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考察
吃过饭，在苏月的带领下，梁雪再次见到了人事部主任韩冰，用苏月的话说是盛世的第一夫人。 韩冰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不过容颜娇好，梁雪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徐娘半老了。上午没来得及仔细观察韩冰，现在面对面坐着，梁雪才注意到韩冰长得真的很好看，皮肤细白，五观精致，眉目甚美，风姿出尘，别有一番气韵。 梁雪发现，自从进门，韩冰就一直看着自己，那眼神，象是要把人看进骨子里去。 许久，韩冰问：“你父母好吗？”目光仍未离开梁雪。 “好。”梁雪莫明地回视着韩冰，她怎么也没想到韩冰第一个问题竟然问的是自己的父母。 韩冰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道：“今天你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明天再正式上班，苏助理先过去帮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她。” 梁雪点头道谢，然后离开了人事部的办公室。 苏月本想陪着梁雪，梁雪拒绝了，有人陪着，不如自己一个人自在，反正自己又不能走丢。 离开韩冰的办公室，梁雪沿着盛世周围的柏油路漫步，熟悉这里的环境，是她要做的第一步。 出了盛世总部的大门，向东走，路南是一些店铺，大概因为盛世的原因，生意很是红火，路北首先是一座形状奇特的建筑物，应该很多年了吧，院墙很高，里面的一切看不见，只有一扇大门紧闭着。再向东，便是游乐场，那是孩子们的天下，游乐场四周也有一些店铺，生意也是好得很，最引人注目的算是盛世超市了，一座五层的大楼，不过，梁雪对超市不感兴趣。越过超市，便是几所学校，从幼儿园到小学、初中、高中，还有一所技校，应该算是专门为盛世培养接班人的地方吧。再向东走，便是别墅区了，越过别墅区，便到了山脚下，一条蜿蜒的石阶路一直向山上伸展，数级后便被树枝遮拦住看不见了。 柏油路由别墅区向北转去，那里是一大片稻田，过些日子该插秧了，有农民在地里忙着。 延着柏油路继续前行，越过一座小桥后，梁雪发现了一大片的草地，那里是盛世的高尔夫球场，球场在柏油路的北侧，南侧是盛世的北大门，北门处只有两个保安岗亭，想来这里盛世还未来得及开发。 转过弯，梁雪来到盛世的医院门诊大楼，和总部大楼一样，只是这里的人更多，车也更多。医院大楼属东厢房楼，大门朝西，正对着L市东城和西城相通的大桥。 据说，这大桥也是盛世出资修建的，特别宏伟壮观，一排排彩色的玻璃球灯，也是L市一道亮丽的风景。 围绕着盛世走了一圈，梁雪发现，如果高尔夫球场不算在内，盛世占地应该是一个长方形，南北路比东西路略长一些。或者可以把盛世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南区是总部，也是疗养中心，西区是医院，急诊中心，东区为别墅区，北区目前还未开发。 走了三个多小时，梁雪累了，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 苏月下了班回到宿舍，看见梁雪微笑着道：“梁主任，感觉如何？” 梁雪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道：“盛世挺大的，我刚回来，第一次走这么多的路，脚都痛了。” “对不起，我忘了，给您准备辆车好了。”苏月自责道。 梁雪摇头：“我哪有那么娇气，对了，以后你就叫我小雪吧，叫梁主任，听着怪别扭的。” 苏月笑道：“我可不敢，我这饭碗还想留着呢。” 梁雪无奈，心想，时间久了就好了，毕竟刚刚认识。 “您为什么把床围起来呀？”苏月看着梁雪的床奇怪地问，同为女人，有这必要吗？ “那个……我睡觉不老实，怕影响到你。”梁雪干笑道。 苏月又是一阵窃笑。 “苏姐，紧挨着我们东边那个建筑物是做什么的？院墙那么高，爬满了藤蔓植物，象是年头不少了吧。”梁雪好奇地问。 “那里是盛世的旧址，听说建于民国时期，是一位高官的府底，七十年代末期，被老院长买了下来，现在几位院长住在里面。”苏月道。 