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12 “你觉得阿笑的那个小女友怎么样？”张嫣与某人在新华书店一边蹭书看一边问道。 这个时节的新华书店也是为数不多的还开门迎客的书店之一了，反正它平时的生意也不咋的，这时候显然也没有更糟糕。 躲开一楼的熊孩子军团们，两位超龄熊孩子（别忘了他们距离十八周岁还差好几个月呢！）躲在名著角落里一人一本译林的软壳精装看的津津有味。 “我觉得蛮不错的哎，似乎也挺适应这边的。”赵祁扶了扶眼镜：“你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吗？” “我？”张嫣狡黠的笑了：“大约只是有一点好奇吧——昨天我看见墙头上趴着一只猫，她也在看那只猫。然后那只猫没招谁没惹谁。她捡起一块石头把它砸跑了。” “so_what”赵祁耸耸肩：“不喜欢猫又不犯法。” “可是阿笑说的夏雨香可是一个慈悲的佛教徒，连一只蝼蚁都不忍杀死的好姑娘。这样的一个姑娘作出把猫砸跑的事情不是很奇怪的么。而且，她弯腰、瞄准还有投掷的动作……怎么形容呢？看上去很专业的样子。”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赵祁道：“连证据都很难称得上。” “是啊，这是我的直觉。”张嫣看着吊顶的日光灯：“女人的直觉你有时候是很难说得清的。” 赵祁看了看伙伴那乏善可陈的胸部，表示遗憾地摇了摇头；这最多是一个女孩，哪里是女人了。 但是，这显然不是重点，张嫣又边回忆边思索的讲起起她的故事来。总之，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夏雨香并不是一位好姑娘，对人待物都没有什么耐心，而且对待化妆品也显得笨手笨脚，买衣服的品味与一名城市中产阶级相去甚远。总而言之，张嫣说了许多，而赵祁却都觉得这些仿佛都是另一个星球上的故事一样。 “你是嫉妒她吗？”终于，在回家的路上，赵祁忍不住打断自己的伙伴：“她这些并不算是缺点或者坏处吧。” 张嫣很惊愕地看着自己的伙伴：“我嫉妒她？我嫉妒她做什么？” “因为她有个男朋友啊。”赵祁看着她清秀的脸：“你一直都很期待有那么一个人无微不至的关心你、爱护你、照顾你；你开心的时候陪着你开心，不开心的时候逗你开心；他会宠着你，让着你，迁就你，让你感觉到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公主——你一直都这么期待的，不是么。” 张嫣嘲讽地笑了笑：“那我就要去嫉妒每一个新娘子？我会累死的。” “那倒不至于，因为不现实。但是我能看出来，你对她的关注有些过高了，那些小事正常人都不会在意的，在意的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理由。”赵祁忽然凑近：“我的好同学，你不会也是喜欢唐笑的吧。” “呵呵，你们的排列组合我没有兴趣参加。”张嫣撇撇嘴：“不过我还是要说清楚——你和我，是特殊的朋友关系。” “你看太多新闻联播了，********不是特殊的国与国关系，我们之间也不是。” “那我们是一家人咯？” “我一直把你当做家人啊。”赵祁很惋惜的道：“只是家人未必非要是情人吧。我们就不可以安静地做兄妹么。” 张嫣咬破了嘴唇，甩了甩头发自己走开了。 这一幕小小的插曲，显然并不为人所知，即便是赵祁也认为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写入日记的。而虽然身为被讨论的焦点，但显然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唐笑，更是单纯地曾经在女孩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幸福之中，连一加一等于几都快忘记了。 最为重要的是，唐家老妈在听老公汇报了夏雨香的家庭情况特别是银行存款等细节信息之后，对这位未来的准儿媳还是相当满意的。她已经放出了风声去：等他们到了法定婚龄就把证给扯了，婚礼什么的可以慢慢来，反正女方也没什么亲戚，更是令人感到开心。 这些庸俗市民阶层的高谈阔论，在小县城是颇有市场的，赵祁的mama也是麻将牌俱乐部的一员干将，自然也少不了要受到这些言论的干扰。为此，她没少找儿子聊天，探讨一下他和张嫣发展的可能性——毕竟那也是一个有着百万嫁妆的孤女，而且用赵祁mama的话来说“已经和自己儿子睡在了一张床上。”按照他们心目中的正统观点，就不会再有别的男人愿意娶她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有人看见张嫣和魏方在一间咖啡屋里坐了一下午之后，赵祁的mama足足拷问了自家儿子整整一个晚上的理由。 而当赵祁静静地矗立在书房东面的小窗前挑起窗帘看着路口的积雪的时候，路灯下，瘦高个儿的魏方出其不意地亲吻了一下张嫣的脸颊。她那冰冷的脸蛋一下子就如同发了高烧一样的火热了起来。魏方仿佛从她的醉红的神采中得到了鼓励一样，拥抱住了她，然后把自己的唇与她的唇锁在了一起。 赵祁看了很久，直到她推门进来，好像路灯下的两人还在亲吻一样。 “我回来了。”她语气轻松地走向书柜，顺手拿起一本《伊利亚特》。赵祁瞟了她一眼：“阿伽门农……有关嫉妒的史诗。” “女人的嫉妒，很可怕的，需要用很多男人的血才能消磨。”张嫣随手翻开：“帕修斯、阿伽门农、阿喀琉斯……还有我美丽的女祭司卡珊德拉。说出真话的都没有好下场，尤其是说出真话的女人下场格外悲惨。” 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面前，翘起二郎腿来看着她：“我真的有很认真地思考你对我说的那些内容，但是我也同样认真地认为，这些话如果你说给阿笑听的话，所得到的并不会比我的反应更好，这一点你同意吗？” “同意。” “那么你打算把你观察到的这一切告诉阿笑吗？”赵祁很认真的说道：“作为一个朋友的身份来说——虽然他最初提出这些的，但是现在很明显他已经把这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完全的沉醉了爱情的迷恋之中了。” “呵呵。”张嫣简短的回答道。 “该如何解决呢？” 张嫣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我需要证据——有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