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一计不成
姜若尘也只是痛快一下嘴，真的全部逃税他也不敢，姜家的产业虽然已经转移了小半，但是根基依旧是在泉州，明着得罪蒲寿庚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姜家对外主事的虽然是他，可再怎么任性也不能冒险挣这份钱，最近家族中屡次召集会议，分派迁移资产的任务。姜家是纯商人，做生意就需要安稳的环境，临安投降之后，就提起了姜家的警觉。 经过商讨以后，姜公子的几个族叔开始带着资产向越南和马六甲转移，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大家都懂。可乱世之中商机无限，现在一船香料到港，售价是成本的两倍还多，不然蒲寿庚也不会对香料生意耿耿于怀了。 三天之后，姜家的香料船终于到了孟家渔寨码头，船是四条可有一条是空船，货在海上已经被海盗搬空了。姜公子在码头上气的咬牙切齿，真没想到在海上还能有人敢打劫姜家的商船，这要是传扬出去姜家以后的面子可丢大了。 方圆几百里之内，只有三山岛这个海盗窝，东西两岛的海盗都被孟家渔寨搞掉了，那只剩一下萧天雄这一家了。可是这是蒲寿庚养的海上巡逻队，怎么会不知道姜家的船队，怎么可能去打劫这一船的香料呢。 冷静下来的姜公子背后出了冷汗，是不是蒲寿庚下令做的呢，难道是对我姜家最近转移资产的动作不满，提出的警告不成！命令手下打探消息，另外三艘货船也没敢卸在这里，按正常规矩在泉州港缴税靠港。 姜家为此事大动肝火，但是也不敢明着去市舶司去问个明白。私下加派人手打听消息，寻找海盗销赃的证据、还有不明来路的香料货物走向，等等手段齐出，必须要把这件事弄清楚。果不其然，几天之后就从福州传来消息，有当地商行接了一批低价香料，卖家自称是三山岛的海盗。 姜公子与家族中的老人商讨了半天，还是决定暂时咽下这口气，抓紧时间转移姜家的人员和产业。不管是不是蒲寿庚授意做的，按照眼下的时局和元军的动向，泉州也不是久留之地，再加上姜家货船也有上百艘，走到哪里都能成就一番事业。 蒲寿庚真的背了黑锅，陈宜中等人在福州拥立益王赵昰登基称帝，一个劲的下诏书通知他面圣。蒲寿庚心里清楚，朝廷现在最大的钱包就是泉州港，他要是真的去了，能不能回来就得看别人意思了，所以托病一直没有去。人虽然不去，但是也得承认宋端宗的帝位，钱粮贡银装了几十条船送往福州，才缓和了关系。 蒲寿庚一边派人北上打探各地军情，一边慢慢的拖延福州越来越大的胃口，整天都和一群谋士研究天下大势，哪有空去盯着姜家的几条货船。 而在福州的木成林用香料卖的银子，换回了大批的军备和粮食给养，押运回东山岛之后，木成林单独找到了赵天佑聊天。 “木先生辛苦了，人口多了，粮食消耗的太快了。”这是赵天佑个难题，东山岛还是太穷，虽然打劫了西山岛多年的库存，可是也架不住人口的猛增。 最近还有不少北方逃过来的溃兵，流落到泉州附近，都被赵天佑派人接收了过来。加上赵天佑对于士兵的伙食一向大度，每日鱼rou必不可少，所以粮饷的消耗速度越来越快。 “赵教头这主意很好，打劫姜家的香料货船，随便运到哪个港口都能很快卖掉，既报了一箭之仇，还能补贴岛上的吃喝用度。不过我从福州看到的情况可不大好，虽然很多官员都逃到了福州，端宗皇帝即位，可是福州很难保住。 咱们购买的弓箭和皮甲防具都是城卫军流出的东西，拿到银子之后，那位军需将军脱了甲衣就跑了。军心、民心都是一团糟糕，如何抵挡南下的元兵？ 有消息传言，元兵已经拿下了温州，不日就要兵发福州。伯颜的中路大军已经朝着江西路进发，蜀地已经全面失守，大半国土落入元军的手里，形势危急啊！” “木先生眼界宽阔，看的比较透彻，可是我们能够做什么？在我们东山岛上的这些人，全都放到前线去和元兵拼杀，能够阻挡二十万大军多长时间？一天？两天？” 赵天佑看了看愁眉苦脸的木成林，话锋一转道：“我们多亏了先生买回来的粮食，才不至于饿肚子，可这也不是长久之法，咱们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总不能真的当海盗，每天出去打劫吧。” “文大人已经安全到了真州，不日就要赶到福州候封，到时我去引荐，赵教头不如带兵去文大人手下任职，一同北上抗击元兵成就一番伟业。” 赵天佑哈哈笑道：“木先生你这是替文大人征兵么？如果有机会，请文大人上岛一叙如何？” “国破家亡，我有心上阵杀敌，可是我太老了抡不动刀，还不如跑前跑后采办点物资做的有用。文大人有勇有谋，身边不乏忠勇之将，可是在朝廷里屡受排挤，发挥不了作用。忠君虽是美德，可是让人看着心凉啊，还不如赵教头敢说敢做这样的痛快。”木成林确实眼光独到，久******之后又做生意，对宋朝时下的弊端是一清二楚。 “别夸我了，眼下咱们兵强马壮，请杜浒将军过来议事吧！商量一下主岛的这些海盗，咱们怎么攻打，等的时间久了，咱们的军兵又该饿肚子了。” 赵天佑使了一计，派人劫了姜公子的香料船，在福州故意透漏海盗身份，想引诱姜公子与萧天雄打上一场，然后再出兵收拾残局。可是等候了几天，姜公子那边不但没有露头寻仇，反而全面收缩，更加低调的行事，很显然这计谋没有起作用。 赵天佑等不下去了，元兵已经全面南下，说不准就来个闪电突袭，蒙古骑兵一下出现在泉州。到时候走也不是留也无用，这千多人的战斗力不错，填到元兵那里不够塞牙缝呢。 既然不能智取，那就靠实力硬悍了，这边还在商量议事如何攻打主岛。 而主岛萧天雄在聚义厅里，已经开始点兵派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