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可怜老头
马车离开了浮空的大神庙，在街道上缓缓行走，目标是卫国魔武学院的旧址，学校已经停办了，只剩下一片空房子，教会正在研究，把那里改成圣奥西丁大学堂，用来集中培养刚刚入教的修士。 两个男人沉默着，都在思索问题。 乔治自由了之后，其实是没有方向的，他在裁判所里考虑了很久，自己将来要做什么，甚至想过加入教会，成为一名修士，慢慢地爬上去，但是这显然不符合他的性情。七年中潜伏在各种阴暗的角落里，观察着形形色色的嘴脸，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名与利都不具有吸引力，或许还是潜藏和杀戮，更让他心动。 杀掉布雷的一瞬间，乔治获得了极大的快感，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很渴望有第二次。但是乔治并不是那种杀人狂魔，不会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路人，把他带到荒野之中，折磨一番然后杀掉。纯粹的杀戮，是没有意义的，乔治的心中，也想建立一个自己的刺客公会，而在天恩城，似乎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乔治最后选择了坎伯兰，他觉得或许跟随神之子，能够实现梦想，这个人和自己一样，能量巨大而孤独，要从远方开始建立事业，他们不谋而合。 坎伯兰在琢磨乔治，他现在才知道，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从他的谈吐中就可以感觉出来，还有做事的风格，干脆利落，直入主题，倒是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坎伯兰担心的是，乔治会是海诺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可是仔细一想也不像，教皇或许根本都不知道乔治的存在，因为在自己诞生之前，乔治就已经在裁判所呆了两年多，一直都在干着脏活，不应该是教皇的亲信，因为这么安排完全没有必要。 “你知道仆人供应所吗？”坎伯兰打开了水晶，询问佩姬。 佩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如无其事：“知道，帝国中一个专门培养高级仆人的地方，据说权贵都喜欢在那里挑选仆人。” “能给我查查，乔治这个人吗？” “乔治！好的我记下了，你能为我提供更多的讯息吗，比如他现在在哪里，他最近做了什么事，你要查询他的理由？”佩姬在套坎伯兰的话。 “他在三年前，被仆人供应所安排到大神庙的裁判所，在那里拖地烧水，聘用的时间结束之后，他现在要跟随我。”坎伯兰没有瞒着佩姬什么，“我想让你查查，他和教皇海诺以及教会其他的大人物，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你身边的女人是谁？”佩姬关心的却是这个。 “哦，她叫贝琳达，是我出生之后的导师，我们要一起去塞内赫公国，按照你的建议，从底层做起。” “她真是幸运啊！”佩姬的醋意十足，突然尖叫了一声，她看到另一张桌子上，属于布莱恩的专用水晶，突然爆裂了。 “怎么了，佩姬？”坎伯兰关心道。 “出大事了，我暂时不和你聊了，你的问题，我晚一些会给你答案的。”佩姬急急地说了两句，就关掉了水晶。 “出大事了，出了什么大事？”神之子疑惑道，这时马车想起了一阵摇铃声，乔治在外面说道，“大人，我们到达地点了，请您下车。” 卫国魔武学院，也有着百年的历史，当年的皇族，还有心与教会抗衡，为国家培养人才，建设了这座学校，设立了战士、魔法师、军事指挥、行政管理和商业经营等专业，青年才俊济济一堂，现在却变得空荡荡的，除了古树，就剩下满院的荒草。 坎伯兰站在学院的大门口，望着里面，心里颇为感慨。门卫的士兵找就发现他来了，不由一阵紧张，他们都是教会的战士，自然知道坎伯兰，连上前询问的勇气都没有。 “辛苦了，两位大人。”乔治主动走上去，将两块银币，分别塞进守门士兵的手里，“裁判总长大人，想找一个叫做摩西的老人，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里？” “摩西，那老顽固，他还住在图书馆的地下室。”士兵把银币放进口袋，简直知无不言。“作为异端他早该死了，教会给了他一条生路，让他在这里维护学院，老家伙却总是装病，要死不活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总长大人因为一个案件，要提审摩西，请问图书馆怎么走？” “我来给大人带路。”一位士兵道。 “那好，你把我们带到图书馆外面就行，涉及到机密，其他的事就不必管了。”乔治吩咐道。 “明白，明白。” 图书馆的地下充满了腐臭味，贝琳达跟在两个男人的身后，捂住鼻口，皱着眉头，不明白他们到这里，到底要寻找什么。乔治走在最前面，在昏暗的廊道里摸索着，终于看到一间关着的木门，他敲了敲，半天没有动静。 “是谁？”隔了好久，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我们是教会的人，请问您是摩西先生吗？” “滚！”里面传来了怒不可遏地咒骂，“魔鬼们！” 乔治看到老头不给开门，还有轰他们走，显然是对教会极为仇恨，他回头看了一眼神之子，坎伯兰给他递了一个眼色，乔治用力一推门，门并没有插着，很容易就打开了。 屋子里面更臭，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桌子和简陋的生活用具，桌子上有一个油灯，被乔治点亮了。 “滚出去，要不就杀了我。”摩西吼道，实际上他并没有力气，连床都下不了。 乔治把油灯凑近摩西，倒吸了一口冷气，老头就像一个活鬼，灰白杂乱的须发，青色的脸颊深陷，长期没有见到阳光，皮肤很多地方已经溃烂，把贝琳达吓得尖叫了一声。 “杀了我吧，摩西永远不会认罪的。”老头表现出求死的欲望，看来对这个世界，已经无所留恋。 “带走他。”坎伯兰道。 乔治二话不说，上前将老头被破烂被絮扯了几下，将他的身体裹起来，抗在肩上就走。 “放下我，放下我，魔鬼们！”摩西挣扎着，也许是激动，也许是用力多度，最后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