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水火
不知道怎么的.王景掌中的力道就这么散尽.将手背在身后去挡住了.站在一旁.看着苏通弯腰在泥里.“你早知道我会來找你.” “这不是你一定会做的事.”苏通缓缓反问.完全不用脑子去想.就知道他会來. 如果沒有有李瑾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甩开阴魂不散的他.娇生惯养终日为人奉承怎么能将酒楼里他不留情面.伤尽他尊严面子的事儿不放在心底.不立刻來寻仇报复. 一定会做. 王景都不知道有什么事是一定要做的.杀他.是与时间赛跑.争取胜利的一个小保障而已.但却后患无穷. 如果他缄口不提他知道的.那他还高兴了不來杀他. 可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你若对你看到的知道的一切绝口不提.我可以不杀你.”王景站在原地.苏通佝偻着身子.被挂在树上的一盏灯笼洒下的昏黄光线笼罩.耕田度日远离是是非非.一派平静. 苏通的手顿了顿.“要我当哑巴.” 哑巴. 这话.大出王景意料.微微睁大了眸子盯住埋在身下的脸.看不见那双眼睛.心底怅然若失的莫名低落.一派傲骨临风.如若再也不能说话.怎不让人惋惜. “一个月内.你只要不提起有关于我的事.我就不杀你.也不动你在乎的那些人.” 王景让步了.这是在饶苏通一命.平静的语气也不是拿命威胁般煞气腾腾. 苏通安静得出奇.从土里刨出來一坛子酒.抱在胸前直起身时.王景看见他上半身摇了摇.借着苏通整个人都沒在动. 王景蹙起眉.“还是你在给自己腾出墓xue來.让这些酒陪你下葬.”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这话摆明了又要将消散平静的风波给挑起來. 苏通头晕目眩心底发空脚下站不稳.闭着眼勉力缓过來后.抬手掀开了封泥.不顾那粘在酒坛上的碎泥沙.仰头喝了一大口. “这里更适合你來睡.” 酒香四溢.月渡流云.王景眉一拧.终于是看见苏通歪过头來看自己.那半是清碎半是迷醉的目光星星闪闪.将王景要说的话都给闪断在脑子里. 苏通身子一晃.坐在了树下.手往后一放枕着头.躺在了树下.“有一天死了.我要睡在这里.” 像是死得其所的安慰.还有得偿所愿的欣慰.苏通言语间举动里都沒有一丝的造假. 王景看着他躺在冰冻的地上.寒气从脚心一寸一寸的往上升至心头.他也想过有一天死了之后的情形.但从沒有一次想到自己安眠之地.因为每一次他都只能想到自己最终不得善果.死无全尸. “那我不是得谢谢你给我找了这么个安宁永静的栖身地.”王景缓步走了过去.站在被苏通刨出的坑里.隐隐约约能看见还有许多沒有被挖出來的酒.红红的封纸像凋零洒在黄泥中的红花.经昏黄的光染透.凄寒清冷. 两口酒入肚.苏通饱饱的打了个嗝.打破了王景欣赏着自己的安寝之地.甚至心中开始有一种深切的希望留个全尸.虽然这希冀被深入脑海相信了十多年的哀凉结局笼罩着.它依然能茁茁成长. 美好的愿望.原知不可能.或者那永远也不会有实现的一天.你还是会忍不住去希望.忍不住去想象描绘一幅那一天的山水、楼阁、人物. 王景也从地上抓起一坛酒.还沒掀开封泥.就听到咕咕咕的连续滚动声.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转过头看着树下仰头喝酒毫无所觉的人.好一会儿都沒动. 苏通又引了一口酒.咕咕咕的声音又立刻响了起來.但比刚才的小了很多. 脑子里.苏通身子一晃的那一刹那稍纵即逝.王景走了过去.站在苏通边上.“你多久沒进食了.” 苏通沉默着.眼中清碎迷离一般无二.抬手又要喝酒.王景伸手夺过了酒坛.一手抓住苏通的肩头.将他从地上拽了起來.“你是不是从昨天开始就沒吃过东西.” 苏通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闲他多管闲事.抬手往后一甩挥落肩头的桎梏.径直往小坑的边上去.一下子坐到挖出來的泥丘上.站也不站起來.只管抱了最近的一坛子酒打开來.又想喝. 王景不是沒看见苏通一屁股坐在土丘上是因为脚下一滑.他才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坐在地上懒得起來了.但更令他疑惑不解的是.刚才小酒楼里他不是挺能闹的吗. 这会儿怎么成了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一天两夜不进食.又喝这么多酒.你想死吗.”王景远远地站着.看着苏通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把自己当作隐形人.将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再也不搭理.不由地急了.走上去.双手提起苏通的肩.将他整个人往外甩出. 苏通毫不挣扎.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回廊的白墙上.刚喝进肚子里的酒被这一砸.喷了出來.在地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摔着就这么摔着了.苏通也不动.趴在地上好像沒有一丝痛感的这样睡过去. 王景两步走过去.这才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人就彻底变了.“李瑾跟你说了什么.” 王景想了许多.这一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里.唯一陪在苏通身边也刚刚才离开的人就是李瑾了.除他之外.还有谁. 他沒看见.自然而然地将矛头指向了李瑾. 苏通依旧不语.王景蹲下身.将苏通从地上扶起來.半蹲在苏通跟前.盯着苏通紧闭着双眸.像已睡了过去.但他知道苏通根本沒有睡. 不知道怎么.一个人精神矍铄最让人挪不开眼的模样深深印在心底之后.再看见他被彻底击溃.一蹶不振的样子就不忍心再与他争执这些琐事. “饿了吗.”王景轻声问. 苏通睫毛颤了颤.仍是不答一字.王景俯身将他抱起.苏通也沒有挣扎.安安静静地任王景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