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是非善恶
世风日下,人心险恶,男子真的没想到,一个人的心,竟然可以丑恶到这样的地步。 不管他读了多少书,不管他有多少知识,可在面对这些邪恶的村民时,都无用处了。因为他发现,这些人真的不讲理。那怕他们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个红衣女孩真的没有伤害谁,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那就继续错下去。反正事不关己,己不cao心。再说了,她就是妖怪,妖怪,就该死,就该被他们这些高尚的人烧死。 “你们害死了我爹娘,还要执迷不悟吗?”男子愤怒的大吼着。 可这些人谁愿意去思考自己是否不对呢?他们只觉得,他的爹娘是妖怪害死的,跟他们无关。于是边有人呵斥道: “你这娃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都说了你爹娘是这妖怪害死的,你怎么还不清醒?” 还有人对那道士说道:“道长,您看这小子是不是中了什么妖术了?要不您给驱驱?” 那鹰钩鼻道士笑了笑,但:“这小子定是被这妖怪迷了心性,待我除了这妖孽,取了妖心,再烧了妖身本体,就没事了。” 说罢,这道士便握着铜钱剑向着那少女的心脏位置插去。男子见状大惊,不知道从哪儿爆发出一股力量,竟是生生挣脱了那几个大汉。 “住手,你敢伤她,我必不轻饶你!” 男子大喝着,已然冲到了近前,将地上的少女护在身后。 那道士被他一声喝惊得一愣,随即便也怒了,道:“你不轻饶我?哼~贫道一生见鬼捉鬼,见妖杀妖,还不曾怕过,你一后生,竟然敢威胁频道?” 此刻男子也的确怒了,闻道士之言,道: “人死皆为鬼,妖道你大言不惭竟说见鬼捉鬼,那岂不是在场之人死后,你若见其鬼魂也要捉去?若不曾害人,何罪有之? 同样,万物皆有灵,妖道你修炼有成,会了法术便自称是道。可世间万物皆可修炼,它们修炼有成后有了法术你便说它们是妖,真是好生不讲理。再说了,妖若不害人,你又凭什么杀妖?妄你自命清高,不过也是一个嗜杀成性的妖道罢了。” “你……犬齿小儿,逞口舌之利。妖就是妖,人就是人,妖岂可与人为伍?人岂可取妖为妻?简直荒唐。” 那鹰钩鼻道士大怒,继续道:“你若是再这般不知好歹,贫道连你这妖迷心窍的小子和这妖怪一起灰飞烟灭。” “哼,谁给你如此屠戮生命的权力?我好歹也是一名举人,你若敢动我,便试一试!”男子此刻也是红了眼了。他实在是奔溃了,今天的喜事,居然转眼间就成了悲剧。 他的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周围的村民和那道士都愣了。这时大家才想起来,他是一名举人。要知道秀才的地位在当时都已经非常出众了,何况是举人。可以说他们村出了这个举人,也的确是光宗耀祖了。可是也正因此,村民们才更加的嫉妒。 但举人终归不是一般老百姓,若是这件事惊动了当地官吏,他们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便有村民开始害怕起来了,他们怕这个举人小子真的会去找官府来。 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些人在害怕的同时,也知道这一切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便开始有人起哄道: “这小子被妖怪迷了心智,已经不是他本人了,大家连他一起烧了吧。” “对,他不是人了,他也是妖怪。” “烧死他,诛妖邪!” 一群人呼声奋起,顿时化恐惧为蛮横,一个个扭曲事实,想要男子也死去。这样,他们就不怕男子找他们麻烦,还能说男子是因为被妖邪害死的。 那道士本来也有些忌惮男子举人的身份,而今见村民们的样子,顿时也不怕了,道:“朗朗苍穹,岂容你等妖孽作祟?今日贫道便要替天行道,诛杀妖邪。” 男子嘲讽的笑了笑,道:“好个替天行道,你替的是哪个天?行的是什么道?” “贫道是修道之人,所行之事岂是你这凡夫俗子能懂的?”道士不知道怎么说,便用了个勉强的理由。 “修道之人……修道之人……难道修道就是这般不分是非么?哈哈哈,如果有来生,我倒是也想修道。但我修道,定然是不管人鬼妖魔,只分是非善恶!而不是你这般修的与邪修无异。”
男子的眼泪在流,但他脸上却笑了,他在嘲讽,不仅在嘲讽这些人,更是在嘲讽这个世界。 他想修道,他想知道,修道,是如同传说中的那般为天地正气的化身,还是如这妖道一般真个是非不分。 男子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少女,伸手取掉了她口里塞的布,轻声说道:“你……是那只火狐狸对不对?” 少女那充满泪水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只听她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我每次知道你要去溪边,都会及时变化狐狸身提前去等着的啊?” 男子笑了笑,道:“感觉,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有股熟悉的感觉。那时,我便在想你是谁。你的天真纯洁,不似正常人该有的。你的出现,也太过突然。” “最主要的是,你的眼睛。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那只火狐狸的眼睛一样的眼神。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的眼睛,其实早就告诉了我一切。” 少女愣住了,她的眼泪依然划过脸颊,是如此的凄然。她张开嘴,仿佛非常虚弱的说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安安静静……生活……就像最亲最亲的家人一样……”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我们去没人的地方……”男子说着,转身将少女抱着。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我的元神已经快散了,这辈子,不能再陪你一起看日出……不能再陪你看书……也不能再陪你看晚霞了……” 少女的话越来越轻,越来越虚弱。她仿佛真的很累,好似随时都会睡过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