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魔性大发

    消息很快由暗流刺客公会传来，又是自由平等联盟捅的篓子，马里恩通过他们的情报体系已经核实，是拉姆斯登的报复行为。

    布莱恩苦笑，他首先想到的却是，邓巴老爷一定很尴尬，一心要布莱恩隐忍，到头来，倒是自己人把事情搞复杂了。布莱恩认真分析过弗格斯家族的历史事迹，这个历史悠久的强大家族，可能因为血脉关系，历代都出能人，几乎都在七级以上，能够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惜，他们一直都在犯错，任人唯亲，偏听偏信，邓巴算是最开明的族长了，然而他被民主政治家豪斯曼蛊惑，要建立什么理想国度，要实现真正的全面的自由平等。

    的确，智慧圣光教会的统治腐败，可是要推翻它，似乎还不到时候，现在强行来做这件事，付出的代价太重了。数万人已经被裁判所处死，数十万人正在大地上揭竿而起，与教会发生着你死我活的战争，这么多的人，就是为了豪斯曼的几句空话，难道智慧的老爷子看不出，那个理想之国根本就无法实现吗？

    布莱恩多次想和邓巴交流一下这个问题，希望告诉老人，当平民被您煽起了仇富的欲念之后，他们无组织的行为，会给帝国文明带来巨大的破坏，而到头来却发现，实际上还是不能平等，除了杀人和毁坏城市，其实是白忙活一场。

    可惜邓巴有着贵族的骄傲，血脉的骄傲，他并不愿意和布莱恩有太多的沟通，也不会认为一个毛头小子对历史和社会有着多么深刻的认知。

    布莱恩认为，贝西墨是有真知灼见的人，别看这货整天不着调，或者丁丁蠢蠢欲动，但是他深刻地把握着社会发展规律和人性，说出来的见解，是那么一针见血。

    贝西墨说，虽然道德教育有些作用，但是人的本质，不能通过教育来完全改善，一个人不可能说读了两本书，听了一席劝诫，就真的大公无私了，这是不可能的，自私，永远是人性不可磨灭的属性！既然不可磨灭，那么怎么可能去实现真正和绝对的平等呢，也是不可能，只能依靠制度，达到一定程度的公平。不过制度是人来执行，故而，平等永远不能实现。

    贝西墨对自由平等联盟的看法是，这个组织的主张是好的，同时也是幼稚可笑的，不可长久的。在最初，自由平等联盟，举着鲜艳的旗帜，喊着诱人的口号，到贫民窟里，告诉他们只要团结起来去和富人战斗，就能获得生存资源，就能摆脱低贱的命运，这无疑是诱人的，因为那些人一无所有，他们不会失去什么，于是起来战斗，和统治者战斗。

    巨大的伤亡流血后，自由平等联盟或许能够占领一些地域、城市，那么问题马上就来了，一无所有的人有了资源，该怎么分配？

    分配资源才是最困难的问题，真的人人平均？一座漂亮的大楼房，难道人人挤进去，总要有人住草房。住了草房的人终于明白了，原来老子浴血奋战干了一通，到头来是被骗了，还是住草房，血汗都是为住楼房的人流的。

    等到自由平等联盟，不能实现他们的诺言时，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就会被统治者利用起来，该收服的收服，该剿灭的剿灭，最后，不过是死了一堆人，毁了几座城的游戏。

    或者说，如果自由平等联盟，真的依靠武力取得胜利，它会很快地变成另一个类似于教会的统治，依然没有实现所谓的平等。人是自私的，也是贪婪的，资源是有限的，再加上，人与人比较起来，有能力上的差别，这几个条件决定了，平等是一句空话。

    布莱恩很希望邓巴能够听到贝西墨这些分析，能够理解豪斯曼的设想，只是在家里意（yin），看看拉姆斯登做得事情就知道了，他们蛮不讲理，肆意妄为，无视自己和别人的生命，没有任何约束的情况下，尽其手段暴力夺取别人的财富，这样真的对吗？

    正如贝西墨预言，自由平等联盟只会让国家更动荡，更贫困，人人都没有安全感，人人只要贫困，就可以随时暴乱，这是他（妈）的什么狗屁理想国度？

    拉姆斯登很典型的理想型流氓，借着为了平等的口号，不计后果胡作非为，把三方势力的关系，一下子拉到悬崖边缘。

    “这样，这个拉姆斯登，我很后悔当初对他太仁慈，至少应该给他终身监禁，现在他必须死，你给我杀掉他。”布莱恩向马里恩命令道，“做一个悬赏，杀了他，十个晶钻的赏金。”

    马里恩点点头，也不多言，大人物总是出尔反尔的，昨天布莱恩还说暗流不要再搞暗杀。

    “一定要探明清楚，艾萨克侯爵的决心，他究竟是靠向我们，还是阿利克，这将决定了我的基本策略，快去办吧。”布莱恩道。

    马里恩领了任务转身离开，布莱恩立刻来到镜像水晶旁，向加拉赫、富勒、乔纳森和朗费罗这四名军事统领，分别下达了子爵令，让他们做好最高备战准备，很可能过几天，阿利克的大军就会杀过来。

    “朗费罗将军，请把矮人的预备团先调过来，防止万一，您也亲自再来一趟，辛苦了。”布莱恩有点不好意思，朗费罗刚刚回去，屁股没坐热，又让人回来。

    海洛伊斯越想越气，她从避难农庄出来，其实也不知道该往哪去，干脆骑上一头狮鹫，去找布莱恩的不痛快。

    女孩想不通，自己怎么就不如那个混蛋男人，爷爷处处拿他抵着自己，心头堵得难受。

    在托比镇的守卫看来，海洛伊斯是子爵大人的“自己人”，一路过来，都没人询问和拦阻，女孩轻易进了子爵府，推开布莱恩的房间。慢慢地，女孩身体里的魔性逐渐加重，来到布莱恩身后的时候，海洛伊斯瞬间魔化了，把给她端茶的洛兰吓得魂飞魄散，摔倒在地，茶杯跌得稀碎。

    “魔鬼，魔鬼！”洛兰看到海洛伊斯黑紫色的恐怖脸庞，还有一双巨大羽翼，颤抖地喊道。

    “胆敢羞辱本皇？”海洛伊斯眼睛一瞪，发出金属一般的质问声，手中木杖一划，将洛兰的脖子切断，一道血箭，从创口射出，溅得满地都是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