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现学的赌技
空气简直要凝固了，坎伯兰盯着格兰瑟姆，悬赏厅大老板也不会回避，他们的目光似乎都很平静，但是如果有个普通人从两人之间走过去，可能会觉得自己被冰冻住，或者被砍了一刀。 这种僵持大约持续了一分钟，格兰瑟姆最后说道：“对不起，裁判总长大人，即使是教皇，也没有提过如此过分的要求。” 坎伯兰点点头，他心里虽然凉了一截，但这也是预料的结果，毕竟大部分的人，会站在教皇的一边，支持什么都没有的神之子，要冒足够的风险。“很可惜，格兰瑟姆先生，我会证明，您的判断是错的，鉴于您不肯提供查案信息，我宣布您犯下了干扰教会公务罪。” 格兰瑟姆既然决定了，也是个无所畏惧的角色，他摊开手耸耸肩，意思犯了罪又怎么样呢，你能把我抓起来？ 坎伯兰接下来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选择告辞，他稍稍有些失落地坐上了马车，往下一个目的赶去。 “回去之后，我会借助神的名义，宣布你为教会圣女。”坎伯兰突然淡淡地说道。 “什么，圣女！”贝琳达惊呆了，下意识地拉了一下缰绳，差点造成了侧翻，“我不过是个女仆，就算是大祭司的贴身女仆，也不可能当什么圣女，何况，那样的话我以后的生活，会变得极其冷清而孤单。” “只是权宜的办法，我已经在和教皇开战了，射出去的箭无法回头，他们绝对不可能杀掉我，但是会杀掉我身边的助力，所以为了保护你，我才做了这个安排，将来想一个办法，在取缔你圣女的名头，不就好了？”坎伯兰解释道。 “只要我在你身边，应该会没有危险的，圣女这种安排你可要考虑清楚，那不是一件随便的事情。”贝琳达提醒道。 “事在人为，相信我会成功的。”坎伯兰紧紧捏了一下拳头，他绝不甘心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格兰瑟姆送他出门的时候，为了缓和气氛，建议性地说了一句——在教皇的荫蔽之下成长不是很好——他一声没吭离开了。 “你现在一共带了多少钱？”坎伯兰问道。 “二十个银币，怕你要做什么大事情，我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贝琳达道。 “谢谢你，贝琳达，现在能不能都借给我？”坎伯兰问道。 “好的，不过你要用来干什么呢，咱们现在去赌场，你不是要赌一把吧？”贝琳达担心道，她对赌场多少有些耳闻，知道那里有各种黑幕，坎伯兰又不会赌博，还能赢钱不成？ “不要担心，借给我就行了，我只赌这一晚上，以后再也不会来这种地方。”神之子笑了笑，很轻松地宽慰道。 血红钻石大赌场，天恩城最大的赌博场所，一个极尽奢靡和充满罪恶的地方，每天夜里，都会吸引无数打算一夜暴富的人前来投机，很多时候绝大多数赌徒都会血本无归，但是这里永远是热闹的，炫目的魔法灯光，免费的酒水，性感的女荷官，疯狂的表演，无时无刻不在激发人们一掷千金的热情。 赌博一直作为亚梅洛帝国的合法生意，在各个城市都可以公开营业，教会和政府非常鼓励和支持赌博业，这是一项快速聚拢财力的产业，当然，当权者肯定要分一杯羹，往往是赌场的最大收益者。 坎伯兰并不在在乎教皇派来的两个人继续跟踪他，大模大样走近赌场，用二十个银币换了两个筹码，坐在叫做“大冒险”的游戏面前，静静地看着，贝琳达端来了两杯免费饮料，坐在神之子的旁边，她有点害怕，不过看到很多女性也在赌场里，心里稍稍好受一点。 “大冒险”很简单，就是一个骰子游戏，一块已经油腻发亮的布上，画着1-6这几个数字，三名女荷官拿着金丝笼子，开始摇动骰子，每次各个笼子会开出不同的赔率，最多可以翻十倍，如果没有押中三个笼子里的数，那么就会赔钱。 坎伯兰喝着甜酒，目不转睛盯住整个桌面，他一边在体会荷官们的摇动技巧，一方面在观察赌徒的判断方法。 “你在现学赌技，坎伯兰？”贝琳达问道。 “是的，我只有两个筹码，投出去就没了，不学学怎么能随便乱赌？” “我看这不过是个碰运气的游戏。” “不是，三名荷官一直在配合，她们并不在乎个别人赢了钱，而是总体上保证人们输得更多，特别是有的人输红了眼，孤注一掷的时候，基本上不可能翻本的。”神之子总结道。 “那就是说，荷官可以控制骰子？”贝琳达好奇道，从金丝笼子的摇动来看，似乎并不能作假。 “她们是有手法的，而且在获利多的时刻，偶尔也会回馈一些出去，让人觉得这是个公平的游戏，其中一个赢得最多的家伙，经常和荷官有眼神上的交流，他应该是个暗托。” “你怎么什么都懂？” “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把可以看到的书籍全部看了一遍，关于赌博概率的研究，也是有人专门著书来讨论的。”坎伯兰解释道。 “为了你看书我可没少花钱，还要躲躲藏藏的。”贝琳达笑道，“不过也有从图书馆借来的和偷来的，嘿嘿。” “我们马上会赢回来的，每次不要赢太多，只要保证有收益就好。”坎伯兰站起来，“今天，我的目标是一个晶钻，然后就离开。” “什么，一个晶钻！”女仆咋舌，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坎伯兰不说话，心里算计了一下，将第一个筹码，押在了4上，金丝笼子打开之后，中间的骰子正好是4，给出的赔率是翻五倍。 “真的赢了，二十银币变成六十了，发财了啊。”贝琳达在一边兴奋地嘟囔。 接着，坎伯兰把一个筹码故意放到了3上，结果开奖之后什么都没有，贝琳达表情立刻随之变化，一副懊丧的表情。 “用不着这么紧张，否则一晚上过去你的心脏都会出毛病。”神之子小声道，这一次他选择了6，放了四个筹码，开奖后翻了两番，贝琳达明白了，刚才他是有意输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