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界

    两匹快马在飞驰，马蹄踩在泥路上，泥水飞溅。坎伯兰和休一道，正在往梧桐镇赶去，争取让那里派出援军。天色已经黑了，神之子大人是希望连夜把两个镇的士兵凑齐，在明天天亮之前，回到西维镇。助祭不得不佩服坎伯兰，刚刚远道而来，又继续奔波跋涉，似乎根本不知道辛苦，他虽然没有这么赶过路，也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地紧随其旁。

    “大人，您真的是从天界来的吗？”休问道。

    “是的，我是圣奥西丁大人一手创造的神使。”坎伯兰答道。

    “那……那天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假如我死了，能达到天界吗？”

    “我也说不清，好像是一片朦胧的样子。”

    圣奥西丁完完全全用他的意志，控制着天界，可以这么说，天界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谁能够真的弄懂，那是什么样子，即使是他麾下的四大主神也不能，或者说，每个人神和神使的眼中，天界完全是不同模样的。

    征伐主神眼中的天界，是一个极其繁杂的生命系统。在天界的外层，分布着亿万只天之眼，对应着需要感应的具体事物，诸神、位面动态、神使行踪，都属于观察的范围，唯独冥界，是它们感知不到的。当然，天之眼并非眼睛，能够仔细地“看”到位面上的细枝末节，它只能感应其形态位置和能量波动，从而做出初步的判定。

    每一个天之眼，都由一根纤细的半透明的传送神经连接，将捕捉到的数据，迅速地传到一个特定的模拟大脑之中，无数的处理信息的大脑堆积在一起，被称为百万大脑，百万大脑有一个中枢分析系统，可以将所有的事情进行，按照轻重缓急排列，然后分出十份，告知十位判断者，判断者根据自己的思考和判断，把最终结果，上报征伐主神，由他宣布执行或者否决命令。

    “天极坐标，该处发现一个新的主位面，属于原始位面，赋予新编号58793，可以进行生命体植入，衍化周期预计35000年，耗能0.02%。”

    征伐主神命令道：“提高0.03%能耗，缩短衍化周期三万年，以后的原始位面全部都这么做。”

    “天极坐标处，属于空间乱流层，发现矮人族战神玛尔残留能量痕迹，继续追踪并控制玛尔，需要五名神将，耗能0.1%。”

    “最后一次追踪，如果不能完美控制，则将其陨灭，派遣4073-4077号神将前往执行任务。”

    假如布莱恩和西尼尔听到征伐主神的这句话，恐怕内心都会崩溃，原来他们所见到的扎卡奈亚斯这样的神将，在天界竟然达到数千个之多，而仅仅一个，其能力之强大，已经毁灭了整个冥界，征服了所有的君王。当然，神将也有层次之分，拥有名字的，其实都是天界神将的首领，那些只有编号的神将，是无法相比的。

    “天极坐标，魔导引擎第187位面，发生激烈战斗，使徒战斗队请求增援，他们发来信号，希望再增加一百使徒，或者一名神将。预计耗能0.1%。”其中一个判断者汇报。

    “批准。”主神简单地答道。

    征伐主神从来没有休息过，无时无刻，不断有讯息传来，让他做出裁定，他会依据圣奥西丁所分配给自己的能量总量，布置任务，就这么周而复始地忙碌着。

    “天极坐标，魔力应有第23277位面，派出的感染使徒已经有半年没有位移迹象，而神之子坎伯兰前往该处之后，信仰值不增反降，情况异常。”

    “不管它，一个低级的魔力应有位面，只是个试验场。”主神不屑道，“神之子到底好不好用，还不一定，用不着再分配多余的能量。”

    原来，在天界诸神的眼中，宇宙各个位面，按照他们的认知，分为三个层级。

    第一种是文明高度发达的魔导引擎位面，人们已经可以熟练地运用精神力，来辅助大型机械和作战装备，他们对于神祗有着深刻的认识，根本不能和他们谈信仰，只有通过战斗来争夺位面资源，这种位面，是天界全力应对的主战场，不过相对较少，只有两百个左右。

    第二种是文明刚刚起色的魔力应有位面，正如布莱恩所在的23277位面，所谓敬仰神的位面，人们对于宇宙还懵懂未知，对这些生命推广信仰，可以获得大量的位面能量，是天界储备的主要来源。因为位面多达四万余，一般每个位面只派一到两名神使，去完成征伐任务，通常情况下，某个位面的使徒行动受到了阻碍，也不受主神的重视，毕竟是四万分之一的小问题，往往是一拖再拖。奥卡姆被禁锢的消息已经报告了三次，主神都没有拿出处置意见。

    第三种就是原始位面，目前已经发现了将近六万个，都是没有生命存在的位面，或许连生存的条件都不满足，征伐主神要派出大量的使徒，对该位面进行改造，创造生存的合适条件，然后植入一定数量的原始生命体，等待衍化，等到智慧生命足够多的时刻，再派出使徒传播信仰。

    所以，圣奥西丁自称创世之神，不是没有道理的。

    “还是魔力应有第23277位面，有一个极其糟糕的发现，在位面内，出现了一个很小的异空间，天之眼无法侦察其能量波动，据估计，很可能这是另一个冥界，新的冥界诞生了！”

    “什么！这件事必须通知圣奥西丁大人。”征伐主神吃了一惊。

    “我已经知道了，菲茨杰拉德，这很糟糕啊。”圣奥西丁的宏大声音响起，但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不像菲茨杰拉德主神，有一个百米高的具体形象。“一个冥界已经让我们耗尽了心血，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未来不可预知。”

    “怎么办呢？”全身泛着金光的主神问道，既然至高之神干预了此事，自然是向他请示。

    “这里属于泰西斯的管辖范畴，就让她暂时不要分心于其他位面，专门来应对这个新的冥界，看看是否有办法，控制或者消弭它。”

    “是的大人。”菲茨杰拉德转而向判断者吩咐道，“顺便让泰西斯，把位面使徒的事情也解决了。”

    圣奥西丁突然重重地叹了一口起，这在天界还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整个天界弥漫着他疲惫的声响：“我创造了一切，一切却制约着我，六百万年，我已经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