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重逢
“大巫，我到前面看过，前面还是茫茫的血海，看不到边际。”程默安慰道。 “默，远古时，大巫无所不能，神也庇护着诸生，赐予火种，给予祝福佑护。后来神灵却消失了，据传，神灵间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争，鲜血化海。血海与血虫兽成了巫界的牢笼。” 程默也默然。 青鸟祭这一战，他是亲自参加的。 有利的地形，来自周边数百部族最强大的战士，以及木墙与壕沟之利，但还有许多战士牺牲。 人类想要横渡血海，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默，是牢笼，终有腐烂的时候。你们那个地球的牢笼腐烂了，你从地球来到我们叶部。现在神出现了，赐予我们巫火，也到了血海这个牢笼腐烂之时。” “大巫，可我们看不到边际啊。” “默，从今年起，战堤延伸，巅峰时，应当在后年冬天。三十几年前，战堤曾延伸到近百里的长度。” “大巫，你是说如果翻倍，这次延伸的长度，可能达到两百里。” “可能吧，你从地球而来，神也送给你礼物，故我让你参加青鸟祭。” “大巫，成人祭前，你就做了决定。” “这证明我决定是对的。” 敢情大巫想的全是好事…… 其实程默最想说的是地球历史，白人发现美洲大陆，印地安人遭到了屠杀。 华国人到南洋谋生，受华国文化影响，执行和平主义，也给当地人带来了进步。至少将南洋文明拔高到白人不敢随意屠杀的高度，然而和平的华国人，却遭到当地土著一波又一波的屠杀，就像割麦子一般，割了一轮又一轮。 正因为如此，以前有一本颇有名气的幻想小说《三体》，里面提出了可怕的黑暗森林法则。 但看着大巫兴奋的神情，程默说不下去。 也许长堤不能到达彼岸，也许彼岸的文明更落后，说不定也是一个松散的巫界，况且这世界是有神的，都送给了自己法宝，不能照搬地球的法则。 “桴，你带默下去，要盖房子了。” 巫界各部族少年成人后，部族会分配给他房屋，若是没有空房屋，则要自己动手建设了，但其他人也会帮忙的。 从这时候起，各个青年可以成家立业。 当然，也可以不匆忙地结婚，对此，部族并没有做什么强行的规订。 程默感慨了一句：“终于又长大了，好漫长的时光……” ………… 程默扭头看了看身后一大群贪啮兽，也就是狼吧。 但它更类似中地球远古时的恐狼，不过比恐狼还要强大狡猾。 程默迅速爬上一颗树。 一百多只贪啮兽也围了过来，其中一只大约是头领状的啮兽迎着血月亮，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 为什么巫界夜晚十分危险，程默估计这个月亮同样也有问题，在它的照射下，各种巫兽容易产生狂暴的情绪。 头兽嚎叫过后，群兽仿佛得到某种命令一般，用尖锐的牙齿咬着树干。 树倒掉了，你还不乖乖成为我们的食物？ 程默也早有了准备，他解开腰带，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石坛子，将坛口朝下，大团的松脂油倾倒下去，许多啮兽都被淋到了。程默又拿出打石，也就是火石，但比地球的火石更管用，只要相互打一下，就会出现火花。不过叶部不出产这种矿石，是从其他地方交易过来的。 他又折了许多树枝，将树枝淋上松脂油，用打石将它们点燃，一根根抛射下去。 以他现在的力量，这些树枝无疑是化成了一支支利箭，迅速射到这些啮兽身上。 当然，仅凭借这种力量是无法伤害到它们的，不过有火啊。 轰！轰！ 一只只啮兽身上着起了火。 贪啮兽算是智商比较高的巫兽，不过面对着这种变化，它们那有办法化解。烧起来了，它们也知道痛啊，一个个发出痛苦的嚎叫，到处逃窜。 有的啮兽身上淋着了松脂油，但没有被程默用“火箭”射到，现在因为这些啮兽的乱跑，同样一个个着起火来。 