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宿醉太难受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惊雷似的声音炸起,那三名女子马上缩了手跪在一旁,连抽泣声都变得极为细声。 我回过头,罗鸣轩黑着一张脸隐隐带着怒意,官生跟在他后头,却向我打了个手势,我领悟,上前挽扶着他说:“动怒干什么,魏先生要你别老是劫怒气总是不听。” 见我这么说,他脸色是缓和了许多,我又说:“让她们都起来吧?” 他才淡淡地说:“都起来吧。” 这时管家带着几个男仆赶来,这几个男仆看起来都是孔武有力的,罗鸣轩对管家说:“押她们回去。” 我一听,押?不用这么严重吧,刚想说话,罗鸣轩大手一拥着我肩便旋了个转身,就向书房的方向走过去,我不敢用力反抗他,只是回头看了下,那些男仆做了个请的手势,跟着她们后头,还好不是真的像我想像中警察押犯人那种手法。 罗鸣轩不提,官生不说,我也无从说起,他们依旧谈天说地,直至各自休息去。我心里对那几位夫的的事有些在意,便问知秋,她们在哪里。知秋说她们有各自的园子,但罗鸣轩从来不准她们踏进这个他居住的园子一步的。 让知秋带我去到她们那里去,她们各住一个园子,彼此相邻,园子里有花圃凉亭,但规模和气势就小许多了,但依然处处透着精致。想了想还是先去二夫人那里吧,进了月门之后,有个丫环从里面出来,一见了我差点没吓得跪倒在地,我汗啊,我有这么可怕吗?知秋让她去通传,二夫人急急出来迎接,我一看便知道是最先冲入来抱我大腿的那个,之后免不了哭诉一番。 原来,她是一商人的庶出女儿,平日在家里备受欺负,三年前罗鸣轩掳了她来反而是脱离了苦海,他给她家里送了些聘礼金银,说是娶她为小妾,罗家在西罗城以及附近都是赫赫有名的,她家里认为她攀上高枝,连同她母亲的地位都直线上升,而罗鸣轩对她也不错,给她单独园子住,还有人伺候,每月还有用度,时不时送些布匹衣裳,金银首饰的,她简直是感激涕零。而三夫人和四夫人更堪,那两人是穷苦人家的女儿,罗鸣轩给她们两家各送了钱,那两家人简直当他是神的来崇拜了。末了,二夫人又哭求我劝罗鸣轩不要遣散她们。 “爷那么宠爱您,一定会听您的,妾身和两位meimei绝不和您争宠,求姑娘您大发慈悲让我们留下。”二夫人的眼泪就没停过,哭得我都心烦了,便回去。不过她们的事,确实,一直以为罗鸣轩强行掳走人家,她们便不过得安生,看来是我想错了,虽然强掳是不对。 不知要怎么样开口替他的几位夫人求情,想了想,还是等入夜,把知秋打发走,独自来到竹萃苑。 “你夜夜在这喝酒?”我好奇地问官生。 “算是吧。”他答道。 “我以为,被掳来的就该是万分不愿,一心想离开这个魔窑,没想到……”我拿着酒杯,要喝不喝的样子。 “在下说过,罗公子并非你想像中的坏。”他给自己满上喝掉。 “那也不能说他救赎她们,说到底不过是贪图她们美色罢了。”我不以为然。 “罗公子并非好色之徒,你没发现,她们几个与你有几分相似?”官生似笑非笑的说。 “你别危言耸听了,他之前又没有见过我。” 官生笑笑,不置可否。见我举着酒杯迟迟不喝,便给我一个瓶子说:“解酒药,不会宿醉。” 我接过,好笑地问:“祖传秘方?”这好笑是因为我在现代时曾有次行动是抓了一个团伙,就是搞什么祖传秘方的造假骗人团伙。 他说:“这是魏先生的药。” 我服下一颗说:“这魏先生也挺怪的,这些名人高人的,不是脾气古怪,来无影去无踪的么?为什么一直给罗鸣轩看病呢?” “罗公子的父亲与魏先生是生死之交。”官生说出答案。 “官生,要不,你去给罗鸣轩说说吧,让他别遣散他的几位夫人了。” “这事在下实在无能为力,解铃还需系铃人。” “这又与我有关?”我指着我的鼻尖疑惑地问。 “不喜欢与人争宠,这是你说的话。” 我叹了口气,要是叶一这次无事,我和他是有可能会回到现代,我便说:“若有机会我便会离开的。” 官生皱着眉不说话,我又说:“当然,等他伤好吧。” “他对你如此上心,你何不隧了他意?” 我也皱了眉不悦地说:“感请不是对谁好就有回报,你倒底懂不懂?” 他笑了笑说:“在下确实不懂。” 我又说:“行了,别说这茬了,明天还是我去说说看吧。” 其实罗鸣轩对她们真的是不错,说要遣散她们,每人可分给几千两银,另外置田买屋,近年的赏赐物和丫环都可带走,这已经是小富人家了,按一个五口之家,一月用度大概二两纹银,这几千两足够下半生用了。但是,与在罗府的好日子比较,这又是微不足道的。 我给罗鸣轩说,他倒是爽快的说:“你若喜欢留下她们当伴自是可以的。” 我翻着白眼,好吧,不管他说什么,答应了就算是帮了她们了。