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模糊记忆
“鲍尔，在我们家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安心和舒适？也用不着听别人的使唤，看那些家伙的白眼，只要陪老头子说说话就好了。”布莱恩的父亲老康格里夫说道，他的面前坐着的，正是刺客诺厄捡回来的休斯，失去了记忆，眼神十分呆滞。“他们都觉得你又笨又傻，什么也不会干，这才把你送来当仆人，但是我觉得你挺好，听着我的唠叨一点都不烦，不像其他仆人，一副要死人的表情，就连你多琳阿姨，都没有这份耐心。” 因为不知道休斯叫做什么，大家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做鲍尔。自从鲍尔到了老头子身边，康格里夫如获至宝，他终于有了个称心的聊天对象。“尝尝，新烤的小饼干，还有热的甜红茶。” 休斯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说道：“很好吃。” “那当然，你多琳阿姨的手艺，还真不是吹牛，没有几个人比得上。要不是这样，我早就……”老头子向四周望了望，“我早就多娶几个妻子了。” “多娶几个有什么用？”休斯问道。 康格里夫看了鲍尔一眼，含糊地说道：“热闹呗，咱们下棋。” 没多一会，康格里夫的皇后吃掉了休斯的皇帝，老头子高兴地道：“他们都说我的棋臭，完全不是这样的，看看，我才用了几分钟，就战胜了你，咱们再来一盘。” “好的，再来。”休斯开始摆棋，“这种棋，我以前好像下过。” “哦，是嘛，你又想起了一点什么？”老头子移动了一个兵。 “是的，好像我那时候还下得不错。”休斯有点恍惚，不断地在思考着。 大约两分钟之后，康格里夫突然抓住了休斯的手：“你不能这么走！” “为什么？” “因为我输给你，传出去实在太不好听了，所以你不准吃我的皇帝，只能我吃你的。” “那好吧，只要你高兴。” 过了一会，康格里夫拍拍手道：“啊哈，又赢了一盘，鲍尔，我这么赢下去，是不是挺没劲？” “我倒不觉得。”休斯答道。 “我还有一件更加神秘有趣的事情，你想不想一起做？” “是去钓鱼吗，我害怕。”休斯对于运送海鲜的那段经历，仍然心有余悸。 “不是钓鱼，我也讨厌钓鱼，坐在那里一个下午，一条鱼都没有上钩，看着水面发呆，那简直像个白痴。”康格里夫道，“我们一起去祈祷，然后我对你布道，要知道，我以前就是一个布道的祭司，很了不起的职业。” “祈祷，布道？”休斯觉得这些词汇很耳熟，但是又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康格里夫一边走一边啰嗦：“现在的世界完全变了，我听说信奉智慧女神的人几乎很少了，他们都改信一个叫做圣奥西丁的混蛋，我根本无法接受，信仰怎么能说改就改呢？我们对女神奉献了那么多的热情，说了那么多诚挚的誓言，现在就这么冷落她，神也会受不了的。所以我坚持自己的信仰，对圣奥西丁不感兴趣，对战神玛尔也不感兴趣。” “智慧女神！”跟在身后的休斯身体一震，“我好想听说过。” “你当然听说过，那可是一个了不起的神。”康格里夫没当回事，把休斯带进了他自己专设的祈祷室。“半年前，我的儿子告诉我，泰西斯女神还在天恩城展现过神迹，把整个神庙浮在半空中，并且征服了向日帝国的来犯之敌，多么了不起啊！” “天恩城，我好想也听说过！”休斯有点激动了。 “是的，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孤陋寡闻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康格里夫拍了拍休斯的肩膀，“马上我们就要进行祈祷了，这是个庄重的时刻，你跟着我一起念祷文，然后我给你念的第一章，从今天起，你就是智慧圣光教会的一名修士。” 太多熟悉的词语，冲击着休斯的大脑，但是又整理不出头绪，强烈的记忆刺激，让他不由有些颤抖。 “看来你是激动了，的确，我当初第一次面临着神圣时刻，也有些激动，就好像突然憋了一泡尿，但是丁丁偏偏不听使唤。”老头子回忆道，“我真怕我在大神庙的大殿上尿出来，那该多么丢人啊。” “康格里夫先生，我愿意成为修士，成为信徒，我愿意和您一起祈祷，因为在这里，我好想能找回自己。”休斯紧紧得盯着布莱恩为康格里夫制作的女神石膏像。 “那就好，那就好，我真害怕你不愿意呢，来到该死的南方之后，我还是第一次成功地发展了一名信徒。”老头高兴地搓搓手道，“如果能找回你的记忆，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也许你会记得故乡在哪里，然后带着我一去看看，也许你会变得正常起来，那么多琳阿姨就好帮你张罗张罗亲事。” “谢谢您，康格里夫先生。”休斯感激道，从口袋摸出一块小饼干，表达自己的情感。 “这个，现在要收起来，祈祷的时候，我们可不能吃东西。”康格里夫摆摆手，他对于鲍尔的感觉，就像对待孙子一样，尽管鲍尔看上去已经成年，但是智力受到了限制，正好满足了康格里夫想当爷爷的心境。 “来，认真听好，然后跟着我一起念。”老头子严肃起来，脱口而出，“万能而慈悲的女神，感谢您赋予了我们智慧，我们籍此创造世界改善生存。没有您的光辉……” “没有您的光辉，我们甚至还在茹毛饮血的日子里踟蹰而行。”康格里夫惊奇地听见，鲍尔竟然念出了下面的句子。“一切因您而有，一切因您而生。我坚信，您的神圣之光笼罩着世界的每个角落，我，以及万物，不可能脱离您而存在。请接受我内心最虔诚的仰视，挚爱之神！” “太神奇了，鲍尔，你怎么会祈祷词，难道说你以前就是智慧圣光教会的信徒？” “也许是吧，可我究竟是谁呢？”。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