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戏瘟神
鲁冰花冷饮厅里，梁雪和珊珊面对面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梁雪面前的冰激凌已经被她搅成了一碗粥。 梁雪的心就象这粥一样，烦乱，理不出头绪。 许久，梁雪开口道：“周末，我要回去了。” 珊珊舀冰激凌的手抖了一下，既而停住了。 “你想好了？”珊珊问，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梁雪了。 梁雪摇头：“没有，思思病了，我必须回去看看她。” 于是，时间又静止了，珊珊不想再劝她，因为劝了也没用。 “梁主任、金秘书，说啥悄悄话呢？” 梁雪扭头一看，原来是曹敏和秘书处的几位同事，冷秀云也在其中。 “珊珊，你看，我没说错吧，这家店的冰激凌就是好吃，她们都来了。”梁雪笑着对珊珊说道。 珊珊职业性地一笑。 曹敏接着问道：“不知你们是谁请谁呢？总不会是梁主任请金秘书吧。” “你真聪明，难怪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梁雪淡笑。 曹敏的脸色变了变，曾经引以为傲的名牌大学，现在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讽刺，因为就连不是名校毕业的后辈都得到晋升了，而她五年来，一直是原地踏步。 不过，曹敏可没那么容易认输。 “那我们是不是和金秘书一样，也有这口福呢？”曹敏不知死活地说道。 梁雪依然淡笑：“很抱歉，今天的帐已经结完了，改天吧。”说着，梁雪拉着珊珊起身想走，因为苏月告诫过梁雪，尽可能不要和曹敏发生冲突，那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 “梁主任来盛世有一个月了吧，也该和大家见见面，吃个便饭才对呀。”曹敏挡在梁雪们面前，心想：想走？没门儿。 梁雪叹了口气：“我哪有曹秘书那么轻闲，五年如一日地守着秘书处的工作。” “你……”曹敏气结地变了脸色。 梁雪不理曹敏，回头对珊珊道：“珊珊，韩主任说目前还缺个助理的空缺，我看，要不你去试一试？” 珊珊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新来的，哪行呀。”她没想到梁雪话里的话。 “盛世可不管新的、旧的，看谁对盛世的贡献大，谁就有资格升职，目前盛世还存在着一些问题，放心吧，明天我替你写份材料递上去，保你能当上助理。” “我可没那本事。”珊珊道。 梁雪阴阳怪气儿地说道：“有本事的人不想干，只好我们这些没本事的人往前冲了。” 说着，梁雪硬拉着珊珊从曹敏身边挤了过去。 刚走到门口，只见武怀远从台阶上走了进来。 梁雪想躲，却来不及了。 梁雪不是怕武怀远，只是好歹人家是院长，不给人家留面子吧，总是不太好，可是要自己认输，梁雪又不甘心，所以正如苏月所说，能避还是避开的好。 武怀远看了梁雪一眼道：“怎么看我来了就要走了？难不成我还真成了‘瘟神’了？” 梁雪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 武怀远不理梁雪，直奔曹敏她们而去。 梁雪心里不知怎么，有些不痛快。 这时叶姐走了出来，皱着眉，悄悄对梁雪说道：“你们院长来了，我们该怎么办？我怕招待不好。” 梁雪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梁雪让珊珊靠边坐会儿，等着看好戏，自己则向叶姐要了一个围裙系好，然后来到武怀远和曹敏身边。 “请问几位，想吃点儿什么？”梁雪问道。 武怀远和曹敏同时看着梁雪。 曹敏一脸不屑地说道：“哟，梁主任，您可是我们盛世的高管，怎么成了跑堂儿的了？” 