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金牛武馆
眼见官差被对方打发回去，袁小贯不干了。你们存心污蔑，事败后花点钱就想了事？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花钱？小爷也会！ 袁小贯当即走到两位官差面前，呵呵笑道：“两位官爷，这家伙和我有点仇怨，就想陷害于我，幸亏两位明察秋毫，还了草民清白。陷害我没关系，却害得两位辛苦了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给两位官爷买喝点茶水解解渴。”说着掏出两锭银子塞到两个官差手里。 两个官差暗自一掂手中的银子，不由得对望一眼，立即对袁小贯换了一副脸色，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你说他陷害诬告，是否想要定罪？” 袁小贯也小声道：“两位大哥，草民不太懂得刑罚，这里头有什么说道么？” 官差道：“诬告反坐。如今他确实说了谎话，只要你能证明他侵害了你的利益或者名誉，我们就有理由将他拿下，再回去给师爷打个招呼，至少关他一年半载的。” 袁小贯想了想，问道：“可否让他公开澄清，一来还我清白，二来也免得再麻烦二位大哥，他也不用坐牢，皆大欢喜。” 两位官差暗赞这小子会做事，如果抓人回去定刑，说不得还得给师爷打点打点，如今这银子两人独吞，又不费事儿，这案子大赚。当下对袁小贯道：“这事容易，看我们的。” 两个官差掏出枷锁，对着褚老三一阵分说，什么捉拿什么审问的一阵威胁，还说要查出幕后主使，末了说道：“当然，如今受害者提出和和解，如果你们公开澄清，还受害者清白，我们也就不打算追究了，明白么？” 陷害朱小年抹黑天涯镖局，正是武威镖局的总镖头布置给褚老三的任务，褚老三一听要查办幕后主使，吓得魂飞天外，连忙答应了和解的要求。 于是东大街最大的赌坊外就出现了这么一幕：武威镖局的褚老三举着一块牌子站在路边，牌子上写着“天涯镖局的人正直讲信誉，没有作弊；武威镖局的人阴险没道义，冤枉好人。”人来人往的都驻足观看，指指点点的评论着。 褚老三悔恨交加，要是事先知道那可恶的家伙是天涯镖局的人，他就算坐牢也不会答应和解。总镖头交代抹黑天涯镖局的任务不但没完成，如今这牌子一立，天涯镖局名声大涨，武威镖局名声肯定受到影响，自己还有何面目回去见人。 回镖局的路上，朱小年一脸别扭的跟在袁小贯身后，想要道谢，又抹不开脸面，一路沉默不语。 东雪儿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几年那什么武威镖局实在可恶，老是找我们麻烦，这一下真出了口恶气。——对了袁……那个非真哥哥，到底那两张牌去了哪儿了，我明明看见是你抓在手中的。”东雪儿已经听爹爹说了悬赏令的事情，知道袁小贯化名非真。 朱小年也一直在疑惑这个问题，闻言连忙竖起了耳朵。 袁小贯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白色灰尘：“喏，在这里了。” “这里？”东雪儿一脸疑惑，随即惊呼道，“对了！你力气大，把牌都捏成粉末了！” 袁小贯忙道：“嘘！小声点！” 朱小年一听，吃惊得忘记了迈步。 出了这档子事，袁小贯和东雪儿也没心思再逛街了，早早就回到了镖局。本以为这事算是完了，可没想到武威镖局的总镖头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就在赌坊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之时，武威镖局的战书到了。 书信中挑明了天涯镖局和武威镖局同处巴蜀，生意上相互冲突制约，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约天涯镖局于年后公开比武。成王败寇，胜者留下，败者滚蛋。 见暗的不行，他们就来明的。 看完战书的周金凤眉头都拧到了一起。武威镖局虽然近几年偶尔挑事打压，但也都是些小摩擦，为何此番一反常态，竟然摆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势？公开比武，开什么玩笑！传闻那武威镖局总镖头“常胜将军”李庆功是青城派的出师弟子，虽然传闻未经证实，但空xue来风，未必无因。自己这手武功对付几个蟊贼那是绰绰有余，但是真要对上名门大派的出师弟子……呵呵。 不应战吧，武威镖局已经广发英雄帖，邀请了很多巴蜀武林人士前来观战，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天涯镖局的脸面算是丢尽了，结果也和战败差不了多少。 应战吧，胜算不大。要是比武输了，这传承了几代的天涯镖局，岂不就要败在自己手上？ 大家都是生意人，所谓和气生财，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行，我得查一查，这封战书到底是什么来头。 