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病危
“师傅。” 王炼来到后院：“终有一天，大师兄会明白你的苦心。” “我气愤的是他不识时务，明明被人利用却不自知。” “或许，那江暮蛊惑人心的手段太过高明。” 傅飘羽摇了摇头，并未说些什么。 沉吟了一番，他便打算考校王炼的剑术，可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然显现：“大人，林老病危。” “走！” 傅飘羽脸色一变，毫不犹豫道。 片刻，他仿佛想到什么：“召青鸾、金乌、雷泽、绯月随我同去。” 这个突然出现的侍卫应诺一声，很快退下。 傅飘羽并未说什么，王炼自觉跟在他身后，二人出了院落。 幸得此时金乌、青鸾、雷泽、绯月几人尚未走远，待他们出院落时，几位弟子已经汇聚一堂，除大弟子杨剑心返回院落闭门思过以外，百鸟峰弟子已经到齐。 “师傅。” 雷泽看着跟在傅飘羽身后的王炼，又看了一眼绯月，倒是有些奇怪。 按理说伺奉在傅飘羽师尊左右的应是绯月才是，在他们心目中，绯月才是师傅继大师兄杨剑心后新挑选的衣钵继承者，可是眼下…… “随我去昆仑主脉。” 傅飘羽道了一声，带着几人，急忙往昆仑主脉而去。 昆仑六峰，如六座侍卫，拱卫昆仑，但昆仑真正的底蕴、核心，却盘踞于主脉当中，无论掌门孙万星一脉，亦或是强者如云的长老院，皆立身安命于昆仑主脉当中，昆仑主脉当中的宫殿、建筑，相较于其他六峰来，亦更显辉煌，宗门举行大比时，往往亦是在主脉当中进行。 傅飘羽带着王炼五人上了昆仑主脉，一路上根本不得空闲去见识主脉风情，直接朝着处于后山腰之地的一片院落而去，最终在占地面积最广的一个院落停下。 院落门口，一个看上去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静静等候，对着为首的傅飘羽微微点头，后入了院落。 在卧室门外，傅飘羽身形一顿，道了一声：“绯月、王炼随我入内，金乌、青鸾、雷泽且在外等候。” 当下，带着二人入了内院。 这一幕落到金乌、青鸾二人眼中令他们面面相觑。 “绯月师妹随师傅同入院内我能理解，但王炼他……雷泽师弟，你当初曾亲身指点王炼师弟修行，莫非王炼师弟有何玄奇不成？” 青鸾道。 雷泽沉吟一番，推测道：“王炼师弟气成二品，且以风雷九炼法成就二品真气，有大毅力、大智慧，师傅有鉴于大师兄事宜，怕是不愿再将全部希望寄托于一人之身，在教导绯月师妹同时，教导王炼师弟……以防万一。” “王炼师弟确实天赋了得，可相较于绯月师妹却逊色一筹，眼下师傅同时教导二人，莫要引起绯月师妹不满，从而造就大师兄一般的悲剧。” 青鸾面露忧色。 “我们能够想到这些问题师傅自也会考虑，且看师傅如何安排罢。” 金乌摇了摇头，制止了二人胡思乱想。 …… 林老林无双卧房。 卧房当中，有三人静立，一个中年女子忙上忙下，一个大夫模样的老者替林老调理身躯，尚有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侍候一旁，神色哀伤。 “师叔……” “傅峰主。” 傅飘羽踏入房间，几人同时见礼。 傅飘羽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了床上老者身上。 就年龄上而言，林老林无双就比傅飘羽大了九岁，傅飘羽今年实际已经六十有三，只是气血调理得当，表面看去如同四五十岁中年之人，而林老…… 因和长老院二长老葛东明等人勾心斗角，相互制衡，劳心劳力，七十有二的年龄，看上去却是白发苍苍，皱纹遍布。 对一位修有所成的绝世强者而言，当他满头白发且皱纹显现时，则意味他大限将至，纵然长生有术，长则三五年，短则一两年，也必将驾鹤西去。 “林老，前些时日不见你身体抱恙，何以现在突然……” “我年至七十有二，古来稀有，何必忧伤。” 林老身体抱恙，可精神尚可，看着傅飘羽，脸上笑容不减对着中年女子和大夫道了一声：“蔡青，你随许大夫去抓药吧，此地由兰兰照顾我即可。” “是，老爷。” 中年女子蔡青应了一声，和徐大夫一道出了房间。 门外，迎接傅飘羽的中年男子心知林无双有话要说，关上房门，立于房门之外，阻绝他人窥探。 “五十而知天命，早在十二年前，我们已是死人，就是不放心昆仑格局，苟延残喘至今，而时至今日，终于无法再拖延下去，若我估算不错，快则半年，慢则一年，我便将坐化，随十二年前老友而去。” 傅飘羽心中沉重，也说不出劝慰话语，他、林无双，在十二年前为肃清昆仑，造下无边杀孽，今时今日，自当承担杀孽所需付出的代价，林老早在六年前，已是伤痛缠身，十二年前血战残留的隐患一一爆发，而他傅飘羽……年轻力壮一些，可估计着，也就坚持个十年八年…… 好在…… 傅飘羽看了王炼一眼。 争取十年八年，应该够了。 “我若走后，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兰丫头。” 傅飘羽看了一脸悲伤的林曲兰，道：“我已收下关门弟子，不再收徒，但曲兰丫头若是愿意，可认我作干爷爷，我必将她当作亲孙女对待。” “丫头……” 林无双一开口，林曲兰很懂事上前：“孙女见过傅爷爷。” “好，起来吧。” 傅飘羽沉声道。 林无双已经在交代后事，他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关门弟子？飘羽，你终于有满意的弟子了？是绯月丫头还是这个年轻人？” 林无双看到傅飘羽将林曲兰拉起后，目光落到和他一道入门的王炼、绯月身上。 “王炼。” “晚辈王炼，拜见林老。” 王炼上前见礼。 林无双点了点头，目光在王炼身上打量，可是片刻，却又疑惑的望向傅飘羽。 年至二十，真气尚才小成…… 这种天赋何以被傅飘羽收为关门弟子？ “他的剑术，已达第二重境。” 傅飘羽道。 躺在床上的林无双豁然睁开眼睛，眼中精光迸射。 “好，好，好！” 他一口气说出三个好字，眼中充满欣慰之意。 王炼身后，绯月看着他，神色复杂，有羡慕，有斗志，有嫉妒，唯独没有恨意。 “傅飘羽，你后继有人。” 林无双羡慕道。 傅飘羽看了一眼王炼，这个弟子，不得不说，完全堪称从天而降，师徒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毕竟，王炼初时是拜在迎剑峰峰主汪啸风门下。 “可惜林鹰那个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