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章 迟到的决定
后来好容易找到了一个能跟他合作下去的,就是这个年轻一些的副经理,他也不是外人,是梅老四老婆的叔伯兄弟。他在公司里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梅老四,谁的话也不听,谁也不怕。当然也是有能力的。两人同样都是刺猬,跟别人没法合作,就被梅老四给拴到了一块,开始倒还好,都知道对方不好惹,也都避免发生冲突,这个上劲了,那个就让着些,彼此都给对方留些面子,倒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 可就在出事的这些日子,他们俩开始干起来了。事情很小,不过就是先做这件事,后做那件事的问题。消防部门年度例行检查,发现公司的货物堆放在消防通道安全门的下方,于是就下达了整改通知书,要求先整改再开业。本来这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把货物搬开就可以了,但是现在墙倒众人推,大家都想来找点麻烦,表示对上级领导工作的支持,以前这种情况看到了当场说说就算了的。 大家把所有安全门下方的货物全部清理干净后,年轻的就要求开业,一边做生意一边请消防部门再来复查。老的就坚决不同意,说为了保险起见,一定要消防部门复查过认为合格才能开业,于是,两个人就怼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老的看梅老四的老婆跑了,就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了,言语之间就有些不够客气。年轻的本来就没能把他放在眼里,感觉到不对,根本不买帐,加之又听说梅老四现在糊涂了,什么事也不能过问了,自己好歹还有个jiejie在国外,等她回来自己不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吗?到时候非把这老家伙给辞退不行。 两个主要领导吵起来了,手下的员工无所适从,就全撂下手里的事在边上看热闹,两人一看大家都来了,更起劲了,都要在众人面前争个是非出来,找出自己的面子,但这事有什么是非可说,手下的人也有帮这个说的,也有帮那个说的,最后还是无法达到一致,他们意见不统一,事情就没人干,于是就来找梅老四评理。 即使看到梅老四这副模样,两人还是谁也不让谁,斗鸡一样互相不服气,梅老四一听是这事,登时就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心想:“这两个混蛋,别看平时比谁对我都恭敬,其实他妈的全是假的,今天见我不行了,拿这么点屁大的事来气我,你们想让我快点死还是怎么着。” 梅老四伸出手指着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好,赵敏一见他这样,吓得赶紧叫赵菁:“菁儿快点来,看看你爸怎么了。”两人这才知道,敢情外面这姑娘是梅老四的女儿,两人都没见过,心里嘀咕着:“这个女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厉害。”赵菁进门看梅老四气成这样,不用说,肯定是 这俩家伙惹的,伸手又把他们提溜了起来,两人眼看她的手伸过来,可就是没法躲。被她一手一个又给提了出去。 梅老四一看也觉得好笑,这一笑,可就说出来话了:“回来,我有话说。”赵菁一听他发话了,一松手把他们放了下来,这下两人没脾气了,乖乖地走了回来。梅老四用手指着赵菁说:“这是三江集团的新任老总,你们有什么事听她的。” 病房里的人全惊呆了,大家都认为他是气糊涂了,一个个眼睁睁地看着他不说话,只有外面走廊里的杜先生暗暗地竖起了拇指:“梅总终于下了决心了,这一步走得好。”挺有的人都认为梅老四让赵菁来接这个公司是临时起意,只有杜先生知道并非如此,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多次讨论过这件事,并且有了共同的结论,那就是赵菁是最恰当的人选。 梅老四选择赵菁不是因为在他病重的时候,只有这一个女儿守在他跟前,当然也不能排除有这方面的原因,对于赵菁和赵敏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理所当然心存感激,再加上前半生所犯下的错误,心有愧疚,如果不弥补一下,他死不瞑目。 更重要的原因是梅老四无人可托,其余几个孩子都是只知道一味地读书,做学问,搞艺术,没有一个真正与社会接触过,更不用说踏入江湖了,只有赵菁这一个孩子跟他一样,一身的江湖气,有霸气,有豪气,有勇气,能镇得住这些魑魅魍魉。就像今天这两个混蛋,你跟他说什么都没用,打他一顿,什么道理都懂了。
其实最重要一个原因,是因为赵菁之前从未涉足公司事务,是一张白纸,是最清白的一个人,谁也找不到她一点麻烦,只有她才可能安心管理公司。她与公司上上下下任何人没有一点瓜葛,与公司中累年积存的各种矛盾毫无关联,而她又有一个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身份——梅总的女儿。 其实,梅老四最中意的一个人并不是赵菁,而是林萧,可是他要让林萧来接这个班,总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虽然林萧与萧无道关系不一般,但现在的三江集团已经脱离了黑龙会,成为他梅老四一手创下的家庭企业,只能父业子承。在梅老四看来,交给赵菁,林萧也不会坐视不管,所以也等于是让林萧来参与管理,这样,他就完全放心了。 所有这些因素综合起来,梅老四与杜先生反复考虑,确定了让赵菁来管理这个目前还没有完全烂掉的摊子,只是什么时候宣布,什么时候与她商量,都没有考虑好。梅老四总觉得自己的身体还很好,目前不用说这事,等等再说吧。想不到这场打击来得这么快,这么猛,让他猝不及防。在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太大意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拖了这么久,如果提前安排好,自己还可以辅助她先做一段时间,那么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他后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