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助祭

    海诺登基成为教皇，整个亚梅洛帝国重新洗牌，新老势力经过一轮权衡之后，暂时保持了平衡，新教皇的心腹们登上权力的巅顶，政治格局随着海诺的心情，有了一番新气息。

    原本最有希望成为教皇的红衣大主教哈利法克斯拒不认罪，也不承认海诺的地位，这位占据了六个行省和十七个分教会的大人物，被逼着走上了绝路，决定分裂教会和国家，宣布自己才是真正的教皇，两股庞大势力在鲁凯大陆的南方对立起来，很快到达剑拔弩张的程度。

    两个教皇同时存在，恐怕是皇室最希望看到的现象，一直被教权压制的罗德尼皇族开始玩起了走钢丝，他们暗示封地的大贵族以及地方行政官员都表现出不知道该服从哪个教皇的迷茫，却利用着这份迷茫，不断强化自己的实际控制权，尤其在一些争议的地区，表现得十分明显。

    突然之间，整个南方的焦点凝聚在赛内赫公国之内，没有了枢机主教的公国成了三方势力拉拢的对象，两个教皇都指派了新的枢机主教过去执掌分教会，反而让原本总是充当傀儡的阿利克大公有了真正的权力，本来打算骑着墙头看看风景的大公爵，突然明白了自己的重要性，现在他支持哪一方，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两个教皇将来的命运。皇室却一直坚持大公爵只效忠于罗德尼家族，责令他保持中立，直到教会两派分出输赢再说。

    南方的形势瞬间变得极为复杂，一些隐藏的势力和被视为异端的新教也在蠢蠢欲动，大家在浑水中共同摸鱼，不过局势对于偏远的托比镇并未造成多大的影响，布莱恩子爵的封地上一切照常，只是本来准备前来指导分教设立的祭司并未从圣心城过来，来的是一个老助祭，带着几位布道士。

    老头子巴特勒是位脾气暴躁的土系大魔法师，之所以称为大法师，是因为他有五级的修为。魔法师的称谓根据等级有所不同，一到三级称为法师或魔法师，四到六级为大法师，七级则是魔导师，八级大魔导，九级就是近神的存在，恐怖的圣域魔导师。通常情况下，一个五级大法师已经很了不起，若不是邓肯的脾气太坏，早该是个地区主教。

    这不，他看到托比镇神庙的第一反应就是，释放出一个巨大的土傀儡，把刚刚建好的地基拆了个稀巴烂，并且吼道：“这简直是对智慧女神的亵渎！”

    布莱恩顿时火冒三丈，要不是碍于身份，或者说自己根本打不过老头，他肯定要给巴特勒的裆部狠狠来那么一下，老子花钱弄好的地基，虽然是规模小了一点，你过来说拆就拆，这是骑在头上拉屎的行为！

    “神庙绝不可以建这么小，因为所有的神职人员，要住在神圣的地方，才能聆听到神的指引，所有的信徒，也必须到神圣的地方，才能获得神的恩泽。”巴特勒的口才比费迪南德好多了，每句话都出自《圣典》，“没有高大辉煌的神庙，女神如何能察觉信徒的崇信，又如何会眷顾这片土地？”

    布莱恩被说的有点晕，他觉得很头疼，这个助祭什么都要插手，大到神庙重建，小到自己的穿着，他几乎都看不顺眼，还要求布莱恩拿出大量的时间背诵《圣典》，跟随布道士学习传教经验，并每天召集镇民进行各种膜拜仪式。

    布莱恩和巴特勒仅仅相处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已经开始厌烦老头，觉得这家伙是个地道的神经病加偏执狂，他要想办法把老助祭赶走，就像弄走神殿守卫一样。

    “首先，我想请问助祭先生，以小镇目前的收入，神庙如果盖得很辉煌，像圣心城那样高大，镇里的十年税收也不够，这笔钱从哪里来呢？”布莱恩提出了更实质的经济问题。

    “钱不够就加大赋税的力度，信徒们的一切，本来就是属于神的。”老头很不客气地答道。

    布莱恩更加睥睨这个不顾别人死活的混蛋：“假如信徒都已经倾家荡产，他们在心里还会真的感激神吗？”

    “哼，有了裁判所之后，没有人敢背叛信仰。”

    “那不是信仰，那只是畏惧，你想要依靠武力来解决事情，我不得不说那是愚蠢的。”布莱恩道，“小镇虽然不算富足，镇民们也过着安定的生活，他们信神是希望自己能过得更好，不是有了信仰就一无所有！”

    “有了信仰就一无所有！这句话是一位主教应该说出口的吗？严格的说，您已经犯了亵渎神明的大罪，念在您初犯，我不跟您计较。”巴特勒狠狠盯着布莱恩，似乎要把他咬下一块rou来，“有了信仰才拥有一切，小镇必须由神来建立秩序，而不是您，或者哪个凡人，没有秩序的生活，称不上是真正的生活。”

    “我才是这里的主教，这里我说了算，你如果觉得不满意，可以回圣心城去，我不需要你的指导。”布莱恩开始逐客。

    “您错了主教大人，虽然您拥有更高的神职，但我比您拥有更神圣的使命，是大祭司委托我来，帮助小镇建立分教，某种程度上，这代表着女神的旨意，难道您要违抗神意我已经决定了，这个教区在没有形成秩序之前，我是坚决不会离开的。必要的时候，我会代行裁判所的职责，审判渎神者!”

    “裁判所！”布莱恩无语了，他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这位大法师会干什么，他就算血洗了托比镇，也能在擦干净手之后，站在满地的尸体上，继续摆出一副正义而神圣的模样。

    “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我觉得您应该把神庙建在更富庶的枫叶镇，而不是这里。”巴特勒把气氛稍稍缓和一些，“我看镇长马洛非常虔诚，他已经诚恳地表示，愿意为分教会的建立尽一切努力。”

    “枫叶镇，不错的想法，要不你和传道士现在就去枫叶镇，先为神庙选址，我处理一些事务，过两天马上赶过去。”布莱恩心想要折腾就折腾枫叶镇吧，托比镇他刚刚理出头绪。况且自己昨天又发布了一个新悬赏，让人把沃伦村的猎人先知找来，好弄明白野蛮人躁动的原因。

    “既然这样，我在枫叶镇等您，主教大人。”邓肯说罢，头也不回地带人走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