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的腰牌
乔木深走上前仔细端详着女尸,目光从她脱落的发顶到脖颈到脚尖。 一寸寸,他凑的很近,像是闻不到那浓郁的尸臭,有些时候还毫不忌讳的伸手来触碰尸体。 突然,他顿住了。 “肖大哥,将师姐捞上来的时候便是这样吗?” 肖塹不知他意指何处,点头闷声道:“是啊!” “那,从未有人动过她吧?仵作可有摆动她的肢体动作?”乔木深头也不抬,只是盯着穆莺莺的尸体问道。 “仵作验尸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可以确定他不曾摆动过肢体动作。这里也是戒严,旁人是进不来的。”肖塹知他应该看出来了一些不对,上前一步问道:“你可是看出了什么不对之处?” 乔木深目光看向了穆莺莺垂在身侧的右手,“肖大哥,你看看师姐的手。” 听到这话,肖塹的目光便看向了穆莺莺的手,她的手指泛着诡异的白青色,指甲也脱落了,这时正以奇怪的姿势五指向内聚拢,就像,就像…… 肖塹惊讶之余忙伸手端起她的手臂仔细查看,这样的姿势的确像是手里抓着些什么。 “木深,你是说,师妹的手里原先是抓着东西的?” 乔木深抬起头,视线正好与目光切切的肖塹撞上了,他背着手略一思考,便指向了穆莺莺的手让肖塹看清楚内测。 “师姐的手呈现出这样的姿势本就很奇怪,更何况,在她手的内测还有被硬物隔出来的印子,肖大哥你看看?” 肖塹忙把头探出去,向穆莺莺的手看去,只见她手掌内测的食指和无名指的指腹,以及虎口处都有硬物压迫而造出来的印子,比手上其他充水的地方深一些,几乎见骨了,可以看出这东西的大致形状,只是女尸姿势的缘故,若不是乔木深着重查看了一番,想来也是很难发现。 手掌里的印子说明了穆莺莺在生前的时候手里一定紧紧的抓着一个东西,所以才能够造成一个印子,而这个东西很有可能就是物证。 肖塹放下了穆莺莺的手,面上显现出了几分遗憾,“可是这东西咱们并不知道是什么,而且,尸体打捞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旁的东西,会不会是凶手杀害了师妹后发现了她手里的东西,从而取走了?” “不会的,那东西一定还在井里。”乔木深语气肯定的说道:“师姐在被杀害时定是将那东西抓的很紧,所以直到现在手也是呈现出这个样子。如果凶手将东西取走,就一定要将师姐的手掰开,那样师姐的手必然就是张开的,而不是现在这样了。” 肖塹又问道:“那怎么说明东西一定在井里呢?会不会这几年在井水污泥的浸泡下腐朽了?” 乔木深却不着急回答他,而是有将穆莺莺的右手反转过来,将手背正对着他。 才道:“肖大哥你看,师姐的手背上有明显的痕迹,这上面的青苔和剐蹭脱落的皮rou应该是打捞时不小心撞到了井壁的缘故,在这种撞击下所以才导致师姐手里的东西脱落,所以说那东西还在井里了。” “至于会不会腐朽”乔木深顿了顿,而是指向了自己腰侧戴着穗的白玉腰牌,“肖大哥,咱们五陵学府一直都有的规矩,每个学子定会发一块白玉腰牌,并且在上面记录下自己的姓名,这应该就是师姐抓着的那东西吧!” 他将自己的腰牌放在穆莺莺的手旁一对比,这不由得让肖塹瞪大了眼睛,乔木深将自己的腰牌放置的刚好对着穆莺莺的手势,这样看来,的确是一模一样。 从井里将尸体捞上来本就很是困难,纵然肖塹请来了最好的能人,却也是磕磕碰碰一波三折,能将尸体捞上来就是很艰难了,有所剐蹭也是没有办法,腰牌在这个时候掉下去是及有可能。 还好今日乔木深前来看了一番,否则这样的细节就被忽略了,尸体被浸泡了太久,保存本就不完善,那仵作心知也是查看不到什么,所以只是确定了死因,对于穆莺莺的手势他只当是死前挣扎抓住了犯人的衣袖,后被挣开,对于内里的痕迹并无仔细查看,自然就错过了这一细节。
而其他人也是依赖与仵作给出的讯息,肖塹向来都在审讯犯人上很是厉害,对于尸体的讯息便只有来源于仵作了。 发现了这一细节,肖塹很是高兴,那腰牌上刻有姓名,若是找得到便很有可能是案件的突破口,他匆匆与乔木深道别,转身便走了出去差人去请人继续打捞。 乔木深又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其他的发现也就走了出去,外面依旧很是嘈杂,有不少人顾不上读书趴在墙头上向内看,还好有不少差役挽着刀守在院墙边,一时倒也无人能混进来,只有那些住在东院的人,正垂头丧气或心神不宁的坐在亭子里,在没有问清楚之前,他们还有嫌疑,自然哪儿也不能去了。 走到了井旁,那里多摆了几个大水缸,里面囤满了从西院打来的水,如今这情况,东院水井里的水更不能用了。 乔木深打了些水上来,微微弯着腰一边洗着手一边想着案情。 安家生他自然有过几面之缘,那人生的俊秀,平时话不多,家境不好所以很是努力,每次功课做的都不错,怎么看,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半点也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 几乎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希望沈墨能够快些找到他吧! 这样想着,突然,乔木深洗手的动作顿住了,因为他又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紧紧的盯着他,让他的后背极速的窜上一股麻木的感觉,觉得那目光几乎要穿透他的皮rou,照到他的白骨上了。 他克制住忍不住皱起的眉头,直起了腰身,寻着那股视线的来源看了过去。 那人,就站在弧形的门前,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看着被乔木深发现了他注视的目光,却丝毫也不躲闪,而是意味不明的冲他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