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布莱恩用树枝翻了翻男孩的尸体，确认他一定是奥卡姆后，心头反而有一丝怆然，辰星教会传说中强大的使徒，神级的存在，就被一个佣兵小队给解决了？神秘的圣奥西丁，派他过来到底肩负着什么使命，四百年前，究竟是哪种力量，压制了神力？一切都无从思考也无从想象，神给人的概念是虚无缥缈的，神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存在于位面中，也同样不可琢磨。在一瞬间，布莱恩感觉自己好微渺。 “你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个孩子？”返程的路上，海洛伊斯当然是要发问的。 “我答应过你爷爷，这件事必须保密。” “花三十个金索伦和生命危险来看一具尸体，我真的很感兴趣。” “你可以回去问邓巴老爷。”布莱恩耸耸肩。 布莱恩和加拉赫花了很长时间，讨论佣兵小队为托比镇长期服务的事情，希望他能够组织一支更大的队伍，来参与镇子的保卫工作，显然野蛮人的情形让人不太安心，下一步如果蛮族前来袭扰，以镇里的武装是远远不足以防御的。 但是加拉赫还是更热衷于冒险，那种不确定性因素很大的悬赏，总是让他热血沸腾，对于老老实实守在一个地方领工钱很不感冒。布莱恩能够理解小队长，也知道许多关于佣兵的故事，曾经向往过成为一位冒险者。在年幼的时候，每个男孩都会顶着自己家的铁锅，举起一根木棍，冒充几把屠龙勇士，可随着阅历和知识的增长，他们觉得还是屠鸡屠牛更符合实际。 佣兵是鲁凯大陆广泛存在的战斗团体，大到军团小到小队，志趣或者金钱让他们走到一起，形成一种为雇主服务的普遍模式。佣兵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大军团级，拥有大面积的固定领地，受雇于国家或者教会，作为战争的辅助力量。第二类是最常见的，通常称为佣兵团，这个团可以是一百人也可以是几千，领地也不算固定，工作更是五花八门，最主要的是和大商会合作，负责护送押解工作，或者成为大贵族的私人武装。第三类就是加拉赫这种小队了，几乎连旗帜和名字都没有，冒险是他们的乐趣。 在大城市中，一般都设有悬赏大厅，公布各种悬赏任务，根据任务难度开具赏金，佣兵小队会去大厅接受任务，完成之后再来领取悬赏，这是加拉赫一直热爱的事业。 “不就是冒险吗，我可以满足你，反正来托比镇探险迷雾森林的人不计其数，干脆我回去在镇公所也开一个悬赏厅，你在那里就可以接到任务，用不着跑去圣心城，耽误太多的时间。”布莱恩想出了新主意。 “你要开设悬赏大厅，以小镇的实力，一天能发布几个任务，到时候我们不是喝西北风？”加拉赫摇摇头，他知道布莱恩虽然有了点钱，可是跟大城市比雇主们比起来，这家伙依然是个穷光蛋。 “弗格斯家族以后也在我那里悬赏，总可以了吧，另外你要负责镇子的日常安全，我还会给你一笔生活开销，以及住所，这些条件难道留不住你？”布莱恩来了个先斩后奏，朝海洛伊斯眨眨眼睛。 “没问题，我回去跟爷爷说，以后避难农庄需要什么，尽量在镇里悬赏。”海洛伊斯一口答应。 “有大家族撑腰，真是运气不错。”加拉赫羡慕一句，算是同意了，“说吧，需要我再找多少人过来，到时候你别养不起。” “加上你手上的，一共五十个，如果你不反对，我来给你们授旗并发放统一服装。”布莱恩道。 “感觉你好像要造反似的，我的大人？” “五十人能造反吗，那要个个都是剑圣还差不多。”布莱恩打着哈哈，“就这么定了，你去联络佣兵，我来负责营房建设和装备，等到镇里的防务做好了，我就和你一起，再来一次丛林，过河找矮人借两个符文大师。” “真的？那可说定了，这件事我喜欢。”加拉赫兴奋起来。 -------------------------- 运气好的有点反常，影子抓住了刺杀红衣大主教的凶手，经过审讯，叫做韦布的杀手，承认了所有罪状，不仅如此，他还供出了更隐秘的幕后指使，原来是另一个红衣大主教哈利法克斯，联系了黑翼恶魔公会，巨款买凶，借奥尔科特巡察之际，取走了他的性命。如今教皇大人垂垂老矣，眼看着一天天油枯灯尽，此时剪除竞争对手，其目的不言而喻。 短短数日之内，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在布莱恩将韦布的供词用青鹞传出去后没两天，教皇突然驾崩，整个教会无暇理会托比镇的事故，裁判所的官员们走到一半又返回去，迎立新教皇海诺红衣大主教登基。这件事多么顺理成章，奥尔科特死了，哈利法克斯身负大罪，就只剩下海诺，轻松戴上了嵌满宝石的皇冠，在智慧圣光教会四百多年的历史中，第一次实现了没有血腥的继位。 布莱恩是功不可没的，他破了一个惊天的大案，不仅决定了皇冠的归属，还挖掉一个巨大的毒瘤——邪恶的黑翼恶魔杀手公会，掘出幕后主使，光环便接踵而来。首先教皇宣布布莱恩等人有功无罪，前往小镇的不再是裁判所的审判官员，而是海诺的特使。特使携带白羽毛勋章，教皇手谕和大量赏赐，加封布莱恩为托比教区主教，并把奥尔科特派往迷雾森林搜查的十二个神殿守卫，也一起赐予布莱恩。 大公爵阿利克当然不会反应迟钝，不失时机地讨好这位前途无量的年轻红人，立即指派行省官员，授予布莱恩子爵爵位，并将托比镇和枫叶镇两镇合并，划给布莱恩作为封地，另外赏钱赏人也是不少。 布莱恩好不容易在迷幻之中送走了各类大人物，依然保持着痴傻的状态，在梦境里没有走出来，他呆在自己的子爵府里，对着镜子一会穿上主教的锦袍，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地区主教，一会又换上子爵制服，确认自己是不是拥有大片封地的土豪。晚上把箱子打开，将各种值钱的东西数上一遍，连说三次“这是我的”才能安睡，睡的时候脸上挂着邪的笑容，暂时忘了危险和烦恼，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