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一夜癫狂!】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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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没想到海妖号在华丽外表之下,竟然还藏了个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昏暗的灯光下,不大的舱室里遍布铁锈,十几个上下铺的行军床满满登登的挤在里面,每张床上都躺着人,也都抽着烟。 汗臭味和劣质烟草过浓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只要闻上一口,就能让人干呕半天。 最恼人的是,这间舱室显然离海妖号的船体发动机很近,不停从脚底下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将一个刻着“七号”字样的铭牌交到李然手里后,白衣管家捏着鼻子小跑着离开。 大豁牙倒是对他不离不弃,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皱着眉头说道:“我说李然,那些少爷们也太不把咱们当人了,这是啥地方呀,估计是拿货仓改的。” 这间舱室整个都被行军床占据了,没有他们落脚的地方,两人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不知道哪张是属于自己的床铺。 管家没走多久,一个离门最近的肌rou男皮笑rou不笑的看着李然,吐了几口烟圈后问道:“你们知道这是哪吗?” 不等对方答话,肌rou男嘿嘿一笑,“这里是地狱,全都是要上拳台送死的人,你们两个不会也这么倒霉吧?一个老,一个小,嘿,他们也够残忍的。” “你们都是黑市拳的拳手?”李然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都?你不会这么天真吧,厉害的拳手都在上面的豪华房间里等着晚上干.小妞呢,像我们这些,用命给有钱人换乐子的人,顶多算个陪练,这里的所有人都被迫为钱参加了黑局。” 李然听红棺材黑市里的老廖说过,所谓黑局就是人命局,参赛的一方强一方弱,弱的一方会被强的一方虐杀而死,用血腥的画面换取有钱人的掌声。 很明显,这里的人都是黑局中处于弱者地位的拳手,而他们就如同被圈养起来的待宰羔羊,要随时准备被送上拳台,等待强者的宰杀。 呵呵,怪不得司马夫也让自己来此,想来自己在他眼中已是了等死之人了。 “唉,想什么呢。”肌rou男将烟蒂扔到地上,怕撞到上铺,他低头挺身,从床上坐起,对李然说道:“我告诉了你这么多事,你得报答我。” 李然没说话,心中还在想着甲板上的事,苏欣的模样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使他心乱如麻。 肌rou男以为他怕了自己,笑嘻嘻的在空中勾了勾手指,“过来,咱们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反正也没事,不如陪我痛快痛快,你虽然不是个娘们,但还有一张嘴,哥哥我今天心情好,不祸害你,疼你。” 旁边的人哄笑,准备他得手后自己也上,就当来次消遣。 他们认为自己已是个死人,早就抹除了心中的任何道德底线,他们可以为钱杀死自己,也可以为一根烟杀死别人,眼前的少年更是他们心中可以随意蹂躏的小绵羊。 人没了心,便成了鬼。一群没有心的人凑在一起,便有了地狱。 此刻的这里,就是地狱。 可李然是未来的鬼王,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是地狱的狱长,而且对这群大难临头不自知的人来说,心情很不好的李然,一个人就是一座地狱。 “你闪开点。”李然揉了揉手腕。大豁牙知道他要干嘛,直接退到了外面,他可不想被血蹦上。 李然走进舱室,反手将门关上。 大豁牙侧着耳朵听动静。 里面传出了肌rou男的声音,“你要动手?哎呦哎呦,哥门们,这细皮嫩rou的小家伙要动手,哎哎,疼,你放开,啊!我手折了,上,都上,打死他!” 之后,很多人的叫嚷声响起,唯独听不到李然的。 大豁牙有些担心,将耳朵贴在门上。 舱室内拳声大作,还不时有行军床散架的声音,还有铁管砸墙声,哭号声…… 轰、啪……噼里啪啦……啊!……唉!……我草!……疼疼!……我的胳膊!…… 各种各样的声音将舱室里面填满,像是再演奏一场狂暴的交响曲! 整整十分钟后,里面嘈杂的声音消失,代之而来的是痛苦的呻吟。 随后李然从门里走出,将手上的血渍抹掉,舒畅的吐了口气,“我正憋屈的想打人呢,这些家伙就凑到了我面前,算是让我痛快了一点点。” 大豁牙吐着舌头向里看了一眼,就见里面的人都成了滚地葫芦,捂胳膊的捂胳膊,揉胸口的揉胸口,显然每个人都挨了李然几下。 不过都不像受了重伤,唯有早前的肌rou男比较惨,满口牙齿被李然打掉,顺便还折了一根胳膊。
“他们也都是可怜人,犯不上打的太狠。”李然解释了一下,“我打他们一顿,就是希望他们从鬼变成人,我不想他们真的变成野兽,最后上了如同罗马角斗场一样的拳台,在有钱人面前变成互相撕咬的奴隶。” 李然抬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头顶的甲板,“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但我们要把自己当人看,更要把自己当回事。” 他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大,是讲给舱室里的人听的。 受伤最轻的一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胖子,他忽然叫道:“你以为我们愿意呀!都是被逼的,你问问,这里哪个以前不是好人,不都是被他们用各种各样理由逼到这里的吗?就说他!” 胖子指了指肌rou男,“他妹子被一个有钱人强X了,他气不过,打了那人,结果那人就把他抓进牢里判了重刑,又拿他妹子威胁他,说不来打黑拳,不参加黑局,就把他妹子送到鸡.头手里去卖rou!他能不来吗?” “还有我!”胖子跳了起来,“我借了高利贷还不了,被那些人逼到这里来抵债,要不就把我上小学的儿子给卖到外地当牲口用,你说我来不来?!” 众人一见胖子开了头,都开始七嘴八舌讲自己的故事,整个场面很像是倾诉大会,一个一个扯着脖子喊自己的悲惨往事,说到后来全都痛哭不停,就连肌rou男也是连连用头撞地,恨自己没用,到现在也不能将meimei救出来。 就连李然也激动了,在大豁牙目瞪口呆中加入了气氛热烈的“诉苦大会”,还叫的比谁都欢,“我和你们说呀,我认识个女孩,本来我俩没什么,她硬是弄的我俩像是有什么,有就有呗,谁怕谁呀,可是呀,就在我刚对她印象不错的时候,就挨了一棒子,你们不知道呀,那场面……” 他连说连拍大腿,就好像苏欣刚才把他的心肝肺都给伤出了窟窿。 其实他最难受的事没说出来,他知道苏欣肯定就在头顶甲板上的某个地方。 但就是这一层甲板,却让他们彼此无法相见。 一层甲板代表一层世界。 李然悲哀的想到…… 原来他和她之间,相距一个世界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