嘎,蠢猪!”有其他鬼子脱掉身上的装备,下水将两个死者从木桩上取下,四匹军马中,有两匹折断了前腿,已经不能再用。 不用多思量,这崭新的斜切面端口一定是人为造成的,那也就是说,有人想阻止他们的扫荡行动。 “去找一找,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过河。”佐藤命令道,他倒要看看,有谁能够阻挡“皇军”的脚步,他举起胸口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了一遍远处的山林,零星的鸟儿在自由地飞翔,隐约地能听到随风传来的蝉鸣,应该没有埋伏。 “哈伊。”两位小队长立刻带人上马,沿河道向两边搜索,跑出了近十里地,也没有找到可以渡河的桥梁,再加上盛夏时节,河水充沛,想找个浅滩渡河都不成。 两个小队长回来汇报后,佐藤接着下令,到旁边的山林砍树,尽快抢修木桥。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勉强将木桥修好,鬼子们小心翼翼地牵着马依次过桥,总觉得还是摇摇晃晃的。 马群再次小跑起来,刚跑了不到五分钟,前面的一匹马突然踏上一个陷马坑,一个趔趄摔倒在路上,上面的骑兵瞬间飞了出去,后面紧跟的也没有料到有突发事件,一时间都涌到了一起,紧接着,连续几声“轰隆”的爆炸,刹那间,漫天的烟尘腾空而起,爆炸激发的石子向四周扫射,带来了大量的杀伤。 佐藤靠近队伍的前端,主要是不想在马队后面吃飞起的灰尘,不过他本人是属于运气极佳的,只有一颗小石子打掉了他的半只左耳,几块较大的石子被他的随员和军马挡住了,成了替死鬼。 等漫天灰尘散去,眼前的景象让摔倒在地的佐藤大吃一惊,大约有二十多名鬼子倒在了血泊里,有三十多匹军马被炸翻在地,身后也有被石子打伤的鬼子,不过鬼子的军事素质还是不错的,没有受伤的立刻下马,有人四周警戒,有人上前抢救伤员。 “八嘎!”土炸药的硝烟呛得鬼子们连连咳嗽,佐藤双耳嗡嗡作响,左耳还有些刺痛,用手一摸,黏黏的,满手鲜血,小半个耳朵还连在上面,心中不由地异常愤怒,仰天大声咒骂。 有卫生兵上前帮佐藤将仅仅连着一点皮的小半个耳朵剪掉,包扎好伤口,清点一下死伤,十九个士兵和十一匹马被直接炸死,八个士兵重伤,二十多轻伤,可谓损失惨重。佐藤是怒火冲天,留下十名士兵照顾死伤者,其他继续赶路,他发誓要活捉肇事者,用军刀把他的头砍下。 快速飞奔了十五分钟后,在第二道低矮的山岗上,放眼望去,在一个宽度不到三百米的山谷地中,大片的良田,庄家郁郁葱葱,对面平缓的山坡上有一个小型的土围子,里面上百栋砖瓦平房井然有序,用望远镜观察,可以看到有两三百华夏平民,身背各色包裹,正行色匆匆地翻过村子后的山岗逃离。 佐藤见此情形,像打了鸡血一般,两眼放光,将自己的军刀抽了出来,向前一指,大声喊道:“杀鸡鸡!”其他骑兵见长官下令,也纷纷抽出战刀,一拍战马,大声吆喝着向山下冲锋。 从山岗上向下冲锋的骑兵群,马蹄声响成一片,气势逼人,可刚到山谷平地,前面十几匹战马还安然无事飞奔过去,但又有一个倒霉鬼踩到了陷马坑,紧接着激烈的爆炸声响起,沙石乱飞,烟雾尘土漫天飞舞,马嘶和惨叫响成一片。 等硝烟稍稍散去,鬼子还惊魂未定之时,对面的土围子上响起的零星的枪声,霎那间,冲在前面的骑兵和下马抢救伤员的鬼子接连倒下十几个,在佐藤和小队长的喝令下,小鬼子连忙卧倒在地,寻找掩体,有的干脆将倒地的伤员和军马当成了掩体。 也看不到对面的情形,从零碎的枪声中判断,人数不会很多,小鬼子的军事素质不错,一阵慌乱之后,凭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两挺机枪开始火力压制,从军马上卸下的掷弹筒也开始发射,立刻对面的枪声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