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战堤
“你是指战堤？” 一般青鸟祭来的部族在四百左右，离得太远则不可能来了。 有的部族大，像融部，往往能派来三四百名战士，有的部族小，只能派出十几名战士，多数类似叶部，派出三四十名、四五十名战士。 总数量一般也维持在两万人，多数时候不足两万人，如果巫界风调雨顺，各部又没有受到大型兽潮危害，那么这次青鸟祭的战士数量则可能超过两万人。 数一数战士的数量，就可以看到周边各巫部的兴衰。 战堤指的就是这道长堤，长约五十里，未来三天，各部战士就在这道长堤上与血虫兽奋战。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各部也会相互交流，不仅是联亲，也可以询问各部物产，以及其他，打一个比喻，它就像地球上的奥运会一样。但比奥运会少了一分龌龊，多了一分凶险。 叶桴带着程默拜访各部。 临行前，他带着大巫委托的一项任务，与程默一道，将大巫凭借记忆，以及各部打听来的消息，所绘制出来的地图，散发于各部。 在散发过程中，须打听一下各部的道路，最少得有道路，不可能翻过通天峰那样的高山吧，再打听这些道路上的荒兽、强大巫兽领地的情况。根据这些消息，与程默配合，绘出一张更详细的地图。 有了它，各部族可以更安全地往来，交易交流。 对此，各部族都纷纷表示了兴趣。 但青鸟祭，战斗才是主题。 第二天开始，这一天主要任务不是战斗，而是修建“工事”。 身上有伤者，严禁踏入战堤，只要血虫兽闻到血腥味，马上轻易的就会引爆虫潮，没必要付出太大的牺牲。 皮肤没有伤口者，先行踏入长堤，带上木段，将原先损毁的木墙修补起来，这道由粗木段组成的半人高木墙，则是明天战斗到来，最坚固的盾牌。 木墙前则是一道壕沟，三年下来，里面积了一些污水与淤泥，各部战士将会用石钣，一种带边的特大石锹，将里面的积水与淤泥弄出来。 这场盛会，也未必是大部族的中心。 大部族固然力量强大，却不易结盟……也不是真正的结盟，就是相互搭成友好关系不会太牢固。 比如原来的妁部，若是与融部搭成友好关系，融部有事，妁部必派人过去，可妁部有事，融部未必会放在心上。 不过总的来说，各部族最大的敌人，乃是残酷的生存环境，人族内部并没有太大的矛盾。 如飞足部，与叶部“意识”截然不同，因为离得近，双方也算是盟友。 但从这一天起，战斗已经爆发了。 虽然各部战士身体没有伤口，许多血虫兽闻到了人类气息，从血海里爬上战堤，向人类发起了攻击。 昨天过来只看了一眼，叶桴便带着程默回去拜访各部族了。 直到现在，程默才看到血虫兽是什么样子。 洗脚盆大小，有一对毛茸茸的触角，嘴巴上有一只吸管，头颈部下面长着几对尖锐的爪子，爪子上还有一些回须，后面拖着一个扁平的软腹。 嗯，很眼熟。 它似乎就是一只只放大版的虱子，只是因为从血海里不知道吸了什么东西，整个身体变成了红色，看上去更加恶心。 “别让它近身。”叶桴大声地喊。 近身有多危险，程默就看到边上一个部族战士，因为不小心，让它近了身，它伸出吸管，只是一下子，便将那名战士的血吸走了大半。虽然边上的战士将它杀掉，可那名战士脸色苍白，摇晃几下，就倒了下去。 “默，你不要左右张望。” 程默被这场景吓了一跳，不用叶桴警告了，小心地注视着扑来的一只血虫兽，几乎同时，他与身边的叶部战士叶矗伸出长矛，将它钉死在地上。 到了第二天，程默才知道它是如何的可怕。 经过一天漫长的修葺，壕沟清理干净，木墙也完全修补起来。 下午，各部族进入山林，狩猎了一些巫兽。到了第二天，将这些巫兽提到木墙前，得量力而行的，千万不要以为好玩，提来一大堆巫兽，那会引来极恶劣的后果。 各部戒备，首领则用石刀，将这些巫兽切割，扔到壕沟里。 