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棺中活物
当时的张老头，也就二十刚出头点吧，虽说多少也见过血腥场面，但也没见过，这浑身上下，全是刺刀伤口的人，还能趴地上吐字清晰的说着话。 等到回过神时，张老头忙将那人扶进了屋，然后打了盆水，将那人脸上的血迹洗净后，一看，发现竟是爷爷。 我爷爷比张老头还大上个一两岁吧。这张老头见到这情景，念想当初救命之恩，趴在床头道：“泠老哥，你这是咋了，日本人不还在南京么，怎么这么快到这了？” 爷爷其实当时还是蛮清醒的，只是因为全身是伤，加上长途奔波，又有些疲劳，所以在这时，说话也有些虚弱：“哎，葛涅被日本人怀疑是八路军，给抓了，那帮日本人里头，有东阳来的阴阳师，很是了得，不知道用的什么术法，从葛涅的嘴里，套出了九龙潭的事情，现在那帮日本人，正要去九龙潭捞棺，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实在没法，只得来求你帮忙了...” 张老头闻言后，陷入了沉思，随即就言道：“泠老哥，这日本人，杀我华夏民族同胞，我本是清修的人，既然你有所求，这次我就破例违背祖训，施展一次道门中的禁法...” 何谓禁法？道门之中，大家应该都略有耳闻，这道法，有驱邪治病，降妖伏魔的，但还有谋财害命的，我曾记得，有那么个门派，叫做茅山派，这一门派，可说是亦正亦邪，门中术法，可谓是神秘莫测，而最为名声昭著的，就是那“驱尸”和“炼鬼”了，而这两术法，别的道门也会，不过一般情况，都不会使用，所以也就被称之为“禁法”。 听到这“禁法”二字，爷爷皱了下眉毛，转头看向张老头：“这禁法，我到是听说过，只是听闻这反噬很大啊，张老弟，你...能承受得了吗？” 此刻的张老头，可说心中热血澎湃，因为这是要去杀鬼子救老百姓啊，对于道门而言，这等于是济世，积攒功德，所以张老头在那时，想都没想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接着二人便经过了一阵商量，合计着，就打算着由我爷爷去吸引日本人，而张老头则在后头作法，打算将那帮日本人就此弄死在山上。 商量完后，爷爷略做休息，在隔天夜里，与张老头二人，到了龙王山。 此刻的龙王山上，林间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亮光，在夜辉的映衬下，到也算得上美景，只不过这场美景，即将没成一场屠杀。 依照事先商量好的，这张老头和爷爷，在村头就分开了，爷爷独自去往了日本人的营地，而张老头则拿着罗盘去往了一个古代的墓地。 听到张老头说到这的时候，胖子忍不住又打断道：“哎，我说老头儿，这山上真有大斗？” 张老头皱了下眉：“有，但被我和泠老头，封了炁机，你那‘十六字阴阳望气法’是找不到的，哼，你在打断我说话，小心我就把你丢去，跟粽子睡一起。” “你...”听到这话，胖子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闭上了那张嘴。 胖子的嘴一停下，张老头便又继续说道了起来。 与我爷爷分开后，张老头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墓地，随即就布了个阵，名曰“七星定魂阵”上应天罡，下至地魁，接着便开始开坛作法起来。 但张老头毕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禁法”，所以在很多细节上，做得并不充分，就比如那“七星定魂阵”中，所需要的“阳骨”、“阴魂丝”、“柳耳”在那时，他全给忘了，压根没带。 对于这些东西，大家可能也是第一次听，其实，当时的我，也并明白，也是事后，学艺有成的胖子告诉我，这“阳骨”其实就是“虎酥骨”，而“阴魂丝”和“柳耳”分别指得是，死人的头发和柳树的叶子。 不过说来，这张老头也是有本事，这少带了东西，还是通过那“七星定魂阵”将那墓里头的阴魂，给钉了住，随即就逼着他们去袭击日本人，当然这还没完，张老头怕日本人里面的阴阳师，懂这些，所以又将这墓里头的尸体，也给赶了出来，合着一起去袭击日本人大营。 这又是鬼，又是尸。张老头驱着这些玩意，就冲进了日本人营地里。 只是，此刻的日本人营地中，似乎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毒蛇在游走，不消细说，张老头，就认为，这一定就是我那爷爷的杰作。 只不过张老头，在那时，并未见着我爷爷，但看到那么多蛇，心下也松了松，料想我爷爷的本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便驱着来时的那些阴物，开始袭击日本人营地起来。 这袭击日本人营地，说来也是顺，张老头在驱着这些阴物，杀日本人时，并未发现我爷爷所说的日本人阴阳师，所以这阴物进了日本人营地，可说是狼入羊群，甭管小日本的三八大盖准头有多好，反正就是打不倒那些个阴物，所以这日本人，很快就撤出了龙王山。 