梁雪点头，难怪院墙那么高，好神秘哟，梁雪暗想，如果能到那里面看看就好了。 梁雪自幼好奇心就重，凡事不弄个清楚明白便不肯罢休。不过，她也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的，想到这儿，梁雪暗自笑了。 苏月看着梁雪的小脸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便知道她说不定在琢磨什么呢，也不理会，拿出一部手机和一张胸卡递给梁雪道：“这张卡很重要，工作、吃饭、洗澡、泡温泉都离不开它，而且都是免费的哟，还有这部手机是院长和高管们专用的，一切费用公司报销。” 梁雪接过手机和胸卡，心想：还有这美事儿呀，难怪都说盛世待遇好，果然不错。不过免费吃饭就行了，至于其它的，梁雪不感兴趣。 “梁主任，今天您也累了，吃了饭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您上楼顶看看去，我们的楼顶是可以停飞机的。”苏月道。 梁雪一听楼顶可以停飞机，立刻来了劲儿，那场面只在电视里看过，现实生活中，见到的机会真不多。 “苏姐，您还是现在就带我去看看吧，不然今晚我怕是睡不好觉了。”梁雪道。 苏月差点儿笑弯了腰，这哪是位高管呀，整个一个小毛孩子。 “好吧。”苏月忍着笑道。 吃过晚饭，太阳刚刚下山，天空还亮着。苏月陪着梁雪乘专用电梯直上七楼，七楼的楼梯口正对着保安的监控大厅，大厅里灯火通明，除了两名监控员，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单从气质上看，梁雪肯定他不会是一般的保安。 苏月请梁雪进了监控大厅，冲着那个男人说道：“魏主任，这位是新来的档案部梁主任。”接着又对梁雪说道：“这位是保安部魏主任。” 梁雪礼貌地伸出手，魏清明同样伸出手，轻轻地握了一下梁雪的手，瞬间，他的心颤抖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她的手也是这样柔软、温暖，小巧可人…… “魏主任，梁主任想上天台看一看。”苏月道。 “好。”魏清明转身取了一串钥匙，又拿起桌子上的对讲机，率先走出监控大厅。 梁雪跟着他们两人走上十几级台阶，便见到一道白钢门，只见魏清明轻轻按了一下手里的电子钥匙，门便开了。 “梁主任，请。”魏清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谢谢。”梁雪也不客气，走了上去。 开台上好大呀，梁雪第一感觉就是视野上的豁然开朗。 梁雪跑到天台边的栏杆处向下望了望，然后后退了几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她感觉有些晕。 “梁主任，您有恐高症吗？”魏清明看出梁雪的不适，关心地问。 梁雪笑着摇头道：“以前没这感觉，可能这里太高了吧。” “那您以后可住不了高层楼房了，西城那边最高的三十多层呢。”苏月说。 “我们那儿最高的也就十几层，不过我从没上去过。”梁雪道。 “以后上高一定当心呐。”魏清明嘱咐道。 梁雪微笑着点头。不过有苏月和魏清明陪着，加上在高处适应了一段时间，梁雪感觉好了许多。 天台四角有四个凉亭，站在凉亭里，向下看去，盛世全景尽收眼底。 梁雪白天看到的只是盛世的四周，中间却全然未见，此刻站在天台上，看得十分真切。 盛世总部北侧，是一个大型的十字形广场，此刻广场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大多人在散步、做cao，锻炼着身体。广场东侧有许多的亭台楼阁，还有一个小型的湖泊，湖泊南侧便是游乐场了。湖泊的东侧有一座建筑物，上面写着盛世宾馆，因为在超市的北侧，所以白天时并未看见。 小时候，外婆叫梁雪小龙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梁雪喜欢水，有水的地方她总是不自觉地想往里跳，有一次，外婆一不小心没看住，梁雪跑到一个建筑工地上，建筑工地上有一个大坑，因为下雨，里面装满了雨水，梁雪不知怎么的就下去了，差点没被淹死，把外婆吓得丢了半条命，那一次母亲气坏了，如果不是父亲拦着，梁雪估计自己准得挨顿揍，自此喜欢归喜欢，梁雪再也不敢玩儿水了。 梁雪指着湖水问道：“那里可以游泳吗？” “不可以。”