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刘家楼
原来从那天晚上以后,每天一到夜里十一点,就时不时有鬼东西来sao扰老万他爹,虽然再没出现红衣鬼那样的狠角色,但总这么着爷俩也被折腾的寝食难安。 “万叔,没想到你还是真正的千人斩,死在你手上的人挺多啊。”我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老万爹的神情充满了疑惑,“大胡子我认识,他叫猛子,绑架勒索,最后还撕了票,是我开枪打死他的。可那个红衣服女人,还有后来的这些个家伙我都不认识啊。”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总归来一个老子干一个,来两个就干他娘的一双!”老万气鼓鼓的说着,小心翼翼的把他那袋子‘宝贝’藏在了床底下。 “万叔,要不趁这个机会你顺便做个结扎手术吧,我看这大号还能凑合。”看着老万脑门儿上的疤我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在他肩上捏了捏:“哥们儿现在复活了,从今天开始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哪个不开眼的敢来,老子一拳KO了丫!” “你敢!”周敏冲到跟前,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体质特殊,在门不修道是你妈定下的规矩。上回你用法身吸了五个阴灵,又吸收了红衣鬼一半的阴气,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死了!还敢胡闹?” “那我就跟老万一起用姨妈巾糊那帮家伙一脸!”说完这句话我才反应过来,愕然看着她:“红衣女鬼没死?” 周敏说她要是死了我也就跟我妈走了。 老万爹这时猛地抽了口冷气:“我想起来了,我见过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那天夜里抓赌的时候,她好像就在现场,后来乱腾起来,她就不见了。” 周敏两道本来挺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纠结的小八字,“我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鬼找上你了。” 我忙问为什么。 “那天夜里赌钱的不光是人,还有鬼。” “鬼赌局?”老万的牛蛋眼瞪得骨碌圆,好像随时会掉出来似的。 周敏托着一只手,纤细的手指按在红艳的嘴唇上沉吟了一会儿:“警方搅了赌鬼们的局,他们有怨没地方撒,只能拣万奇他爸这个软柿子下手。” “瞎了他们的狗眼,当老子是吃素的?!”老万咬牙切齿的一拳砸在墙上。 “这个节骨眼上你发狠给谁看啊?”我推了他一把,问周敏怎么才能彻底把这件事平了,总不能老万爹在医院住一天,那些家伙就见天晚上来啊。 周敏问老万爹:“你们警队应该有不少属龙、属虎的吧?”见老万爹点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他:“多叫几个属龙属虎的来,晚上让他们在医院陪床,比用那什么……强的多。” 我忍不住问:“这样就行啦?” 周敏摇摇头,对老万爹说:“再找个人,今天晚上带我去那天的赌场。” 不久,五个人高马大的便衣走进了病房。 周敏说时间还早,让我先跟她去准备些东西,回到病房里,发现除了先前那五个条子外又多了个留着男人发型的女便衣。 我有种惊艳的感觉,这女的也就二十五六,穿着旅游鞋都有一米七,五官略具立体感,有点儿像日本某位德艺双馨的混血女演员,叫什么小泽…… “我靠,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女警花了。”我小声对老万说:“不拍片儿太可惜了。” 老万深有同感的绷着嘴点了点头:“嗯嗯!” 没想到女警的耳朵贼灵,回过头狠狠瞪了我一眼,右手在鼓鼓囊囊的腰里示威的拍了一下。 我心说牛气什么啊,片儿里可都演了,女搜查官的小钢炮都是摆设,一出任务立马就有人给你没收了,然后就送给你一根或者好几根‘大钢炮’。 老万爹给我们介绍说,留着男人头的女警叫白露,是今年刚从市里调来实习的刑事警察。 没跑了,女刑警就是女搜查官,‘大片儿’里搞的都是牛逼哄哄的新耙子。 一帮人闹闹哄哄说了一阵,一来二去就把话题引到老万爹受伤的事上去了。 等到老万爹说让人带我们去那天抓赌的现场时,女搜查官白露有意无意的斜了周敏一眼,“我带他们去吧。” 