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追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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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君志沉默,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复,上官泽攥着他的手用力的拍了拍,随后看着方凡道:“小友也与君志兄弟一起去青云山庄坐坐吧,若不是你危急时刻出手相救,恐怕……” 话未说完,上官泽深深地长叹口气,似是在愤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方凡目光闪动数下,故作迟疑的点了点头。 见方凡等人要走,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又再次响了起来,对于伊君志来说,是那样的刺耳。 伊君志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手被上官泽拉着,只是下意识的跟随着上官泽挤开人群,向城外的方向去了,与他一同走的,还有方凡、玉莹,以及七八名身穿灰色劲装的年轻人。 这点小风波并没有让这场盛会落幕,反倒更加喧闹,很多看客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正在酒馆里高谈阔论,若不知情的人来问,还要故作高深的呷上一口酒水,摆起前辈高人的谱。 开原镇的喧闹已经与方凡等人没了关系,几人骑马渐行渐远,镇子里的繁华也渐渐被他们抛在了身后。 夜已深了,月光却格外的明亮,地面上如结了一层砭人肌骨的白霜,伊君志整个人都仿佛被冷透了。 离青云山庄越近,伊君志的手脚便越发麻,就如同有上百只蚂蚁在拼命啃噬,从手心脚心一直酥麻到了头顶,整个身体都麻木的不能动弹,只是僵硬的坐在马背上。 马是青云山庄的马,由于被方凡三人占了三匹,没马的三名年轻人只能用两条腿在众人身后狂奔,方凡处在伊君志的右侧,隔着伊君志对上官泽笑道:“上官庄主当真好雅兴。” 上官泽一怔,随后心领神会的露出笑容,道:“前些天长风镖局在这一带被人劫镖,我带人搜查数天无果,又想着今天是红灯会,便领着庄内的几名年轻人来凑凑热闹,说来也是巧,没有想到在此地遇到了君志兄弟,也算是近日以来的大喜事了。” 闻言,伊君志心不在焉的笑了笑。 上官泽又看着伊君志道:“兄弟还没与我说为何会沦落到此……” 伊君志愣了一下,想了想措辞,苦涩道:“这有点说来话长了,总之,因为修炼内功时不小心行错了经脉,我现在已经动用不了内力,连剑都有五年没握过了。” 上官泽高呼道:“怎会如此?! 你既在外受了这等磨难,为何不来寻我? 如果不是今日恰巧在此地遇见你,你是不是都没打算与我相认? 莫非……莫非你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伊君志还能说什么,他已说不出一个字,只是一味的苦笑。 上官泽瞪着伊君志道:“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兄弟,我绝不能扔下你不管,若被人知道我的兄弟在外行乞,我的脸该往哪放? 有多少人要指着我的后脊梁唾骂我?” 伊君志歉然道:“上官大哥,我……” 上官泽大手一挥,截住伊君志的话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从今日起,你便在青云山庄住下了,有我一口吃的,便少不了你的!” 听着上官泽这句豪迈的话,伊君志的脑海里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一个倩丽的身影,伊君志的脸上顿时充满了苦味,竟情不自禁的悲叹一声。 叹声刚起,伊君志突然发觉不对,这么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外,上官泽会怎么想? 伊君志偷偷扫了上官泽一眼,上官泽似也没多想,脸上并无恼怒之色,而是面露追忆的撸起了袖子,一圈一圈的瘤状肌rou疙瘩呈漩涡状盘在古铜色的手臂上,中心凹陷处似能清晰的看到血管在内搏动,只要轻轻一戳,鲜血似乎都能从中飙射出来。 伊君志看着这处恐怖的疤痕,眼中似有化不开的沧桑,缓缓道:“十七年前,我年少轻狂杀了夜婴的弟子,他追杀我到关山脚下,重伤不支时,正是上官大哥用这条手臂替我挡住了致命的杀招。” 上官泽松开手中的缰绳,轻轻地抚摸着伤疤,道:“我们就是那时相识的,也就在合力杀了夜婴后,算是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点小名声。”
伊君志长叹道:“其实时至今日,我仍想不通你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拼命,那时候,你我可随时会死。” 上官泽豪迈道:“见不平事,大丈夫哪有退缩的道理,夜婴每到夜里便去吸食小儿脑髓,早已是人人得而诛之,就算不是我去拼命,也会有旁人。” 闻言,伊君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上官泽果然还是他十七年前认识的上官泽。 伊君志撩开衣衫,他的衣衫虽早已破烂不堪,但恰好将左腰的伤遮盖住了,这处伤疤也同样吓人,就像是被猛兽撕咬过一般,肌rou疙瘩相互纠结,甚至还有白骨暴露在外,这处伤若偏上一点,伊君志便要肠穿肚烂了。 上官泽凝视着这处腰伤,回忆道:“十二年前,我们与百兽黄狐决战于武平城,那一战有近千人观战,几乎将武平城挤塌了。 那时,黄狐已经老迈,本以为凭你我二人之力能轻松获胜,却不想还是低估了他,七青犬的那一口本是奔着我来的,是你在我愣住的时候,猛地推开了我,事后,我们总算侥幸赢了,武平城的一战,也让我们彻底站在了江湖人的视线中。” 伊君志仰面望天,怅然道:“那一切仿佛还在昨天。” 上官泽突然停住,道:“我们到了。” 伊君志一愣,目视前方,只见眼前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门匾上刻着四个苍劲大字——青云山庄。 一切都没变,只是庭院内的芭蕉全部被除去了,种上了丁雅最喜欢的桃花,可花已落,树已枯,就如人一样,已经逝去了最美好的年华。 还未进门,伊君志的心便已乱了,他仿佛听到了心脏在耳边搏动,整个身体都在狂跳起来,他又想进门,又想扭头就走,他就这么呆呆的望着门匾,喃喃道:“和以前一样,却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