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无题
为何要当皇帝？ 有的人会说，为了后宫三千，有人会说为了那号令天下，金口玉言的威风，有的人会说，为了那天下百姓，黎民幸福。 秦子赵没想那么多，他只想以后每日不再疑神疑鬼，担惊受怕地活着，时时担心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那无处不在的影卫看到，一丝不漏地写入情报之中。 他也不想每日慎慎微微地周旋在官场之上，担心不知哪人哪处射过来的明枪暗箭，也不想勉强自己戴着面具虚伪地迎来送往，成为一个满心算计的官场中人。 他只想活得开心一点，自由一点，潇洒一点。 总而言之，无拘无束！ 那么他该如何去做？ 其一，先破相国寺谜案，巩固己身；其二弄死，或者弄走那文驸马，否则看着都碍眼；其三，为将来的谋划做准备！ 至于他与五公主的事，那就顺其自然吧！ 捋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之后，秦子赵顿时也感觉自己的头脑清晰起来。 这时，妙兰捧着一碗nongnong的鸡汤进来了，关切地说道：“公子，你怎么起来了？陈mama说你起码要修养两三天呢？” 秦子赵早就被鸡汤浓厚的香味给吸引了，肚子‘咕咕’地叫着，他直摇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伤，来，赶紧给公子喂汤！” “公子，你呀！”妙兰放下碗，嗔怪地点了点秦子赵的头。 “公子公子，我也要喂！”绿枝一看，便搬了个小凳子过来，坐在秦子赵旁边。 “好吧！”秦子赵心思一转，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 于是，秦子赵便左拥右抱地，尝一口鸡汤，吃一块鸡rou，十分地惬意，还不时逗弄一下小绿枝和妙兰，惹得她们笑靥生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冷哼，五公主扶着门框，面如寒冰，煞气满满。 “公主，公主，你慢些走啊，等等函花！”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走到五公主身旁。 可还未等她喘过口气，那五公主扭身边走。 “公主，小心门槛！”那丫鬟利眼一撇，大惊道。 话音刚落，那赵钰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罗裙沾尘。 ‘哈哈’，秦子赵何时见过高高在上的五公主摔跟头，不由得 笑了出来。 可见着那五公主小脸煞红，回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起身倔强地甩开那丫鬟的手，一拐一拐地离开。 秦子赵自知自己又做错事了！只得尴尬地笑道：“哈~哈，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公子，你怎能这样？公主大人让我等在这白吃白住，平日在外面还亲自保护公子安全，让妙兰不再担忧公子安危，公子又怎能如此对待公主？”妙兰眉头蹙起，有点生气地说道。 “哼，公子还不追出去向公主道歉？”旁边的小绿枝也是气得小脸鼓鼓，双手环胸，像个小大人一样嘟着嘴老气横秋地说道。 “是！是！我的夫人小姐，公子知道错了！现在便去给公主道歉。来扶我起身。” ………… 十分钟后，秦子赵艰难地挪到了后花园，看到了那纤细的身影坐在那秋千之上。 “秦大人，公主吩咐过，要让公主大人自己一人静一静，不能让任何人打扰的。”这时，看到秦子赵的丫鬟函花走了过来，面露为难之色地说道。 秦子赵也不说话，竖起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将那秋千慢慢摇动起来。 秋风拂过，吹皱一池清水。那池中的五彩锦鱼慢慢悠悠地游动，时不时探头瞧瞧岸上这一声不吭，独成风景的一男一女。 “函花，你说我该如何是好？”突然，五公主神情迷茫，幽幽地说道。 秦子赵虽说会模仿他人的声音，但他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索性按口不言。 这时，五公主又开口了：“那秦子赵就是一个贪花好色的无耻之人，我，我却无意失身于他，这又如何对得起驸马？” 