傍晚我们在县里一家山寨版的麦笑鸡吃了个饱,然后带着白天准备好的东西去了那天晚上的赌场。开的还是老万的王八盖子,别看他是条子家属,可这小子和我一样,对标志鲜明的东西都敬而远之,特别是警车。 “cao,白警官,你要早说赌局开在刘家楼,我们就不吃卖笑鸡了,这儿的辣子鸡可是出了名的!”老万砸吧着嘴用他特有的二傻子腔调埋怨白露。 刘家楼是我们这儿的一个乡镇,爆炒辣子鸡特别有名,据说是放了罂`粟壳,反正我只要不吃十成饱是想起来就馋。 这儿和辣子鸡齐名的还有洗头房,那些坐在亮着小粉灯的屋里光胳膊露大腿的女性工作人员铁定能把男人的大头和小头都伺候好,县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招商引资的必备硬件嘛,大家都懂的。 “停车。”白露伸手指了指一个临河的农家小院:“就这儿了。” 来的路上她已经告诉我们,那天晚上的赌局赌资相当大,下注的红毛都是用尺子量的。那个搂了老万爹的家伙把抢来的枪都打空了,然后带着抢来的枪和一兜子钱跳上了河里停着的快艇。 “反正我是觉得,做贼的比做条子的聪明。”老万瓮声瓮气的说。 白露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脸问我:“你们打算怎么收拾那些赌鬼啊?” “啊?”我一下子就愣了,推了老万一把:“你嘴没拉拉链儿啊?怎么没个把门儿的啊?” “我……我和我老子都没跟谁说什么啊!”老万也是一脸诧异。 白露显得有些不耐烦,皱着眉指了指我:“赶紧的,说说你先前有什么打算。” 我看了周敏一眼,把脑袋往前凑了凑,压着嗓子说:“我准备开个赌局,把那些赌鬼全引到这儿来,让他们赢个盆满钵满,然后大家皆大欢喜。你要是想参与的话,就去前街口的洗头房找那些大姐借个齐……就是那种超短裙,然后踩着高跟鞋跟在我旁边儿就行。” 白露看着我不说话。 老万嘿嘿一笑:“咱大圣爷除了经常手头紧外,绝对是我崇拜的偶像,这年头敢当着老婆的面调戏小妞……女警……算了,当我没说。”面对三对凶狠的目光老万怂了。
下了车,老万就鬼头鬼脑的凑到贴着封条的门缝上往里头张望。 白露捋了捋垂到额前的短发:“万奇……” “嘘……”老万扭过脸,左手拉着她的袖子,右手拽着我的皮带走到‘王八盖子’后面蹲了下来。 白露扶着车顶垂眼看着他:“你干嘛啊?” 老万探着脑袋往大门看了一眼,硬是拽着她裤腿让她蹲下,然后才小声说:“屋里有人。” “胡说八道。” “你看见了?”我和白露几乎同时出口。 老万瘪着嘴冲我点头:“你也看见里头没开灯了,我刚才看见西屋亮了一下,应该是用打火机点烟呢。” 我想了想,也点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是没猜错,搂了老万叔的那个王八蛋……” 话没说完,老万站起来就要往里冲。 白露一个擒拿手就把他摁在地上了:“你想干嘛?” “我去干那孙子!”老万啃着泥艰难的说。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推了推白露:“先放开他行吗?” “你小子别给我添乱!”白露掐着老万两边的腮帮子把他拉了起来。 我也按着老万:“你他妈给我消停点儿!” 这时周敏沉声问了一句:“白警官,你确定被抢的那把枪子弹都打没了吗?” 白露一愣:“不……不确定,我……我是后来才赶来支援的。” 我探头看了看门环上的U型锁,“这要一开门里面肯定能听见,我和老万翻墙进去,白警官趴墙头上拿枪瞄着,抽冷子给那孙子来一发。” “胡闹!我叫支援!”白露掏出手机,可没等她拨号就听院里传来一声咳嗽。 “咳咳,老大,你这回可得想法子把我捞走,事儿闹大了,我要是被条子抓了,呵呵……老子啃够凉包子了,等会儿出去打包个辣子鸡。老大,你得把兄弟的事当事,得抓紧时间啊。” 刘家楼到底是农村,前街‘招商引资’,本分的乡亲还是睡得早,天黑透之后除了偶尔几声狗叫几乎没旁的动静,所以声音虽然低,我们在外头还是听见了。 我立刻推了推白露:“小泽……白警官,跳墙上搂他!” 白露像是便秘似的绷着脸,讷讷的说:“我……我今天休息,就一根甩棍,没带枪。” “敏……小敏,你先在这儿藏着。”我终于选定了称呼,拍了拍老万的胳膊:“你敲门,我和小泽绕到后边冲进去把他拿下。” 小泽……白露也知道一旦让持枪的亡命徒上了前街,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果断的点头同意了。 看得出她也挺紧张,这绝逼是新耙子的特征,要没有我,这女搜查官这回绝对得在院儿里被歹徒扒成光猪,然后被喂‘大钢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