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八代人类
三个人沉默地行走着，矮人奇卡说了两句感激的话，再也没有吭声，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就算有他带路，对空响山的卡玛村熟知无比，但要杀死使徒并且没有任何损失，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奇卡能做的事情就是在灌木丛中开道，他们当然不能走现成的路线，现在整个区域随时可能遇到矮人的巡逻兵。 彭彭吃了白羽毛勋章之后，能够飞到百米高的空中，成为他们有力的侦察者，确保这次刺杀行动不会轻易暴露。布莱恩抬眼看了看天空中自己的“孩子”，心想他们之间如果有着灵魂联系，那就方便多了，至少有什么情况，彭彭不用每次都飞回来报告。 布莱恩并不担心自己，他历来都是“心大于天”，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时候，只是对于其他人，却总是放心不下。他希望经验老道的加拉赫能把小队安全带到毛塞河大湖上的中央岛屿上，如果他们再有意外，这次探险只能用全军覆没来形容。 “这一次，有可能回不来。”布莱恩叼着一根草杆道，“你可以选择不去。” 全副武装的丽莲停顿了一下脚步，看了一眼男人，继续往前走。 “你……”布莱恩追上去，还想说什么。 “怕我大开杀戒，是吗？”丽莲总算回应了一声。 “是的，像对付野蛮人一样。” “我已经答应过，凡事听你的。”丽莲道，“你说不杀，就不杀。” 黄昏时分，乌云滚动，电闪雷鸣，一场倾盆暴雨降落，老矮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摸了摸身上，寻出一支巴掌长的短笛吹了起来，笛声被雨声淹没，隐隐约约断断续续，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是什么。 布莱恩站在雨里，丽莲陪在旁边，大声问道：“你感觉到了什么？” “雨点，好多的雨点。”布莱恩答道。 “你能躲过所有的雨点吗？” 布莱恩想了一想使劲摇摇头：“这不可能！” 丽莲却说：“可以的，它们之间有间隙，下落的速度也不同，只要用心去感受。” 布莱恩又感受了一会，依然摇头道：“不可能，它们太密了。” “没有不可能，就像你去杀巴特勒，本来也是不可能的，最后他死了。”丽莲一抹脸上的雨水。 布莱恩浑身一震，原来丽莲什么都知道。 “我们先进行第一步，过来。”丽莲找了一块巨石，跳到上面，斗气一发，所有雨点都被荡开，脚下一大片地方，立刻干燥起来。随后丽莲抽出长剑，收去斗气，舞起一团剑花，整个人都看不见了。布莱恩惊异的看到，丽莲舞剑的地方，依然是干的，也就是说，她的剑击飞了每一滴掉落的雨点，它们全都没有落在脚下。 “只要心足够安静，你就能体会每一滴雨水。”丽莲收剑，脚下立刻被雨水浸湿，“这是雨之快剑，但要记住，快虽然重要，面对绝对的力量或者防御，其实毫无作用。” “所以昨天你和奇卡硬干？” “是的，以后用点恰当的词汇。” “哦。”布莱恩笑了一下，继续在雨中体会。 过了好久，丽莲突然说了句：“布莱恩，谢谢你。” “什么意思？” “今天你让我明白了，最强大的不是武技，而是信念，宽仁的信念！”丽莲道，“我不同意小姐的话，你有一天会超过邓巴老爷的，也许很快。” 布莱恩心里感到很温暖：“超不超过他，有什么关系呢？” “是的，没有关系，只要依照自己的信念，向前冲锋就好。”丽莲略作停顿，“如果你相信，从今日起你的后背，可以交给我。” 布莱恩呆呆地站在雨里，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下来。 -------------------------- 空响山，卡玛村，这是一个由矮小丘陵包围起来的小村庄，平原矮人的圣地，七个丘陵就像七朵花瓣，而卡玛村就是花蕊，美丽而幽静。许多年长的矮人，都喜欢生活在这里，他们步履蹒跚，连咳带喘，有时候走路都站不稳，但是生气的时候，还是会一巴掌拍碎石桌子。 最近让老人们不明白的是，大族长居然不让他们继续膜拜战神，而是崇信一个叫做圣奥西丁的神祗，就连村子里的战神图腾都被砸毁，换成了一个陌生的雕像，这让一些老家伙痛哭惨嚎，十几个人因为心脏发作而死去。 但是铜坨并不在乎矮人的死活，他已然了解，死不过是新陈代谢的终点，如果自己所做的一切，能够得到创世神的垂怜，那么才能脱离衰老的厄运，真正获得永生，为了永生，难道不值得押上所有的筹码？ 铜坨本来只是普通的矮人，站在矮人堆里毫不显眼，但是他遇到了使徒，少年人类改变了他的一切，让他拥有了和使徒一样的身躯，以及不可限量的成长空间，最关键的是，连大族长都对他恭敬有加，如今他高高在上，所有平原矮人都伏在他的脚下，这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的地位，现在真的实现了。 只要服从使徒，就能够获得一切，至于信仰谁，要看谁能真的带来实惠，战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任何神迹，也许他老人家早就忘了，鲁凯大陆南方的迷雾森林里，还生存着数千矮人。 铜坨正按照奥卡姆的要求，控制住了大族长，下一步就要依靠族长的权威，控制所有的族人，不久，他们将联合蛮族，对人类发起大规模的进攻。想到人类铜坨就咬牙切齿，这帮家伙依靠无耻和阴谋，占据了大陆资源和环境最好的平原，把矮人驱赶到蛮荒之地，这个仇，早就该报，属于自己的东西，必须夺回来！ 使徒大人已经前往更南方，他会在那里建立“通道”，让更多的使徒来到大陆，只有那样，才有可能统治整个大陆。使徒大人说，单单依靠第一代和第二代人类，力量还远远不够。 按照使徒大人的话，原来他们都是人类，蛮族是第一代，矮人是第二代，地精是第三代，精灵则是第五代人类，普通人类才算第六代，兼备力量与智慧的完美结合，而且可以不断进化，产生第七代人类，甚至第八代人类。 奥卡姆说，在他诞生的地方，一个伐木场中，已经感知到可怕的第八代人类的存在，他，决不允许这个人再多活一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