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章 败吾不存

    曹真时和牛金同乘一骑回到土垠城中的，一路上曹丕脑子就在想着自己那匹老马狂的模样，同时想象着一万匹骑着乌桓人的马狂会是个什么样子？若真是这样，别说一千虎豹骑，就是给他五百虎豹骑也能够直捣王庭啊！

    于是在他入城的那一刻他立刻下马对曹丕请命：“兄长，请告知我那些石灰石是在何处开采，为弟一定去把这些玩意都搬来！”

    曹丕笑道：“贤弟是统兵打仗的人，开山采石，制造石灰这些事情是个技术活。所谓各司其职，倒不用贤弟cao持此事，吾心中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

    曹真问道：“是那仲长统？”

    曹丕笑到：“正是。”

    曹真奇道：“那人对天地鬼神没有半点敬畏之心，难道此等神物能够为他所用？”

    曹丕笑了笑说道：“贤弟以为这是神物么？”

    曹真说道：“即能建城又能杀敌不是神物是什么？”

    曹丕问道：“可是此物未经烹煮不过是山中顽石啊，若非为兄拿出来烹煮一番，何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若非兑了水，何人知道此物是什么呢？”

    曹真被问得一脸茫然：“这...........”

    曹丕笑道：“与其说这是神物，倒不如说为兄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这石灰石放在山中不是多少年，若不是碰到吾，恐怕还得在山里带个千百年。子丹，记住为兄一句话，鬼神可敬畏，然不可尽信，天地万物皆可为吾等所用，对凡事都存一丝疑惑方能够明白世间更多奥妙，仲长统此人虽然偏执，但是他对天地鬼神皆存疑，越是这样的人，对他不知、不解、不明之物就越要弄个清楚明白，越是琢磨，他对不解之物就会越了解，也越会现其中妙用，是以为兄打算让他开采石灰，因为这石灰的妙用远远不知这两项，他心中存疑，就会用心钻研，自然能够现更多妙用。”

    曹真大为讶异：“还有别的妙用？”

    曹丕哈哈大笑：“天地之奇，出乎子丹意料之外也。”说完策马回县府，牛金紧随而去。

    次日曹丕立即把田畴叫了过来，显示询问了徐无山中百姓的去向，只听田畴说道：“大部分百姓都愿意回到右北平安家，其中有六层百姓愿意去屯田营寨做事，都是一些拖家带口的壮年男子，想给家小一个安身的地方，有三成百姓愿意回到右北平城内，这些百姓不是善巧百工之人，就是一些走商的商贩，还有些卖药的郎中，还有一成百姓都是壮年男子，他们想从军，建立一番功业。”

    “一成壮年男子？，一万户百姓少说也有个三五万人吧？这一成壮年男子岂非数千人？”曹丕对这个数字有点讶异，在乱世壮年男子是很抢手的，军队要士兵，要民夫，乡绅要劳动力，寻常百姓要男人种田、生孩子。对于田畴麾下有这么多壮丁着实意外，而且还是想参军的壮丁，不知道有多少壮丁已经决定去屯田了。

    田畴答道：“一共有三千八百六十七人想从军。”

    曹丕点头道：“想从军那是好事，不过也并非人人可以从军，让他们去高顺那儿，选中的留下，没选中的可以要十亩地、五千钱，去耕种安家，或者去做屯田之民，等来年征兵时再选，这些人可以优先进入军屯，学习打铁、养马、制甲之术。”

    田畴随即答应，曹丕突然又问道：“吾欲造霹雳车，不知右北平财力能够造几架？”

    “这......禀州牧，幽州没有几座坚城，根本无需霹雳车，若是在旷野战，霹雳车收效甚微，因为骑兵极为灵巧，能够躲避巨石，不弱多造飞石索，然后训练军士用之。”田畴小心地提醒道。

    霹雳车就是经过改良的投石车，这玩意其实还是曹军阵营中的谋士改良的，据闻刘晔在其中出了大力。不过这种玩意对邺城这种又宽又大，城墙又厚又高的城池是没有大用的，因为当你的霹雳车能够砸到城墙之前，邺城女墙后面摆放的霹雳车一样可以砸到你的霹雳车，结果就是互相对轰，最后则是城下的霹雳车烂光而收场，因为在高处射程必然更远。

    在幽州霹雳车或许有用，但是在这里很少会有人死守城池，一般到了就是跟你在城外决战，因为城池基本无险可守，比如土垠的城墙在幽州也算高的了，别说霹雳车，就是一般的冲车来回几下都能把城破了，毕竟浭水是在土垠的南面，没法引来做护城河，何况冬天的时候土垠都会结冰，别说护城河，到时候更省事，只要从地势高的地方推下圆形的巨石，溜过护城河撞在城墙上，连续几日就可以破城，是以正如田畴所说，霹雳车用处不大。

    曹丕自然没想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是说道：“且去造来，能造十架便好。”

    田畴立即答应，随即又说道：“禀州牧，乌桓峭王蹋顿，单于楼班遣使者来求见州牧。”

    曹丕笑道：“胡人居然也会遣使？来此何事？”

    田畴答道：“呈上书信一封。化外之民，不知礼仪，是以下官呈上，使者还在城中客栈居住。”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兽皮卷，曹丕接过后现上面写着字，字迹是黑色的，也不知带用什么玩意涂上去的，信上的内容很朴实，显示描绘了一下右北平东面的旷野、沙漠、和寥寥无几的草原，说向曹丕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是很难适应这里的恶劣的风沙的，心中还说，或许辽东属国、辽西郡关内的城池他们都没法守住，但是他们却可以退往塞外，到时候塞外的沙漠不会向他们的儿子乌桓人展示威严，但是却会向外来人曹丕展示，到时候不知有风沙，还有数百里没有水源的干涸之地，他们乌桓人不用做什么，就能够让曹丕躲回中原。

    最后信中还说他们收留袁氏不过是想胡汉通婚，学习汉朝文化，没有别的意思，虽然曹军占领了本来属于他们的右北平，但是他们不介意，只是希望曹军莫要再来袭扰他们，因为右北平东面气候已经很恶劣，而到了关外则更恶劣，和他们乌桓人作对就等于和辽东的天地作对，因为他们是才这片土地的主人。

    看完信后曹丕哈哈大笑，问道：“先生可曾看过此信？”

    田畴答道：“州牧未曾观之，下官岂敢？”

    曹丕笑了笑，随手扯了一卷竹简，然后从竹简上去下一根篾片，再用一旁的刻刀在上面刻了几行字，连同兽皮一起递给田畴，笑道：“把这篾片给那乌桓使者，让他回去罢。”

    田畴接过后先砍了一眼兽皮的内容，摇头失笑，再砍了一眼篾片，顿时脸色肃然，对着曹丕一拱手，随即离去。

    田畴刚出正堂，正好碰上一脸疲惫的仲长统，仲长统问道：“子泰兄，何以行色匆匆？”

    “乌桓人遣使者来信，州牧回之，吾去送信。”田畴说完轻叹了口气：“好气势！”说完把篾片给仲长统看了一眼。

    上面只有寥寥数十字：“胜负由我不由天，谈笑戎马惯狼烟。争，天地有数。战，败吾不存。”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