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方寸之地
这是我多少次魂牵梦绕想象的情景，如今出现在眼前，惊慌得我不知所措。 都说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如今，我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因为，在现实中，我绝不可能与她相逢。只有在梦中，我才有可能见到她。 是她，那个令我无法停止思念的人。 这曾经的往事，在梦里关不住了。 思念如潮水般爆发出来，无法收止。视线被泪水模糊，无法辨清。 触手可及，我却又不敢伸出手去触摸她。我怕一旦触碰到了她，梦就醒了，她也会消失不见。 她依旧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静坐着，似乎不曾发觉我的到来。 我往前走了几步，再不敢多走一步。 就在她的身后。 千言万语，此时却哽咽得说不出来一个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如同她在那里静静地坐着。 我上前去又能做些什么呢？她一定又会走，而我，还是留不住她。 我无法想到任何理由去说服她留下，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毫无办法。 以往面对任何的困难，我总能想出一点点的办法来，无论怎样绝望的境地，也不会如此刻般一筹莫展。 但此时此刻，我却真的是一点点办法也想不出来，或许面对的是她，我已经失了分寸，失了冷静，再也无法思考了。 同时我心底也有着一种深深的恐惧，一种强烈的不安，害怕我这一唤醒她，她就会再次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不知道多久，我才能再见她一面。 多久？十年？二十年？我不知道。也许一生都再也碰不到这样的机会。 我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她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回过神来，才发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头。 按照她的敏感度，且不说她有着怎样的神通，就是一个普通的女性，反应也不会如此的迟钝，她应该早就发觉到背后有人了，还是假装不知而已？ 我颤抖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肩头，想要看一看她回过头时的容颜。 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导致的后果必然会使我的心再次失落到底。 感性和理性不停的挣扎着… 最终，我的理性还是战胜了感性，我收回了手。 同时，我也盘腿坐在地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些什么，也许是等待我的下一次决定，也许，是等待她的回头。 我决定闭上眼睛，去抵抗这种诱惑。我越是看着她，就越是控制不了我自己。干脆不看她，把这种诱惑降到最低。 同时脑海里不断的思考着，我心里那份恐惧的来源。 我为什么会害怕？我在害怕些什么？ 也许，人类和其它动物一样，本身就具备有一种预知危险的能力，就像某些动物能够预知地震，虽然这种感觉毫无来由，但它却总是正确的。只是人类由于不断的进化，已经丧失了这种对危险的预知能力，但总还是有一点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唤醒。 我给了自己一个理由，我的这种害怕，也许是害怕她看到我之后，依然要走，而我留不住她，我是在害怕自己的无能为力，害怕她再一次的离我而去。 但心底的这种感觉却分明是在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那种恐惧的感觉是，我一旦触碰了她，那么，我就连她的背影，都会看不到了。 梦，也就醒了。 此刻虽说不是太幸福，但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惊喜了。 我已经不敢再去奢望看到她的容颜，听到她的声音，甚至能够牵着她的手，拥抱她，亲吻她，我不敢去想了。 也许这一个背影，就已经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我不能再去要求更多。 那是一种贪念，一种奢求，一种可怕的奢望。 我害怕一旦太过贪心了，最后会连这一点点的恩赐也失去。 这不是梦，但对我来说，它就是梦。 如果说这是一个梦，那我宁愿长眠不醒。 但周围刺骨的寒意告诉我，这不是梦。 就这样，等待了好几天，没有食物，渴了就去附近取些水喝。其余的时间，都在看着她的背影，想着曾经的往事。 终于有一天，我的身体开始支持不住了，我的理智也开始处于下风，感性，压倒了理性。 我想去唤醒她，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快要死了，在死前，我还想知道真相，虽然我已经感觉真相是残酷的。但我还是想去确认，否则，我不会死心。 诱惑的力量越来越大，难道我直到死，都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我不愿这样，我想去知道后果是什么。虽然我的心里早已有了准备。 如果我死了，那就不知道了，那样我会死不瞑目。我必须在死前，去确认。那样，我才能够安心。或许，更多的会是伤心。 诱惑的力量如果说是根源，那我的死就是加速它的导火线。 终于有一天，我去做了。 我最终，败给了诱惑。 我想知道。 想知道后果。 或许我心底也还藏着另一种情感，只是我不愿意去想它。 那就是，也许，她不会走。也许，我们能和好如初。也许，我真的想错了。也许，会出现奇迹。 只是这太多的也许，也只是奢望，奇迹，不会那么轻易的出现。 就在我颤抖着的手触碰到她的一刹那，她的身体整个粉碎开来，碎成了无数粒细小的粉尘，最后消失不见。 石凳上，已无佳人。 只剩下我，，呆呆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就是我要的结果？ 虽然早知道会这样，但真正发生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全身颤抖起来。我不敢相信，我的感觉是正确的。我多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可事实就是事实，再多的借口也改变不了事实。 四周空荡荡的，如同我的内心。 就算感觉到了这样的结果，我也想去确认，我不想带着疑惑离开，因为如果不这样做，它将会成为我一生解不开的谜团，我也将一生得不到安宁。 知道真相后，虽然伤心，后悔，却也有着一种解脱感，至少，我看到了结果。 结果虽然不是好的，但也总是结果，一切，尘埃落定。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触碰她之后，她就消失了？她是不是她？还是，这只是她的一个残影？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此刻已不在了。 现在就连她的背影，我也看不到了。或许我不该这样去做，但我还是禁不住答案的诱惑，我得到了答案，也失去了看她背影的权利。 我在里面又呆了很久很久，她的背影，始终不曾再次出现。 或许，从我决定触碰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再存在了。 这是一道不能逾越的鸿沟，我逾越了，她也就消失了。这是对我的一种惩罚。 我后悔吗？后悔。如果不那样做，我还能看到她的背影。 我后悔吗？也不后悔。因为如果不去确认，我无法安心。我想知道答案，想知道真相。 答案就是一旦触碰了她，她就会消失。真相就是，一旦逾越了那道不能逾越的鸿沟，上天就会从你手里夺走那不小心错给你的点点幸福。 现在就连那一点点小小的幸福都失去了，我再也看不到她。一切仿佛重头开始，追寻了太久太久，好不容易看到了她，却也被我给破坏了。 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她吗？我没有把握。这一次，就像上天给我的一个小小惊喜，我一生的运气，或许，都用在这上面了。 耐心，热情，或许，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耗殆尽。 爱情就像一场烈火，燃烧着我的执着，一点一点的燃尽。 我是如此的没有耐心，也许，我的耐心，都用在等你了吧。 直到现在，我也无法得知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是怎么一回事。我无法理清思路。 或许真的是那样，只要和她有关的事情，我就变得无法思考太多，我就会失去冷静。 这可能就是一种情感的冲动。 如果说那时的我还能保持思考，保持冷静，没有了这种盲目的冲动，那感情，不就没有意思了吗？ 平静的水，是死的，久了，会发臭。就如同情感里的冷静，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有涟漪的水，是活的，久了，还是那样的清澈。就如同情感里的冲动，无法控制的奔流才造就了水的生生不息。 感情，就是一种冲动。没有冲动的感情，不叫感情，最终只会枯萎。 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 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如果一开始就是一种错误，那么为什么，它会错的那样美丽。 或许，我们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牵着别人的手，遗忘曾经的他。 答案很长，我准备用一生的时间来回答，你准备要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