秦子赵刚想反驳，说他刚才只是试探那绿枝和妙兰到底是不是监视他的影卫而已，但转念一想，女子在如此感性时刻，需要听的不是男人的解释，而是男人的道歉。他便模仿那丫鬟函花的声音，开口说道：“公主，就算如此，也是意外所致，公主又何须自责呢？” 你五公主闻言娇躯一震，抓着秋千椅更紧，声音也更急促：“就算如此，我也算是失德之人了，那驸马自然在意的很。还有，本公主如此对那秦子赵，他又是如何看贱本公主的？” 秦子赵皱眉，也停止了摇摆说道：“公主，你的心又在哪边呢？” “我的心意？”赵钰眼中迷茫更甚，喃喃自语道：“是啊！我的心意有在哪边呢？在父皇？驸马？还是……那秦子赵？” 还未等秦子赵回话，她又说道：“父皇为了给大楚铺路，如今正打算把朝野上下全都打压一片，好让新任的君王重新任用以增威信恩宠，而驸马则是父皇的诱饵，那秦子赵则是父皇的屠刀。我这可怜之人，夹在其中又能做些什么呢？” ‘轰隆！’，五公主的话犹如一道霹雳，如雷贯耳！振聋发聩！秦子赵突然想通了一切的事情！ 如此一来便都能说通了！ 从一开始，那老皇帝便也自知时日无多，可放眼望去，朝野上去把持朝政的都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老臣。正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毫无道理就将这些人打压下去，那便是寒了所有人的心！那下一任君王又怎么得到他们真正的忠心？他辛辛苦苦几十年打下的赵氏大楚岂不是变数横生，风雨飘摇！ 如同朱重八一样，老皇帝开始为自己的儿孙考虑了！于是，早在三十多年前，他就已经开始秘密建立了‘影卫’这个情报组织！ 三十多年，他牢牢地掌控着大楚这艘巨轮，乘风破浪，一路向前！ 如今，是时候把一些功高震主的人先打回原形了！ 先是开国公郭将军郭御之子的事，将军队之中不少的人钓了出来！其次，和那文驸马演一场戏，再把文臣之中一脉也钓出来。 开国勋贵，文臣，还有如今秦子赵在查的萧长遥，肃远府，这等外戚！ 秦子赵不禁再一细想，他在这场风波中真的只是扮演了屠刀的角色吗？ 也确实是！而且还是一块相当吸引仇恨的屠刀！ 郭御确确实实是因为他而定罪，而文驸马一案，老皇帝是想把秦子赵摆在前面当坚盾利矛，将那些对文守仁之死耿耿于怀，对老皇帝心生怨恨的文臣也削一遍！至于那萧长遥，肃远府的陈御史，按照套路，肯定藏着某地黑历史，到最后由秦子赵这个火星子引爆，一波带走！ 可如此一看，也有很多不合理之处！ 首先，那萧长遥死去后的刺杀可是真的刺杀！那从刺客手中射出的利箭可是染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若是那刺客是老皇帝派出的，他难道不怕有个闪失，真的将那三公主或五公主给弄伤了？ 为了一个萧长遥，搭上一个亲生女儿，值得吗？ 再者，就算是铺路，那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啊！ 如今天下太平，民心尽向赵氏皇室，无论老皇帝立哪个皇子为新皇，天下百姓也不会有多少反意。 而且除了四皇子的风流之名，其他的皇子也没听说有什么劣迹！ 更何况，军权实实地掌握在赵氏皇族手中，老皇帝有什么可担心的？用得着把看上去有威胁的大臣都打压一遍？ 还有，诸多事件中，最惨的萧贵妃，一个堂弟萧长遥身死，一个远方堂弟桑安石被贬为平民，永不录用！另一个陈贵妃，目前身中‘七日香’，哥哥尸首分离，面目全非！ 这两个贵妃在外延的势力也不过如此，如今一下子全都折了！那老皇帝如果是要打压外戚的话，那为何对势力最大的二皇子，也就是那万贵妃至亲，当了二十年的前任宰辅万渊泉视而不见？ 毕竟，如今吏部所记在册的官员，无论是京官还是地方官员，有一大半与那万老宰相亲近，不是故吏就是门生！ 如此抓小放大，不像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皇帝所做的事情！唯一的可能便是，老皇帝还有后手！ 这不禁又让秦子赵想起朱重八！他在位之时借胡惟庸之案杀了三万多人！这是何等的凶残！ 难道老皇帝也要来这一手？ 想到这里，秦子赵不禁心底一寒！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停止了摇那秋千。 而五公主此时也转过头来，怒意满满地看着秦子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