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洗别人脑
我已经藏了一块儿板砖。我想，一会儿动起手来这是我唯一趁手的利器。赤手空拳把拳头打烂恐怕都不会打坏一个坏人。 但是坐在人群里，我始终没有找到让自己脾气暴涨、失去理智的机会。 课堂上面老师所讲的几何倍增学无非是鸡下蛋、蛋生鸡的小儿戏。但我不知道底下这群傻子为什么会听得这么津津乐道。有的甚至还一副冥思苦想、不明所以的样子。 拉人头发展下线我做不到。我握紧板砖站了起来。 这时候讲课的老师见我站起来忽然愣了一下。底下坐着听课的疯子们齐刷刷向我投来怪异的目光。我鼓足骂了句艹你妈，然后一个箭步冲上了讲台。 我刚刚举起板砖却听敏敏扯着嗓子得喊了我名字一声。于是我刚刚举起的手就这么定格在空中。 那矮矬胖子本能的护住脑门，大叫英雄手下留情。 如果敏敏不在这里或许我这一板砖早就毫不犹豫的敲了下去。我这一愣神，不但自己心软了，同时也给了疯子们反应时间。 夏一忙唤了一声，几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小子蜂拥而上，夺了我手里的板砖。撕扯中，我听讲课的矮矬胖子向夏一抱怨说：“纪律太差了，今天的事儿我会报告上边。夏科长，你们怎么还用这么野蛮的手法对待即将加入我们的新生？” 夏一听了矮矬讲师的抱怨忙命那几个黑衣小子住手。我也就这样暂时保住了自己的命。 矮矬讲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夏一：“六十年代我们会里有暴力。但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世界在看经济、国家在谈可持续发展。我们的组织也早就扫清了先前那种暴力威胁入会方式。我早就跟你们说，谈合作、讲民主。” 矮矬讲师的训话夏一似是非常受听。她连连向矮矬讲师道歉，并保证我是他们会里唯一一个意外。 我没想到矮矬讲师并没有嫉恨我向他拍板砖的事儿。相反，他开始训斥阻拦我向他拍板砖的夏一等人。我心里嘀咕这矮胖子是真的傻还是故意演戏给我看。反正事情闹开了，我现在除了担心敏敏什么都不会怕。底下的看客们纷纷仰着脖子瞪着眼睛一声不吭的盯着讲台。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刚才他们没有一齐向我攻击，我已经阿弥陀佛了。 “我知道这位小兄弟可能被反动派们灌输过反面思想。但今天他能进来，就说明他与组织有缘。我们有权利有义务让小兄弟看看我们的组织到底是什么。小兄弟，我建议你留下来听听我的课，考察考察我们这个行业。我们绝不强迫你加入。你的觉悟不够高，就是你求我们想留下来我们都不会收。” 我呸了一声，提高分贝吼道：“你们不限制我的自由为什么没收我的手机不让我跟外界联系。” “哎呀，我们很民主的啦。夏一，卸了电池，把手机还给他。”矮矬胖子以手机开机会影响课堂唯有把手机空壳换给了我。 没有电池，手机不就是块儿垃圾吗？这矮矬胖子真够狡猾的。但我没有拒绝矮矬胖子，我接过手机又问了句：“你们民主？” “民主、十分民主。没见你刚才想向我拍板砖，我不但没阻止你，还不要要让他们干扰你？哪个组织会他娘的这么民主？” 矮矬讲师的话让底下的看客们爆出一阵笑声，紧接着在夏一的带头下又是一阵轰鸣的掌声。 “你的意思是，我刚才向你拍板砖，你没打算还手？”我质疑问道。 矮胖讲师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好吧。于是我捡起地下的那块儿板砖，直接到矮矬讲师脑门卯足了劲便是一板砖 “啊！”一声惨叫。矮矬讲师捂住喷涌着鲜血的窟窿，疼的只说你你你··· 底下的看客们顿时傻了眼。我见几个看客紧张的站了起来，夏一等人也来扶矮矬讲师，忙丢下手里的板砖，装作一副猛然悔悟的样子：“哎呀，还真是民主呀。讲师，我错了。” 讲师捂着脑门，听了我的道歉还是只说你你你。 夏一等人不明白讲师要表达什么意思，倒是我在一旁不断替讲师讲着他的民主：“这就是伟大的民主。板砖随便挥。还有谁觉得不够民主，尽管来挥。” “果然民主。”第一个上讲台讲述自己悲惨经历的毛头小子竖了竖大拇指。另外一些看客也竖了竖大拇指。我连忙顺势鼓了几声掌，讲台下面众看客啪啪啪几乎把手都鼓烂了。 讲师听我替他阐述‘民主’如此透彻，又激动地说了几个你你你以后便嗯的一声晕了过去。夏一忙命人把矮矬讲师抬了下去。 于是矮矬讲师就在众人的欢呼以及崇拜声中被抬了下去。 等矮矬讲师被抬了下去，来听课的众看客们有些不高兴了：“我们还未参透这深奥的几何倍增学。讲师走了，谁为我们的发财路保驾护航？” “是呀。我们想发财，我们要学几何倍增学。” 底下的看客们纷纷表示自己的不满。 夏一这下慌了。因为讲师不是谁都能当的。组织里有规定，她的级别私自给人讲课将受处罚。 “哼，不是告诉你你若不想加入我们不会强迫你的？你为什么还打伤我的讲师？这下好了，讲师没了，我会里会员的课怎么办？” “不会强迫我加入？”听了夏一的话，我似是无边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讲师已经以身作则了。我们很民主。我们会给你时间回去考虑。你思想觉悟不够的话，想留都不收。” 听了夏一的话猛然醒悟过来：回去考虑。 我等的就是那个机会。我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再胡来了。冷静，冷静，忍耐，忍耐，一定要等那个机会。 但是接下来怎么办？夏一说没了讲师便无法完成今天的课程。于是我灵机一动，趁机站了出来：“为了弥补我刚才的过失，我愿意将功赎罪，给大家讲课。” “你？”夏一级别的小领导都没有资格讲课，我一个还未入门的新人要讲课。众人投来质疑的目光。夏一冷哼一声，似是对我的表达能力表示极度不信任。 敏敏劝我不要再胡闹了。我一把推开她道：“讲师也说了，我们的课堂是民主的···” 既然进了老鼠会，与其在恐惧中被人洗脑，不如疯狂的洗洗他们的脑。 最后，夏一在我的鼓动下，决定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没有实践，没有教材，我就这么成了老鼠会传销里的讲师。 但是接下来的课要怎么讲我犹豫了一下，脑子里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