由于周金凤最近忙于生意，没怎么留意坊间的传言，一调查之下才知道了赌坊的事情。 周金凤大怒，当即把朱小年叫来大骂了一顿。对于袁小贯这尊菩萨他不敢骂，憋着气好生数落了他一番，当众宣布取消袁小贯镖师身份。 袁小贯也没想到赌坊的事会给镖局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心下有些愧疚。原本他还认为周金凤太娘气，一封战书就吓成这样。但一听对方可能是青城派的高徒，他顿时也没了脾气，没办法，他和周金凤有一样的顾虑，自己现在的武功对付几个蟊贼那是绰绰有余，但是真要对上名门大派的出师弟子……呵呵。 其实取消镖师身份是袁小贯自己提出来的，就是想让镖局和自己划清界限，一旦事不可为，就可以说一切都是我干的，和镖局无关。只是自己这一番苦心只有周金凤知道，那些镖局镖师以为袁小贯闯祸失宠，一个个幸灾乐祸。 第三天，周金凤推掉了生意应酬，把袁小贯叫到了书房，说了一些“住得怎么样”、“习不习惯啊”之类的废话，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非真，临走前你师傅曾经吩咐过我，让我督促你好好练武。这几天我见你只顾着玩耍，因此不得不多几句嘴，咱们练武就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谓少壮不努力……” “好了好了！”袁小贯连忙打断他，“大叔，我知道这几天是懈怠了一些，从今天起，我便开始好好练武了。” 周金凤道：“临走前你师傅还吩咐我，说你武功天赋虽好，但基础太弱，让我想办法教你一些基本武功。我想来想去，要学习基本武功最好是去武馆。你别看不起武馆的功夫，要知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学武之人，根基最重要，只有打好了基础……” 袁小贯听得直打呵欠，心想：“什么都是我师傅吩咐，我师傅才没你那么啰嗦呢。” 最后，周金凤带着袁小贯来到了一个武馆大门前。袁小贯抱着一包礼品，抬头一看，顿时傻了眼，心道周大叔你确定不是在玩我？ 只见武馆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金牛武馆。 看着眼前的牌匾，袁小贯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周大叔，你明知道我和金牛武馆有仇还带我来这里，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把我往火坑里推？” 原本周金凤可以叫几个镖师或者亲自指点袁小贯基本武功，但他眼见女儿和这个家伙走得太近，他心中一百个不乐意，一心想要把他支远点，而且武馆教的东西也更加全面，于是就决定送他来这里。他倒是没有害袁小贯的心思，这金牛武馆和他们天涯镖局那是唇齿之谊，金牛武馆就是为天涯镖局培养镖师的地方，如今袁小贯成了镖局的人，那么和金牛武馆打好关系是必须的。 周金凤实话实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天涯镖局和金牛武馆是世交，如今你也算是天涯镖局的人，正当和金牛武馆的人打好关系。今天我亲自带你来，就是想化解你和历师傅之间的误会，以后好好相处。” 正说着，武馆里走出几个人来，为首一人袁小贯认识，正是厉胜超的大弟子钱秋林。 钱秋林一见袁小贯，脸色变了一变，随即对周金凤抱拳道：“周世叔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不知周世叔有何见教？” 周金凤眉头一皱，要是在以前，这钱秋林早就邀自己进去奉茶了，今天却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看来今天这事儿不好办。可既然来了，也不好扭头就走，于是笑道：“见教不敢当，只是好久没见厉伯父，有些想念，今日特来拜见。” 一听他说是来拜见长辈的，钱秋林不好再阻拦了，当下一脸寒霜的引二人入内。进门是武馆大厅，正中靠北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供着关公的神位，旁边放着两个青瓷花瓶，插着几支孔雀翎，墙上写着大大的一个“武”字。 钱秋林引二人坐下，也不奉茶，说道：“周世叔稍坐，我这就去禀报馆主。”说完径直去了。 袁小贯撇撇嘴，对周金凤道：“看他那样子，根本没有和解的打算嘛。” 周金凤低声道：“住口，等一下我来说话，你别多嘴。” 袁小贯求之不得，回道：“好好好，我一句话不说，就当自己是哑巴。” 正说着，只听一阵“咚咚咚”的响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头从内室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跟着一群武馆弟子。 一看这架势，袁小贯心道：“嚯，这是来打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