闻到巫兽的血腥味，血海立即掀起一道道波浪，那不是风吹的波浪，而是大群血虫兽到来引起的浪花。 它们前仆后继的涌上岸，不但速度敏捷，并且能相互堆叠，有的在啃食那些巫兽的血rou，有的则扑向了木墙，甚至还能跳起两三米高，迅速地向木墙后的战士扑去。 看着密密麻麻的血虫兽，它们又是如此的灵活，程默感到头皮子一阵发麻。 叶桴不停地吆喝着，让部族的几十名战士小心。 战斗开始，程默一边战斗一边想到，难怪缘海各部族感谢青鸟兽，这些东西上了岸，恐怕荒兽都要给它们挪地盘儿。 也难怪原来的各部在这里修葺木墙壕沟，虽然是简易的木墙与壕沟，如果不是它们，不是人类猎杀血虫兽，而是给血虫兽送口粮来的。 程默又瞅了一眼隔壁的飞足部，比起叶部的强行厮杀，飞足部用战虫猎杀，显然效率高出很多，不过许多战虫也丧身于血虫兽下，看来损失不小，连飞足部的少族长虫畈脸都气得青青的。 天色临近黄昏，大家先后停止了投食，血虫潮也徐徐退去。 各部战士忍着恶心，将壕沟里的血虫兽尸体捡起来，装在竹篓里，它们虽恶心，却是青鸟兽最美味的点心。 今天这一战，已经出现了一些牺牲。 叶部也有五人受伤，其中一个叫惝的战士，被血虫兽狠狠地吸了一口血，幸好当时程默就站在他身边，用长矛矛尖一下子将它的吸管打断。否则这一口吸下来，惝小命休想保住了。就是这样，明天惝也不得不退出战场。 叶部还算是好的，飞足部虽然战果几乎相当于叶部的六七倍之巨，因为他们自身武力的缘故，仅是今天一天，就牺牲了两名战士。 但在中间休息喘气的功夫里，程默也注意了其他部族的战斗。 以前没有比较，再加上叶桴他们的灌输，总认为叶部战士很强大。 实际在这个广大的战场上，许多部族战士表现得都比叶部战士更勇敢，非是指整体实力，而是指个体战斗力。 程默还看到在他六百多米远一个部族，他们中间有一个勇士，直接提着石刀冲入壕沟，连续地杀死近百只血虫兽，才退回木墙后面，毫发未伤。 估计即便叶桴与他交战，也不是几合之敌。 这才是真正的、多姿多彩的巫界。 大伙筋疲力尽地退回去。 战堤上还有少量血虫兽未退下，大家也不管了。 各部战士陆续退回营地休息，就在这时，各部族流传出一条消息。 叶部没有顶在前面，顶在前面的都是大部族，当然，也是最危险、战斗最激烈的地区。 顶在前面的部族发现，今年战堤忽然增加了大约三四十里的长度。 究竟增加多少，越往前去战堤越窄，也越凶险，因此前面的几个部族只派了一些勇士大约察看了一下，便撤了回来。 它可不是小事，特别是缘海地区的各巫部，不怕血海有变化，就怕血虫兽有变化。一旦它们数量增加，青鸟兽不能阻止，而让它们大批的上了岸，到时候有各种地形可供遮掩，而不像这里，光秃秃的一目了然，那么会立即形成巨大的危害。 不过有人说，几十年前好象战堤也增长了一回，后来又自动还原。 来的都是年青人，一个个说不清楚，于是一起在议论着。 “桴，消息是真的吗？” “融部的人说是真的。” 程默莫名地激动起来，：“桴，还记得融部南边有一条大河吗？” “赤水河？” “就是那条河流，它的宽度达到二十多里。如果血海宽度达到一百里，或两百里呢？” 在巫界一切都放大的，再说小小的地球上长江与亚马逊入海口宽度，同样十分地惊人。 “桴，我是从地球传送过来的，在降落过程中，我看到的不是血海，而是一条血色长河，究竟有多宽，我降落的速度太快了，来不及估计。但我看到血海的另一边，也有着一片广大的世界。” “哦……” “桴啊，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如果继续延伸下去，两个世界便得以沟通……程默激动地看着东面，说不定小妹就在河的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