梁雪微微一笑道：“曹秘书此言差矣，我这是助人为乐，您没看见今晚店里客人多，服务员忙不过来吗？反正我也没事做，何况能为武院长服务，是我的荣幸，再说了，那些新来的服务员怎么有资格服侍武院长呢，对吧？也只有我这小小的主任还能勉强凑合。” 武怀远皱了皱眉道：“哪儿那么多废话。” 梁雪点头哈腰地笑道：“对不起，第一次为您服务，太激动了。” 武怀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不过，他才不会相信梁雪会因为有机会服侍他而激动呢。 在盛世，曹敏追求武院长五年，这是公开的秘密，所以其他秘书看见武怀远来了，都自动自觉地到另一张桌子去了，这张桌边只剩下曹敏和武怀远，曹敏很是得意。 “这里什么最好吃？”武怀远问。 曹敏立刻答道：“听说这家新上了一种叫‘双龙戏珠’的冰点，我们尝一尝吧？” 武怀远笑着点头：“好。” “请稍等。”梁雪职业性地笑着，转身走了。 梁雪心里这个气呀，好呀，我让你们吃‘双龙戏珠’。 梁雪在吧台前交待了几句，又到几位秘书那一桌等着他们点单。 “梁主任，您常来这里吗？”冷秀云问。 “没错，怎么了？”梁雪问。 “那您一定知道这里什么最好吃了？” 梁雪想了想道：“要说最好吃的，那就数‘鸳鸯戏水’了，而且人越多，吃得越有意思。” “真的呀，那给我们来一份吧。”冷秀云眼睛放光地说道。 如今，冷秀云对梁雪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从进了档案部，跟着梁雪以后，不仅打字速度考核过关了不说，估计着不久就能升任梁雪助理了，更主要的是梁雪有真本事，档案归档整理完毕之后，工作不忙了，这段时间她也跟着梁雪做起了瑜伽，对于梁雪那如柳似丝的身段，她羡慕得不得了，另外，梁雪过目不忘的本事，更是让她刮目相看，只是梁雪不准她跟其他同事说，梁雪说这是秘密，比档案里的秘书更重要，不过，在同事们面前，冷秀云还是没少夸梁雪，只是她越夸赞梁雪，曹敏越是不屑一顾。 梁雪回到吧台，告诉叶姐吩咐大师傅怎么做，叶姐皱了皱眉：“这行吗？” 梁雪坏笑道：“去吧，有我呢。” 所谓的‘双龙戏珠’很简单，就是双色冰淇凌如龙盘着，加一颗红红的樱桃而已，只不过名字好听罢了。 不过，这‘鸳鸯戏水’可是梁雪新发明的，大型水晶玻璃盘里，绿色的冰果汁中间是两只鸳鸯形的冰淇凌，还有几朵粉色奶油做的荷花，很是新颖别致。 梁雪先为武院长和曹敏上了‘双龙戏珠’，接着将‘鸳鸯戏水’也端了上来，同时，梁雪对同事们道：“吃这个是有讲究的。” “什么讲究？梁主任，你快说。”冷秀云急着问。 梁雪故意沉吟了一会儿道：“男人如果能抢到这只雌性鸳鸯，定能抱得美人归，女人如果抢到这只雄性鸳鸯，那也一定能心想事成，钓到金龟婿的哟。” “真的呀。” 听梁雪一讲，大家的兴致来了。 “等等。”梁雪说道：“下面，我说开始，大家一块儿抢，这才公平，看谁能抢到，好运就归谁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家跃跃欲试地应着。 这时，邻近几桌的客人也都非常感兴趣地凑了过来。 “开始。”梁雪一声令下。 这下厅里可乱开了，起初只是那几个人在抢，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跟着抢了起来，结果两只鸳鸯哪够抢的，抢来抢去，鸳鸯就“飞”了。 最后，再看看冷饮厅里的客人，脸上、身上，除了果汁就是化掉了的冰淇凌，还有粉色的奶油，个个狼狈不堪。 梁雪站在一边，笑得前爷仰后合的。 叶姐担心的不得了，不停地问：“怎么办？怎么办？” 梁雪拍着她的肩膀道：“放心，有我呢。” 客人们玩得很是尽兴，虽然狼狈了一些，不过真的没有人介意，当然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武怀远。 武怀远一身白色的西装，此刻成了花色的了，他瞪着梁雪，眼睛里象是要喷出火来。 