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风花雪月的往事
夜色深沉,白色的月光透过梨花木投射下来,隐隐显得有些渗人。【】 “踏踏踏。”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贺小蛮屏住呼吸,深怕自己被人发现。 晶莹的月光投射在来人的脸上,对方的脸白皙地骇人。看清来人的脸,贺小蛮瞪大了眼睛,这个太后大半夜打扮的和女鬼一样怪是吓人的。 其实太后的装扮一如往常,唯一不一样的便是那抹在月色下异常鲜艳的红唇。只是贺小蛮心里有鬼,所以看一切都不对劲。 看到来人是太后,拓跋达抱着贺小蛮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他不会忘记当初就是这个女人把自己关进酒窖里。 没有想到这个蛮子这般的无耻,居然趁机占她便宜,这不是欺负她不能乱动嘛。 太后莲步微移,衣服上那只fènghuáng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在这黑夜中涅槃而生。 “九分恩爱九分忧,两处相思,两处愁。十年拖逗,十年受。几遍成,几遍休。半点事,半点惭羞。三秋恨三秋感旧,三春怨三春病酒,一世害一世风流。” 妈呀,贺小蛮没有想到在黑夜中能看到每个人不一样的面目,这个看起来冷血高贵的太后,此刻居然在唱着怨妇歌,轻盈的跳起舞来,裙摆上的金fèng随着之展翅。 这下可更不能让她发现了,要是让这个太后知道自己看到她这般模样,肯定自己是活不长了,贺小蛮下意识缩了缩头。 一首简单的水仙子调,太后不知疲倦的唱着,声音满是哀怨。有多久她不曾踏进这里了,这里满是那个人与她的回忆。 秀英,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以后,那个人便不曾这般温柔的叫她。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他们怎么会落得这般地步。 一世害一世风流。 以后别再出现在朕面前。 想起那个男人绝情的脸,太后恨恨的将架子上的书通通的砸落在地.以往所有的浓情蜜意都是假的,那个女人一出现,他便将她忘了。这个男人如此狠毒,居然对自己的权儿也留了一手。 她怎么能不恨呢。 陈旧的书籍掉落了一地,撞散了那地上摆放的画卷。画卷就像自己长了脚般,滚落了一地,仿佛在向太后表达自己的不满。 接天莲叶无穷碧,十三四岁的女子正值豆蔻年华,画上的她巧笑嫣然,天真无邪。太后愣在那里,往事如烟般在眼前重现。 当年她是延陵王家的大小姐,与还是太子的先皇情投意合。太后还记得那日天朗气清,她带着素素去御花园赴先皇的约。 荷花正艳,美人在侧。先皇画意大起,硬是要拉着她和素素让他做一副画。当时素素害羞,总是侧着身子留个背影给先皇。先皇软磨硬泡之下,才画得素素一副正面画。 可是就是那副画,让拓跋珲动了心思。 太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有些癫狂。若不是她,素素不会嫁给那个蛮子。可是素素这个贱婢怎么配得上喜欢先皇呢。 若不是她假好心救了那个路边的女人,先皇怎么会遇上贤妃。每每思此,太后就不能原谅素素,是她,毁了自己所有的幸福。 那么她也要亲手毁掉她,毁了她所拥有的一切。 “周素素,我恨你。”太后一脚狠狠地踩在画上那青色的身影,她只恨自己没有亲手杀了她。 爱的越深,伤的越狠。 她爱的男人和最信任的姐妹最后都背叛了自己,现在的太后谁也不信,她只信权利与金钱,曾经的那些青春年少变成她最不能言说的伤疤。 就算躲在另外一头的房梁上,贺小蛮和拓跋达都能深切的感受到太后nongnong的恨意。看来每一个素素都是了不得的小妖精,总能让其他女人气得咬牙切齿。 如果拓跋达知道贺小蛮这样评价自己母妃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怒还是该笑。周素素,他永远记得拓跋珲咬牙切齿吐出这三个字时脸上的表情。 “周素素,我要让你死不瞑目。”太后声音冷如寒冰,想起那个贱人求她放过拓跋达的模样,心中便一阵快意。 所有背叛她的人得不会有好下场的。 贺小蛮本以为太后闹够了便会离开,没想到她还坚忍不拔的一张一张将画有周素素的画卷撕去,看来这先皇真是画意高昂,画了这么多张素素,若是没有一点情意,那也是假的。
哎,自古男人这种生物就很伤人。 夜色渐浓,拓跋达突然觉得自己怀里的重量加重,只见贺小蛮仰着脑袋,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双眼下那浓重的黑影特别突兀,打扫了一天的书阁,她快累死了。 此时拓跋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太后为何会如此恨那个女人,莫非她与先皇?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但是先皇画上的那个女人活灵活现,很难不让人往那处想。 贺小蛮的脑袋微斜,靠在了拓跋达的心口上,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填满了。 不,这么重的脑袋压在心口当然会有重量。拓跋达脸色一沉,伸出修长的手将贺小蛮的脑袋推到了一遍。不过是个宫女,他才看不入眼。 “九分恩爱九分忧,两处相思,两处愁……三秋恨三秋感旧,三春怨三春病酒,一世害一世风流。” 太后咿呀呀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唱着这首小调,谁也不知哪个冷若冰霜的高贵女人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她只是恨曾经的天长地久变成过眼云烟,有时候她常常会梦见自己年少时那段时光,没有伤悲。没有怨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理,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只是她们将最深的伤疤埋藏在心里,用坚硬的外壳去面对世人。在世人不解与怨恨下,守住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初晨的光亮投射进贺小蛮的小屋,昨夜还在秀英阁房梁上的她,此刻正安安稳稳熟睡着。仿佛昨夜的一切,亦不过是她的一场梦罢了。 “她就住在这里?”稚嫩的童音带着不可言说的霸气。 “是的,大皇子。”吴嬷嬷心头一阵冷汗,贺小蛮这个宫女可真是大胆,如今日上三竿了,还敢躺着不服侍大皇子。 “拿鸡毛掸子来。”赵衍气势汹汹的大喝一声。 “奴婢遵命。”让你不受规矩,这下要受皮rou之苦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