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她们自然是欣喜若狂,对我倒头就拜,我细细地观察她们,不禁觉得罗鸣轩艳福不浅啊,这几个美人他倒舍得说遣散就遣散,三人国色天香,眉眼中是有几分相像,但与我并不相似,又有些怀疑官生的话了。 我不耐她们的欢喜得又能哭一轮的模样便回去,回到书房,知兰告诉我,罗鸣轩到前厅处理些事情,我想了下,便让知秋去前厅一趟,告诉罗鸣轩别太cao劳,魏先生说他虽然可以简单活动一下,但不能劳累的。而且替我看看他见的什么人,要是像翼州三雄那样的恶人,我便杀过去,他要变好就不能再近那些恶人的。 知秋去后,我独自在书房里,我看了一圈,除了一些金玉罢件之前,墙壁还挂了些字画,我突然想起,上一次和叶一来的时候,在屋顶看到罗鸣轩在看一副画,叶一说画中人是我,而我自己也看到,画中人比我美上几分。心念一动,便把书架上藏画的箱子搬下来,把画卷取出来看,轻易就找到那幅画。 把画卷展开放在书案上,画中人画的似乎是我,可是比我又美上几分,我正愣神,这画的倒底是不是我? 这是知秋回来了,她说:“回姑娘,少爷见的是帐房先生,少爷说他晓得了,一会儿就回来。” “嗯,知秋,你过来一下,你看看。”我让她过来看这画。 “哇塞!这是少爷的画!”这丫头双眼闪着崇拜的光芒:“画的是姑娘你。” 我皱眉:“我怎么看不出是我?” 知秋噗一声笑了,她说:“你看,这不是你来那天戴的钗?还有这里,就是你的模样呢。少爷现在已经很少作画了,老爷自小请名师教导少爷作画,少爷还在十岁时就曾作一幅画,卖到百两纹银了。” 知秋退下去后,我又看了看其他的画,确实很少是罗鸣轩的作品,多是当代名家大家所作的,大多有印鉴的。不多时,罗鸣轩便回来,见我在看画,走过来问:“你喜欢这些画?” “也不是,得空看看罢了,这个,是你画的吗?”我指着书案上那幅画问。 他挺自信的笑了笑说:“是啊,怎么样?” “哦,还好。”我答道。 他眼眉一挑说:“还好?”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那愤愤不平的样子说:“是啊,还好吧,我觉得不太像我,我哪有那么美。” 他听完笑了,一脸温柔地说:“你本来就是这么美。” 我一翻白眼说:“算了吧,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把脸哄过来魅惑地说:“要不,我现在就替你画一幅?” 我说:“不了,你今天在前厅处理事情够劳累了,魏先生说你不宜劳累。” 他双手轻轻圈住我的腰说:“我很高兴,你这么关心我。” 我咬了咬牙,终是什么都没说。他在我耳边喃喃地说:“我自小心里就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当我见着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就是我心里那个人。” 我吃了一惊,他的话比官生的话更危言耸听,又听见他说:“我要感谢苍天,让我遇见你。” 我无语,罗鸣轻,如果你知道我心里所想的是,你快点好了,我再想办法离开,你也就不会这么说了。 感动是一回事,可我仍不愿意留下当他的几几夫人,与他是否有妾室无关。 叶一纵身下马,追风马驮着小小狂奔而去,夏候灵浠一马当先,带着二十铁骑飞奔而来。这样的状况下,叶一反而极镇定,表情不变,脸色不变,但脑海中已经转过千百回,突然一个念头跳进脑海里,挺卑鄙的,不过,只是手段而已。 夏候灵浠见叶一挡在路中央,她勒住缰绳,二十铁骑整齐地停在她身后。她手一挥说:“你带几个去追那贱人!” 其中一骑答一声:“是!”便对身后几人点头,一挥马鞭就要过去,叶一身形一动挡在那几个人前头,连出几掌,顿时狂风咋现,迫使那几骑停下,叶一淡淡地说:“我说,小郡主你也积点口德吧。” 灵浠恼怒,一挥剑道:“给我上!”自己首先的冲过来。 叶一暗暗冷笑,身形未动,出掌击向马蹄,也亏得灵浠自小习武,立即一提缰绳,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说时迟那时快,叶一纵身跳到灵浠背后,右手以空手夺白刃的手法轻易夺过她手中的宝剑,左手提起她的衣领,像提小鸡一样的提着她下马,左手禁制住她,右手持剑架在她那粉嫩莹白的脖子上。 众骑大惊,不敢妄动,灵浠却气急大骂:“贼子!你敢伤我,我父王绝不轻饶你!快放开我!狗贼子!我要你人头下地!” 