魏清明道：“温泉馆的二楼就是游泳馆，您想游泳可以去那儿，不用花钱。” 梁雪笑道：“我不会游泳，随便问的。” 通过白天和天台上的考察，梁雪对盛世的周边环境有了初步的了解，她相信这对以后的工作一定会有所帮助的。 回到宿舍，梁雪躺在床上，拿着自己的胸卡玩儿着。只见上面除了自己的照片以外，还有一串编号和自己的名字。 “苏姐，你们的速度可够快的，我今天刚来，胸卡就做好了。”梁雪由衷的赞叹道。 “员工的胸卡一般在下聘书时就开始订制了。”苏月道。 “这编号怎么排的？”梁雪知道，一般的大公司员工胸卡里都有秘密，从编号上一眼就能看出职务的高低。 苏月心想：这丫头果然聪明。于是说道：“1开头的是院长，2开头的是二级主管，3开头的是三级主管，依次类推，非主管0号开头，后边的数字没什么意义，只是按入职时间顺序排的，数字小，表明来得早，数字越大，表明是新员工，来的时候不长。”苏月解释着。 梁雪看着自己胸卡上的号码‘2009’，细想着，原来自己是二级主管，而在自己前面，已经有八位同级别的人了。梁雪没想到自己的级别这么高，来之前只知道是主管而已，当初应聘时，自己也只是投了一份简历，被聘用纯属意外，当初选择这个职位是因为自己在D市档案局工作过半年，对档案管理工作熟悉一些罢了，梁雪没打算做主管，只是在填写理想薪金一览时，自己选择了第二个档次而已，第一个档次，梁雪不敢选，而后面的档次，梁雪根本看不上，她要养活思思的，还要孝敬父母，钱少了怎么行呢。 梁雪偷看了一眼苏月的胸卡号‘3006’，这就是说，苏月是三级主管，至于数字6，足以证明苏月在盛世工作时间已经很长了。 梁雪的一举一动，可没有逃得过苏月的眼神，她不能不佩服梁雪，小小年纪有胆子敢应聘盛世的二级主管，想来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我们去泡温泉怎么样？”苏月提议。 梁雪想也没想便拒绝道：“我想去趟超市，有样重要的东西忘带了，你自己去吧。” 说着，梁雪起身，拿起手机和钥匙向外走去。 苏月看着梁雪的背影笑了，想必一定是女孩专用的东西吧。 梁雪走在街上，其实她根本不想买什么东西，走到游乐场附近，看见一家冷饮厅，那是梁雪的最爱，于是梁雪便走了进去，要了一杯雪顶咖啡，梁雪坐在精致的桌边，边吃边注视着窗外。也许是因为天气还不太热的缘故，冷饮厅的生意很不好，厅里只有梁雪一人。 梁雪注意到吧台边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出兑的字样，梁雪叫过服务员问道：“你们这冷饮厅想要出兑？” 服务员点头道：“老板嫌不挣钱，已经去南方了，因为房租还没到期，所以只留下我和叶姐维持着，如果店真兑出去了，我们也就失业了。”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兑下来继续干呢？”梁雪问道。 服务员笑道：“我们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再说，我们也没钱呀。” “你们老板想要多少钱？”梁雪问。 “老板说了，认赔了，价钱好商量，只要有人兑就行，否则过两月还得付房租。” “我可以看看吗？”梁雪指着后台问。 “你想兑吗？”服务员看着梁雪，不是她不相信梁雪，只是以梁雪的年纪，还没自己大呢，胆子能有那么大吗？ 服务员把所谓的叶姐叫了出来，梁雪打量着叶姐，叶姐的年纪在二十**岁的样子，脸上略施淡妆，有些妩媚动人，虽不能与苏月相比，却也姿色不凡，身上穿着特制的工作装，体型很正点。 “小meimei，开店可不是好玩的，象我们这店，再怎么少说也得个三万两万的，而且过两月还要交房租，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你能作得了主吗？”叶姐好心提醒，她可不希望将来梁雪哭鼻子找她算后帐， 梁雪心里明白，这么大个店，两三万块钱真不多，只是自己现在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呀，如果能贷款就好了。 想到这儿，梁雪问道：“如果我真想兑这个店，你们老板什么时候能回来？” “老板走时留下话了，我可以全权处理。”叶姐道。 梁雪点头，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