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生离死别
昨夜在晴林苑后院，唐曜和肖洋在放完大火后，就立刻翻墙离开了那里。 所以，对于后院的那场八人围攻战的结果，两兄弟是丝毫不知情的。 后来，在大安坊，唐曜因陆溪风死去，心情沉重而来到永安渠边，却碰巧看到，宫达与沈惜月，以及黑斗笠男人在楼顶的激战，并几经周折，由他出手，将受了重伤的沈惜月救走，一路北逃，最终潜入宫府。 在这整个过程中，唐曜一直都没再见过沈惜月的随行婢女，他之前的猜测是……也许是因为晴林苑后院的大火造成巨大混乱，才导致这主仆二人被迫分开，直到现在，都还无法取得联系。 而唐曜原本的想法，是想问沈惜月，如果她知道那婢女藏身地点的话，那么，他或许就可以把她接到这里，让她们主仆二人团聚。 可是…… 唐曜失算的是，那婢女竟然已经不在了。 看着沈惜月满布泪水的双眼，唐曜心里也是一阵又一阵的叹息。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和身边之人生离死别。 陆溪风死去，程紫儿悲痛昏迷。 那婢女绾儿死去，沈惜月又何尝不是如此？ “唉……”唐曜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沉默了近一刻钟后，唐曜才开口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沈小姐，还请节哀顺变……” 沈惜月渐渐的止住了眼泪，对唐曜轻轻点头道：“我没事的，你去忙你的吧。” …… 唐曜带着更加沉重的心情，翻墙离开宫府，并迅速进入西街，沿着永安渠岸，向南边的大安坊行去。 这一路上，每到一个街口，唐曜都能看到约有十数人组成的监控关卡。 而街口与街口之间，还另有一个五人士兵小队，在不停的往返巡逻。 如此大规模的搜捕行动，也能看出……这一次，代王府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抓住昨夜那些闹事的人。 唐曜随着街上的人流，历时近一个时辰，才终于回到城西南大安坊近处……不出预料的，通往八号宅院的那条巷道口，也建立起一道十多个士兵组成的关卡。 他们人人手握长枪严阵以待，让唐曜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到街边，仔细思考该以什么借口通过关卡进入到巷道里面。 可是…… 就在这时，却有人突然拍了唐曜肩膀一下。 “唐公子，请随我来。” 紧接着，一道男声传进唐曜右耳。 唐曜赶忙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男人面孔。 “你是……李家的人？”唐曜瞬间记起，这人是长孙无忌手下的李家守卫，昨夜在八号宅院挖地道时，他们曾见过数面。 “是，唐公子请随我来，长孙大人已经不在八号宅院了，我是在这里专门等你的。”李家守卫低声说道。 于是，唐曜就跟着这位李家守卫转身离开，朝大安坊对街的安乐坊走去。 在路上，李家守卫也像唐曜简要的解释了一下他在那里等候的原因。 原来，昨夜唐曜‘失踪’之后，肖洋和长孙无忌都急的不行，他们数次来到永安渠边寻找，可却一直没能找到。 后来，随着街上的大规模混战，越来越靠近大安坊，长孙无忌也意识到……八号宅院那里，已经不再安全。 所以，他们连夜进行转移。 而转移的方法，则是长孙无忌一贯的大手笔-----直接在对街的安乐坊中，寻到一处隐秘宅院，以高出正常价格十多倍的天价，把宅院从原主人手里强行买了过来……并于黎明之前，完成了全部人员的暗中转移，包括已经逝去的陆溪风，以及还在昏迷之中的程紫儿。 当一切都重新安定下来之后，长孙无忌就派遣这位李家守卫，到大安坊巷口附近等候，而这么做的原因，也自然是担心‘失踪’的唐曜若是回来，可别因为不明状况而惹出什么乱子。 …… 唐曜跟着这位李家守卫，在安乐坊中左拐右拐……拐了近一刻钟，才终于在东南角的某座宅院中，和肖洋、长孙无忌重聚。 回到屋内厅堂，唐曜立即把他昨夜救沈惜月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在水下潜游时的亲吻度气，以及在画室二楼的脱衣服，这两件事，都被唐曜略去。 听了这些之后，长孙无忌和肖洋面面相觑，他们俩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唐曜‘失踪’的这一夜，竟然这么精彩……居然还潜入到宫府里面，还真是胆大的有些吓人啊…… 肖洋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倒是英雄救美了，可我和长孙兄，却在这担心了整整一夜，连觉都没睡！” 唐曜苦笑一声，连忙好言道歉。 肖洋立即摆手喊停，道：“哎哎哎，我说着玩呢，你还真道歉啊……当时那种情况，你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毕竟救人要紧，所以呢，我和长孙兄，这次就饶过你啦……长孙兄，你说是吧？”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显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聊完唐曜这边发生的事情，话题又转移到陆溪风与程紫儿身上。 唐曜叹道：“紫儿现在怎么样了？” 肖洋颇为苦涩的摇摇头，回道：“还没醒……而且，她还发高烧了，在你回来之前，长孙兄刚给她治疗过。” 长孙无忌道：“唉，陆兄的离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我可以感觉到，她的潜意识，一直在抗拒着苏醒，输送到她体内的真气，也在心脉附近受阻，从而无法真正的为她治疗。” 唐曜回想起昨夜程紫儿大哭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过。 “我去看看她。” 唐曜起身朝厅堂后方的卧室走去。 …… 推开房间门，步入屋内。 唐曜来到床边坐下，看着程紫儿苍白又满是疲惫的脸，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座山压住了一样。 唐曜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用防水油布包着的东西。 打开之后，一个色彩鲜艳的人偶出现在油布之中。 这是当初……在客来酒馆对街，陆溪风给程紫儿买的那个人偶，当时，程紫儿说它很像远在龟兹的烟儿jiejie。 后来，陆溪风前去代王府进行刺杀，失败之后，程紫儿所住的客栈被殷平带兵包围。 唐曜先后两次进入客栈，第一次是救程紫儿离开，第二次是取五色烟花来给陆溪风发射信号。 而这个人偶---- 就是第二次从窗外爬进客栈时，连同五色烟花一起取出来的。 自那之后，唐曜就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好几次想找机会还给程紫儿，可却因为一次又一次的突发事件，而耽搁到了现在。 此刻看着这个人偶，唐曜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因为，它见证了一个人的生离死别。 唐曜轻叹一声，把人偶放到程紫儿手中，柔声说道：“紫儿……这是溪风哥哥给你买的人偶，你醒来看看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