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臭味相投
陈明辉对这个黄老板还是蛮欣赏的,虽然貌不惊人,但是有勇有谋,做事干脆利索,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当然无商不jian,也不能把他当作一个好人。但作为一个老板,陈明辉觉得还是很成功的,黑三不还得到他手里找食吃吗。关于拆迁的事,陈明辉和黄老板谈过几次,两人对于对付这帮贪心又强硬的刁民还是有一些共识的。 那就是既要办成事,又不能出事,别给上面惹麻烦,我们要挣钱,上头要稳定,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只有按要求把事情办好,才能拿到钱,像黑三这种没脑子的人,只能坏事,不能成事。为此,黄老板寄希望于陈明辉,指望他能说服黑三,控制局势,采取和平的方式圆满解决问题,自己也好按计划施工,捞到应得的利益。 见到黄老板,陈明辉很高兴,假如这个公司的一把手是他的话,相信他与黄老板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黄老板见到陈明辉,也是心情大好,一脸的笑意把眼睛都淹没了,那原先隐藏于双唇后的牙齿倒成了脸上最显眼的领军人物,独领风sao。二人哈哈笑着寒喧一阵,方才谈到了正事。 陈明辉首先就黑三的莽撞行事,造成了不良影响表示道歉和检讨,他满脸沉痛与后悔,就像是自己做了一件很对不起黄老板的事,眼神充满十二分的真诚,说道:“黄兄,很不好意思,一时考虑不周,事情没办好,给您添麻烦了。” 见他这种态度,黄老板觉得十分受用,这才是应该有的态度嘛,于是就毫不客气地坐下来,先把笑容收敛起来,然后严词厉色地教训起陈明辉来:“你说得倒轻巧,一句不好意思就完了,这造成的影响,惹下的麻烦,谁来负责,谁去承担。我可告诉你,你们挑衅在先,要负全部责任。上头说了,打伤的人,你们要负责所有的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不能让他们有任何不满。你们自己受的伤,由公司负责治疗,要安抚好员工,不要产生什么内部矛盾。” 陈明辉想不到自己就客气一下,引出他这么一顿训话,再一想,事是黑三带人惹出来的,责任确实在自己一方,于是就赔着笑说道:“黄兄,出了事谁都不好看,咱们慢慢商量解决的办法。也不能说我们是去挑衅的吧,拆迁是为了帮你们公司清场,你们是最大的受益者,再说,这也是政府工程,政府有批文的。” 听他这么说,黄老板的口气缓和了下来,嘴一咧,招牌式的jian滑的坏笑又浮上脸,他凑近陈明辉说:“兄弟,可别这么说,这是我们大伙的事,不是哪一个人的。更不要说是政府工程,你们别认为出了事可以有政府在背后撑腰,我可告诉你,今天的事算是小事,没有出人命,不过花两个钱就行了。要是真出了事,只有你们自己担着。” 这个道理陈明辉当然也明白,他干这个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政府说让你干,给你钱,又不是白干,所以你不是替政府干的,是替钱干的,是为自己干的。但你要是不会干,惹出了麻烦,只有自己想办法,政府这个时候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你不要指望任何人会出来帮你说一句话。 陈明辉点点头表示同意,说道:“大家都是生意人,你说的我也明白。但目前我们遇到了难题,这不是我们一家的事,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应当同舟共济都对。你们也要帮帮我们,我们才能把这事办好,你们才有钱赚是不是?” 陈明辉的低声下气又帮黄老板浇灭了不少无明之火,他在黑三那儿受的气基本上也撒完了。两人才开始心平气和地商量起目前的形势来。 陈明辉首先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告诉黄老板他对黑三的做法十分不满,之前他就跟黑三说过,要讲究策略,不能蛮干,黑三就是不听他的话,果然惹出事来了,给自己,给大家都带来了麻烦。早上他还努力寻求和平解决的途径,这下完了,自己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说完,唉声叹气,表现出对黑三十二万分的失望。
对黑三的批判是目前黄老板最爱听的话,他现在对黑三也是一肚子的火,脖子还在火辣辣地痛,黑三那脸凶相还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他接口道:“就是,那个 蛮横不讲道理的家伙,就知道动手打人,不懂道理,难道什么事都是用拳头可以解决的吗?人还要学会讲道理的嘛。” 两人一起骂起黑三来,骂得痛快淋漓,不亦乐乎,直到骂得再也没有可骂的了,这才又想起共同面临的问题来。黄老板问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呢?”陈明辉的思路一下子转不过来,就反问他:“你点子多,给想个办法吧。”黄老板有什么好办法,他要有办法还找你庖厨们拆迁公司干什么,原先他就打算让拆迁公司出面来逼这帮住户把地方给他腾出来,自己不愿意干那些害人的事,本着“君子不近庖厨”的思想,他希望能在一片拆得干干净净的白地上盖起高楼大厦,眼不见为净,他的钱就赚得心安理得些。 现在陈明辉问他,他顺口就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别再出事,最好不要再打打杀杀的。像今天这种事要是再发生一次,别说你们干不下去,就连我也别想再干了。” 陈明辉跟他解释:“也不是我们想打架,原先不也没打过吗?”黄老板瞪他一眼,陈明辉忙改口:“没像今天这样打过吗?以前我们都是游击战,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扰。可最近来了一个比我们还能打架的人,手下人都不敢去,黑老总才出此下策。” 拆迁公司以前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黄老板都知道,也是他所希望的,让无赖用无赖的手段做事,就像摸了把鼻涕在手上,看着恶心,甩又甩不掉。他觉得再这么下去,总会有人忍受不了,安居才能乐业,住都住不下去,谁还有心思干别的?到那时候,再花几个钱,这事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