叶一把青锋宝剑移到灵浠脸上,那隐隐泛青的剑光映射到她眼里,顿时大惊,颤声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小郡主,安静点儿吧,太躁舌我可会手抖的哦。”叶一在灵浠耳边用极磁性的声音说出来,语气却透着危险,还用剑身碰一下灵浠光洁的脸。那一下的冰凉的感觉吓得灵浠花容失色,脸色惨白惨白的。 “都退后,给我牵匹马来。”叶一抬头狠厉地说。 那当中状似头领的人一举手,其余人整齐的向后退开,他自己下马把马牵到距离叶一两丈远,然后退后。叶一劫持着灵浠上马,高声说:“你们都别追来,不然只追到小郡主的尸体!”说完挥掌一击,狂风卷着沙土,他趁机调转马头就跑。 那二十铁骑被风沙迷了眼,等风沙停下,哪里还有叶一的影子?可是不能不追,头领咬咬牙说:“搜!” 叶一知道小小从左边的路走的,他扯缰绳向右,此时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持剑,灵浠想他似乎是没空对付自己了,暗暗运力,一掌向叶一肩头就劈,叶一早有防备,以剑柄砸向她的手腕,她吃痛宿了回去,但是另一手拍向他胸前。他有些恼了,以剑柄狠狠地向她小肚捅了下。 灵浠惊呼一声,捂着肚子,痛得额上直冒汗,眼泪哗哗地流,她边哭边骂:“死贼子,我是个女子啊,你懂不懂怜香惜玉!” 叶一冷冷地说:“你若乖点,或许我会怜香惜玉,再这样不老实,下次刺过来的是剑刃而不是剑柄!” 灵浠仍不服软,扭腰想跳马,此刻的马跑得飞快,叶一倒是大方的让开一边手,灵浠想纵身跳,却发现马跑得很快,路边长满荆棘,又不敢跳了,可是马一个颠簸,差点把她从马上摔下来,吓得她抱住了叶一的手臂,叶一并不扶她,又几下的颠簸,更吓得她魂飞魄散,死命的抱住叶一的手,叶一这才扶她坐好。她哪里受过这些苦?坐好惊魂未定,便“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叶一被她哭得心烦,喝了声:“闭嘴,再哭扔你下马喂狼去。” 灵浠见识过他的无情,哪敢反抗?甚至连此地有没有狼都思考不了,他说有便有,果真收了哭声,剩下低低的鸣咽之声。 跑了一个多时辰,马渐渐地慢了下来,赫呼赫呼地吐着白沫,叶一只好下马,他看了看四周,对灵浠说:“我就是在这里捡到你的追风马的,那时马背上有钱袋和干粮,周围没有人,我才把马牵走,我们不是什么贼子,而且终归会离开这个地方的,你莫再纠缠我们,我们把马还给你便是。”说完随手把宝剑插在了地上。 灵浠愣愣地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珠钗跌落,脸上泪痕还没干,惨白的脸色似是魂儿未归位,脸上身上满是灰尘,粉色的纱衣已变成灰黑色。 如果这是个男人,叶一肯定是过去踢两脚,看人还活着不,现在他也想这么做,看着她失了魂的样子,忍了下来。不过心念一动,抓起她的手把了下脉,又摸了下她的头,他是在看她是不是真的丢了魂儿,要是真的,那他的符咒或者能起效,或许有办法回去现实了。 结果是失望的,她只是受了些惊吓,叹了口气,从马背上取来水壶递给她说:“喝点水吧。”看她那狼狈的模样,又从怀里掏出一条洁白的丝帕,这本来是给小小清洗伤口用的,特地从裁缝那里要来上好缎子裁成的,这会儿看到丝帕,心里又升起一些牵挂,但他又下意识的抵抗这种感觉,他并不喜欢这种有点儿牵挂有点儿动心的感觉。 这些感觉让他感到有点心烦,他把帕子塞给她,不再说话,走到溪边洗把脸,冷水使得他清醒些,得要快点找到萧欣怡,快点回去才行。于是他把马牵到灵浠跟前说:“小郡主,这匹马给你了,你等马喘过气顺原路回去,定能见到你带来的人,只是别再纠缠我们了,不然我绝不留情。”他放了狠话,转身就走。 灵浠见他要走慌了,一下的追上前抱着叶一的手,声音带着惊恐地说:“你别走,我怕。” 叶一不耐烦地说:“怕什么?要怕就现在上马自己回去。”话音刚落,听得灵浠惊声的尖叫,缩到他后背去。他顺她惊恐的目光看去,只见前面的树枝上,一条五彩斑斓的蛇吐着信子的挂在上面。叶一捡了块石子,却发现毒蛇弓起身子,似是要弹过来似的,心中惊骇。 不过他马上便镇定下来,看了眼宝剑的位置,右脚错步,手上着力,石子向毒蛇扔去,毒蛇像是有灵性的一样,知道受到攻击,弓着蛇身弹跳过来,速度极快,不过叶一更快,一手拉住灵浠向身后一扯,另一手拨出地上的宝剑,使出剑式,一团剑网打向毒蛇,瞬间,这条毒蛇便成了一堆rou沫,叶一也出了一身的冷汗,一般的蛇毒他会解,但这条五彩斑斓的蛇就不一定能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