那个头兽又看到程默在抛射火枝，嚎叫一声，带着群狼逃走。一边逃，那些烧着的啮兽一边还在嚎叫着，估计还没有等它们回到巢xue，多半就被烧死。 程默下了树，举着火把迅速前进，他肩膀上的小金鼠又发出吱吱的警叫。 他扭头看，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夜里出来，程默迅速抬起头，看到一只庞大的飞兽正悄无声息向他头顶扑来。 程默抬起火把，对着它戳去。 这只飞兽反应迅速，立即飞向高处，在程默头顶上盘旋了几圈，大约认为程默这个“食物”，不易捕获，于是又飞走了。 夜晚独自一个人行走在巫界，危险大抵如此。 有一次程默已经没有办法化解了，情急之下，将腰带系在一颗大树上，他带着小金鼠钻进了那个空间。 过了好一会儿出来，发现腰带上留下无数牙印。 它是法宝，十分结实，不然那次程默连性命也会丢掉。 这是面对着巫兽的，若是智商高的巫兽，或者人类，这个办法万万不能使出。 另外也得亏小金鼠过人的嗅觉，否则程默也早死得不能再死。 两人窜到了原来甲蚺兽的山洞。 这也是程默反复思考所做出的决定。 青鸟祭回来后，程默盖起自己的房屋，到寨子外面，采来大石头，将它磨平。反正这世界的人类力量大得吓人，无所谓了。 用巨石垒起墙壁后，再伐下大树，做成梁椽，铺上茅草，就是房屋了。程默倒不在乎房子的简陋，他只担心金枝玉叶的欧阳姐妹。 看到这种情况，程默又传授给叶部雕板印刷技术，不要提活字印刷，巫界不可能出现很多书籍，而且有那排版的功夫，一块雕板也差不多弄出来了。 随后程默就跟着部族的战士参加狩猎。 好几次程默劝叶桴前往甲蚺谷，叶桴都没有同意。不是叶桴胆子小，他得为全族战士的安全着想。 要么就等到冬天了。 可每次经过甲蚺谷附近时，小金鼠都拉程默进去，并且比划着，里面没有怪兽存在。 于是程默做了精心的准备，于一个夜晚，带着小金鼠溜出族寨，潜向甲蚺谷。半路上遇到了数次危险，侥幸平安地潜入到甲蚺谷。 小金鼠将他带到一个很大的洞xue，程默在洞xue里看到一条甲蚺兽的尸体，现在腐烂成一碎骨头，程默做了一个推想，可能两条小甲蚺谷已经长大，离开父母，开拓新的领地。 在两条小甲蚺谷离开后，其中一条甲蚺兽老死，这里只有一条甲蚺兽孤独地生存着，那天小金鼠想抱一块温石走，因为孤独，脾性也变得暴躁，甲蚺兽才追了出来。 程默松了一口气，又举着火把打量着洞xue，发现这里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温石矿。 他开始挖矿。 如今，这个洞xue的玉矿也不多了，不过还能挖上几回。 一直到黎明时分，程默溜了回去。 得补上一觉，上午还要出去狩猎呢。 太阳渐渐升起来，程默被叶桴叫醒。有时候程默在外面折腾了一夜，第二天便睡懒觉。 大家也没有起疑心，甚至还有人以为程默是一个嗜睡的人。 在程默有意无意的带领下，他们找到那群贪啮兽的巢xue，这是一群极度贪婪，狡猾与记仇的巫兽。已经得罪了它们，程默可不想被它们记挂上。 看来昨天晚上烧死了不少啮兽，经过一番紧张激烈的战斗后，只有几条啮兽逃了出去，余下的都被歼灭了。叶桴却看着那些烧死的啮兽发呆，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默心中偷乐，也不做解释。 他白天时常出来狩猎，时不时夜里还潜向甲蚺谷，不停地进行着战斗，如今程默战斗技巧颇为可观。虽然力量上还不及叶桴，不过真正战斗能力，不亚于叶桴了。 叶部的人同样没有起疑心，刺出传承巫纹的人，无论拥有什么样的能力，都很正常。没有能力，才不正常…… 这一回收获不小，大家抬着战利品，返回部落。 来到门口，程默先是愣在哪儿，然后扑过去，高兴地大喊道：“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