梁雪拿着湿毛巾来到武怀远身边：“武院长，请擦擦吧。”边说，边忍俊不止。 武怀远一把将毛巾抢了过来，可是彩色的果汁是擦不掉的，无论他怎么擦，果汁已经渗透进了布丝里，再怎么擦也是无济于事。 “武院长，记得下次来冷饮店穿深色西装，还有，这白色西装真的很不适合您。”梁雪忍俊说道。 武怀远一下子站了起来，下巴刚好与梁雪脑门一齐。 梁雪吓得立刻后退了两步，以便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这时，曹敏冲了过来，指着梁雪的鼻子道：“你说，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曹敏今晚穿得很上性感，低胸的小衫外加奶黄色的西装外套，下身的黑色步裙刚好包住丰满的臀部。 梁雪忽然发现曹敏**处刚好有一块奶油，“哈、哈……”梁雪大笑起来。 “你……你还笑。”曹敏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如果不是因为武怀远在场，她真想给梁雪一个耳光。 梁雪笑着对武怀远道：“武院长，您快帮曹秘书擦擦吧，不然一会儿奶油化了更不好擦了。” 武怀远不疑有它，很听话地帮曹敏擦了一下胸前的奶油，没想到这一擦，奶油融进了**里。 梁雪捂着肚子笑着，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武怀远这才明白梁雪的用意，气得将毛巾使劲往桌子上一扔。 梁雪终于忍住笑，看着怒视着自己的“瘟神”。 武怀远一步步逼近，梁雪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门边，梁雪突然一闪身，后背靠在墙上，然后向武怀远弯了一下腰，指着门外道：“请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武怀远真想一把掐死梁雪，不过，后来一想，掐死就不好玩儿了，所以，临出门前，给了梁雪一个大大的笑脸，这让梁雪摸不着头脑了。 曹敏被武怀远当众吃了豆腐，心里即兴奋，又窝火，追着武怀远而去。 冷饮厅里剩下的只有经久不息的笑声。 梁雪令叶姐给每位客人补一份冷饮，算是答谢。 同时，梁雪让叶姐将今晚的帐单另开一份，明天好拿着帐单去收帐。 想着武怀远气得发疯的样子还得付帐，梁雪的心里就乐开了花。 众人都离去后，珊珊没好气儿问梁雪：“你玩儿够了吗？如果玩儿够了，赶快上网吧那边上班吧，已经迟到了。” 梁雪揉了揉笑疼了的肚子，乐呵呵地道：“太过瘾了。” 珊珊白了她一眼：“有你哭的时候。” 梁雪打了她一下：“你怎么就不盼我点儿好呢。” “惹火烧身懂不懂。”珊珊道。 梁雪小嘴一撇，眼睛一瞪，狠狠地说道：“谁怕谁，有种的就放马过来。” 珊珊看了梁雪一眼，摇了摇头道：“你呀，没的救了。” 梁雪挫了一下珊珊的额头道：“你别老是杞人忧天好不好，难得人家高兴一次，你就不能配合着点儿？” “今天你把武院长和曹秘书都惹火了，我看你明天怎么收场，只怕他们没那么容易放过你。”珊珊道。 梁雪若有所思地道：“武院长我倒是不怕，他能将我怎么着呀，总不至于将我开除吧， 到是曹秘书，以她的才貌，做个秘书真是可惜了。” 珊珊淡笑：“现在你还有闲心替人家cao心呀，我现在才明白，你刚才那话的意思，你想让她争取当助理？” “儒子可教也。”梁雪戏道。 珊珊推了梁雪一把：“去你的，别跩了，只是她会明白吗？” “她可不是傻瓜，若她真的不明白，白瞎了我的这份心思。” 珊珊叹了口气道：“我劝你老实点儿，秘书处的人可都不好惹，哪个也不是吃素的。” “那就让我这个吃素的来领教领教她们的本事喽。”梁雪得意地摇头晃脑。 梁雪和珊珊两人正说着，来到了网吧，原本应该珊珊回盛世，梁雪上班，可是网吧门口停着的车让两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