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教皇的劝告
布雷的死震撼了整个神庙，这是教会成立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严重事件，一场大清查由海诺亲自组织，在神庙内部展开，清查的重点，当然放在裁判所。所内的每个人，都被送到神殿守卫团那里进行审问。 由于消息泄露，刚刚抓到的魔族，被神秘人劫走，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中断了。 教皇海诺把坎伯兰请到自己的住处，邀他共进晚餐。神之子来到教皇的居室，看到屋子里的布置简单古拙，用的都是普通的木质家具，日常服侍海诺的只有两个老佣人，不由慨叹了一番。 “清淡，让人保持冷静，很多事情，不是充满激情就能实现的。”海诺做了个相请的手势，和坎伯兰对坐在一个小方桌两旁，桌上摆着的菜只有两样，蘑菇浓汤和酱汁菜豆。“不知道素食是否习惯？” “没关系，相信大人的相请，并不是来让我品尝美食的。”神之子道。 “当然，我是想和裁判总长大人，谈一谈工作的方向问题。您认为，裁判所之所以存在，主要是用来做什么？” “裁判那些诋毁甚至攻击神祗的人，处决那些以神之名谋取私利的人。”坎伯兰对此早有结论。 “所以您不遗余力地想铲除邓巴的后人及其余党？”教皇道。 “是的，最初我只是想，消灭这群余孽，防止他们卷土重来，也让他们得到真正的处罚。可是后来，我发现他们的后面，还有更大的势力在庇护这群人，我想籍此挖出这个对抗的势力。”坎伯兰答道。 “结果呢，您花了很多的精力，调动了很多的人力，耗费了不少的金钱，却一无所获。”海诺叹道，“据我所知，现在所有的线索几乎全部断掉，假的消息在每个城市里蔓延，您发现一点希望的同时，对方就掐灭了那团希望之火，对不对？” 坎伯兰放下自己的勺子，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对方的力量，甚至渗透到了教会的内部，而我们一无所知，连内jian是谁都找不出来，他们的实力或许比教会还要强大。”海诺道，“所以，我们该改一改思路了，把这件事放一放，先积蓄实力再说。” “可以和教会匹敌的势力，只有那么几个。阿利克大公，南方迷雾王国和北方的一些小公国。” 海诺笑了笑道：“看看，总长大人，您还在纠结于此事，就算您把对手找出来，那又怎么样？教会不是一年前的教会，亚梅洛刚刚经历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战争，我们能够出兵去讨伐他们吗，连一个最没用的阿利克，都征服不了。” “至少，我们应该先知道目标和方向。”坎伯兰辩驳道。 教皇摇了摇头，劝道：“总长大人，您错了，这些国家，都是我们的目标和方向，他们没有一个是真正接受圣奥西丁大人的，他们有自己的信仰，如果您背负着神的旨意，想把信仰推广到整个大陆，那么迟早要消灭这些势力，只不过以我们的目前的力量还做不到，还需要修养生息。” “那您的意思，裁判所应当做些什么？” 海诺道：“我们回顾刚刚发生的战争，就能发现一个关键的问题，因为国家存在许多的封地，一直处于分割的局面，这样很容易造成内部不团结，假如阿利克没有塞内赫的重兵在握，他敢自立称皇吗？如果哈利法克斯不是有几个行省的贵族撑腰，他能和我争夺教皇之位吗？一切的问题，都出自这些封地，名义上我们是个大帝国，教会掌管一切，可是教会的触角，是伸不到封地去的，即使我已经做出了改制，加强了分教区的力量，还是有很多贵族，阳奉阴违。” “您是想建立一个真正的统一的帝国？”坎伯兰道。 “不是帝国，而是教会之国，帝王的存在，是实现这个目标的最大阻碍。”海诺道，“虽然罗德尼皇族的后代不争气，现在已经不成气候，可是他们依然存在，很多贵族就以此为凭，认为他们的封地，是当年皇帝分封的，教会没有权力取缔。我也担心，强行削去几个势力强大的贵族，又会造成内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族宣布退下帝位，亚梅洛没有了皇帝，所有的封地也就没有了合法性。” “您是让裁判所来处置皇族？” “谈不上处置，只是给他们安排一个更合理的去处，这件事您来办更加合适，您是神之子，代表着神的意图。”海诺盯着坎伯兰。 “然后呢？” “先削去小的封地，最后来应对阿利克大公，这样亚梅洛就真正统一了，稳住迷雾王国的同时，我们开始向北进发，消灭那些小公国，统一他们的信仰，当然，如果实力足够，我们也可以同时消灭迷雾王国。”海诺道，“最终，整个大陆都在辰星教会的笼罩之下，您觉得那时候拓展信仰还会存在困难吗？所以，只有先拓展势力，才能拓展信仰，不然我们只能给自己辖区内这些人布道，他们已经都是信徒了。至于自由平等联盟的余党，邓巴的后人，他们活着或者死去，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谁胆敢兴风作浪，我们就用军队镇压下去。” “如果真像您说得那样，我愿意去处置皇族的事情。”坎伯兰道，他心里明白，海诺这是让他背上铲除皇族的黑锅，不过为了推广信仰，为了最终的目的，他可以不顾及个人的名声。 海诺点了点头，说道：“我和您，管辖着一个庞大的国家，要从大局来考虑问题，至于个别几个人，不必在乎那些细枝末节。马尔兹的事情，您最好不要再过问了，我会让人叮嘱他，让他注意收敛。整个神庙的安全，要进一步加强，相信那个内jian，很快就会原形毕露。” 坎伯兰从海诺的住处走出来，心里特别难过，他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不仅败给了那个敌对势力，还败给了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