但此役下来，这张老头长时间“驱阴”可说劳累之极，加上他怕日本人阴阳师不好对付，就特地找了南朝皇帝，那陈霸先的千年大墓，这里头的阴物，可都是几千年的老东西了，有得甚至都成了精，时间一久，张老头便发现不对了，这些玩意，竟开始失控了，一个个向着龙王村那面而去。 焦急之下的张老头，已然管不得那些玩意，索性就干脆撇开了那些行尸，驱着阴物去阻拦。 可这些阴物，在看到自己身前的尸身，哪能听话？不多久，便也开始失控了。 然而，也就是在这危机关头，九龙潭附近，突然传来了一声清亮得吟叫“吼...”顿时，便响彻夜幕下的整个龙王山。 张老头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吟叫，虽不知是何物作祟，但在这时，那些个向村子而去的“阴物”纷纷转头，向九龙潭方向而去。 见到这幅奇景，张老头回首望了眼，已撤退的日本人营地，便疾步向九龙潭方向而去。 而九龙潭附近，此刻，一帮白色狩衣打扮的日本阴阳师，就围在潭边，布了一个六角形的诡异阵法，在那念叨着。 而另一头，我爷爷则站在潭边，掐着手诀，在指挥九龙潭中，一条漆黑的长影，与那些个阴阳师似乎是在斗法。 看到谭中黑影，张老头整个人，就震惊了，昏暗的月光下，那黑影的头上，长着两个鸡冠，身上漆黑的鳞片，在水中倒映的月光折射下，闪烁着斑驳的银光。 这是张老头第一次见到“水虺”，而那条水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死掉的。 日本人的阴阳师，也算得上都是顶尖的高手，我爷爷加上那条“水虺”才堪堪打了平手。 对于眼前的这一切，张老头都看在眼里，对于爷爷的深藏不露，更是在记在了心里，所以对爷爷的敬佩，更加的深刻了，当下也不忍不住上前去帮忙。 只是刚驱完“阴物”的他，根本就无力在斗，不过却在这时，为爷爷创造了机会，一举破了日本人的阵。 但那些日本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使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做垫背，不过，也不知是怎的，那条水虺却在日本人下手的那刻，替爷爷挡下了这致死的一击。 日本人死了，水虺也快死了，留下的爷爷和张老头，却并没有因此松气，因为那些个被“水虺”叫声，所引来的“阴物”都围到了九龙潭边。 看着那些阴物，爷爷摸了摸将死的水虺，言道：“你安心去吧，答应你的事，我会办好的，现在，还需要借你的尸身一用，为那口石棺，打个掩护。” 听到爷爷竟对着一条“水虺”说话，张老头很是好奇，不过紧接着，更惊奇的是，那水虺在听了爷爷的话后，竟点了点头，便翻身露出了自己的肚子。 见到这一幕的张老头，整个人就愣住了，等回过神的时候，爷爷已破开那水虺的肚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rou球。接着便把那rou球丢进了九龙潭之中，而那些个“阴物”也纷纷跟着跳进了水里。 但也就在这刻，葛老头出现了，在看到爷爷将rou球丢进九龙潭时，便冲爷爷怒吼了起来：“你都干了什么，我爹传你残卷，就是要你拿这胆去救他，你竟给丢进潭里了！你...” 而听到这番话的爷爷，转过身时，看向葛老头却说道：“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引那帮日本人来这里的吧？” 葛老头在听闻爷爷的话后，冷笑道：“呵，小鬼子命贱，杀了我们华夏多少同胞，我整死他们，难道不应该吗？” “营地里的蛇，是你放的？”爷爷问道。 “是又怎么样，就这几个阴阳师，就是再来多些，我也一样弄死，别忘了，我们可是‘猎龙师’，这世间的龙都不怕，有怎会怕人呢？...” 听到这里，张老头也就明白了，其实，葛老头并不是真的被日本人所抓，而是想利用日本人，来抓这九龙潭里的水虺，同样也在这时，他终于证实了昔日在谭中看到的情景，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在他心中，也留下了一个疑问，什么是“猎龙师”？ “龙是天地间的造物，我们随意猎杀，会改变山川契机，遭殃的，最后还不是我们，你把这事情告诉那些日本人，这帮日本人，以后还能完么？...”爷爷叹气道。 而这时的葛老头，看了看四周，却只是露出讥讽的神情笑了笑，随即一个箭步，越过爷爷，跳入了九龙潭。 见到这幕，张老头立刻就着急了起来，想要去阻止，却被我爷爷一把拉住，并告诉他：“没事，那棺材是空的，里头的东西我转到别处去了。”随即又要求张老头用那水虺的尸身，和他一起布下了那“引魂阵”。 而布下“引魂阵”的同时，张老头也得知，在阵的下方，还有一口棺材。 这口棺材，跟潭里的那口石棺一样，装着那《寻龙诀》的秘密，所以在破引魂阵时，张老头把所有人都给支开了，只身一人去破阵，想得就是先把那棺材里头的东西，给拿出来，省得别叫人给发现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打开那口棺材时，却是发现，里头的东西，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