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妙想天开
月光透过纸窗，柔和的洒到房间里。 唐曜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总让他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覆灭铸剑山庄的凶手，叶心然凄苦的遭遇，还有那‘回’字方阵，以及隐秘巨大的《剑诀》魔功，再加上傍晚时，在长安城内偶然见到的龟兹男女…… 每一件事情，都充满着太多的未知。 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 一切都是那么茫然。 不知何时，唐曜又拿起戴在脖子上的木剑吊坠，并轻轻按开了剑柄处的巧妙机括。 再一次把那张魔功密卷捧在手心时，唐曜的心情已和昨天有了很大的不同。 昨日初遇‘玄妙步法’的兴奋，和此时因它是魔功而产生的抵触，形成了两个难以名状的极端。 “唉……为何你会是魔功呢？”唐曜深深叹息。 借着月光，密卷上的人体图形，以及那缩小版的‘回’字方阵，都极为清晰的落入唐曜的视野。 一时间，唐曜心里百感交集。 没来由的，唐曜又去看人体图形上标注的xue位红点，尤其是……双脚图形处的涌泉xue红点。 在‘回’字方阵走圈时，那引发真气变异的寒热气流，就是从双脚的涌泉xue而起。 此时再看人体图形上的xue位红点，唐曜就不禁回想起昨夜真气在体内乱窜的情况。 由涌泉xue起，顺着双腿向上进发…… 唐曜一边回想，一边在人体图形上模拟着真气逆行的路线。 一寒一热的逆流真气，沿着双腿脉络，到达腹部的丹田气海时，汇聚在了一起，而在人体图形上，那里也标注了一个更大一些的气海xue红点，正好暗合了唐曜当时的亲身经历。 此后，汇聚在一起的寒热气流，又向上方胸口的膻中xue逆行，从而接触到膻中xue右边的心脉…… 就在那时，寒热真气诡异消失不见。 而在人体图形上的膻中xue右边，标注着几行鬼画符一样的鸟字……唐曜颇为气恼，心想若是能知晓这些鸟字写的是什么，或许就能解释出那寒热真气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只可惜，这不知是何朝何代的鬼字，唐曜实在猜测不来。 早上把这张密卷给师父察看的时候，师父也同样不理解这些鬼字意有何指。 “唉……愁人啊……”唐曜深感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气逆行的模拟，就这样无疾而终。 唐曜转移目光，又去看图形上其他xue位红点，很快，有另外五个xue位，引起了他格外的注意。 首先，是左手和右手，手腕处的神门xue，以及左肩和右肩，相互对应的肩井xue，其次，还有头顶的天灵xue。 这五个xue位，前四个惹起唐曜注意的原因，主要是……它们都和双脚的涌泉xue一样，都是身体左右都有，并且相互对应的xue位。 而最后一个天灵xue，让唐曜关注的原因是……它是和胸口的膻中xue，以及丹田处的气海xue，同在一条垂直向下的直线上。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唐曜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几处xue位格外留心。 “运转真气到双脚涌泉xue，会有寒热气流逆行至丹田气海处……那么，若是运转真气到双手手腕处的神门xue，是否也会出现相同的情况呢？” 唐曜漫无边际的想着…… “若是出现相同情况，那么双手的寒热气流，也必定会顺着双臂逆行，经由肩部的肩井xue，最后在膻中xue上方汇聚……” “哎呀……若是这样的话，那从涌泉xue逆行到丹田气海处的寒热气流，岂不是要和从双臂处汇合而来的气流，一同在膻中xue内终极汇合？” “终极汇合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膻中xue和丹田气海xue连成一线，那么，同在这条直线上的头顶天灵xue，又会有何变化？” 不知不觉间，唐曜的思维已经超脱于他对内功的浅薄理解，进行毫无根据的延展…… 自唐曜因偷师大计，糊里糊涂的晋入剑阳心法第一重‘入道’之境后，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大胆的推敲真气若是这样运行，会发生什么变化。 只因为这密卷上的人体图形，太过玄奥难解，他才因缘巧合下，不知如何推敲了这么多。 若是让时间重回一刻钟之前，那么，他很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奇妙感觉，在昙花一现的时候，若是能抓住，那么就会抓住，否则，就只能错过。 现在的唐曜，就是抓住了这昙花一现的想法，从而无理由的演化出真气逆行的后续进程…… 但是，这些终究是唐曜脑海里的猜测，那由双脚和双臂汇聚到一起的‘终极寒热真气’和头顶天灵xue会引发怎样的关联，他就没办法继续推敲下去了。 一时间，唐曜不禁感到一丝遗憾。 “唉……真想现在就去‘回’字方阵那里，把这些猜想试验一下，只可惜……这却是一本魔功……”唐曜苦笑着叹了口气。 就这样，带着一阵既向往又可惜的复杂心情，唐曜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 翌日清晨，辰时早课。 太极广场上，数千弟子席地而坐，主课人执功长老一身雪白的道袍，在方阵最前列引领着念读《剑阳道经》。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但是，一切，又都不一样。 因为，今日便是那封战书的约战日期。 没有人知道那对西域男女，会在什么时候登上剑阳山。 也没有人知道，今日的对战，会是由剑阳宫哪位长老出战。 唐曜如常的独坐在太极广场一角，口中虽说仍在跟随执功长老念读道经，但他的心神却早已飘向那对龟兹男女身上。 年在三十许间的白发男子，孤傲，又诡异。 还有那可爱少女，声音空灵，宛如天籁…… “真是期待啊……”唐曜心内暗道。 这种看似平常却又处处透着紧张的情绪，弥漫了整个太极广场。 道经念读声仍在继续。 在执功长老说到某句‘天下之道，在于内心’的时候，一阵很轻微但却又很清晰的脚步声，突然从远方传入到太极广场上的所有弟子耳内，并且直入内心，就好像……那人每走一步，都似是踏在了他们心头一样。 心神巨震时，唐曜知道，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