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二天（下到山腰了）
听到这熟悉的沙哑声，秦子赵就知道是谁来了！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七皇子赵侻！ “七殿下，你怎么寻来了？”秦子赵有些疑惑，把他迎进包厢之内，不禁问道。 “哦，我是回王府之时听到有几个被城巡尉押着的人口中对先生骂骂咧咧，上去询问，便过来瞧瞧了！哎，丹老师，您怎么也在这？啊！万宰辅，您怎么也在这了？”七皇子赵侻进门一看，便惊讶地发现画圣和万老竟和秦子赵一起！ “唉，原来是你这小子啊！真是来得不是时候！这酒又不能喝了！”那丹青子一脸不开心地说道。 “哈哈，老师，侻儿要待到明年才成年，这酒可不能喝咯！”那赵侻倒是挺开心，笑道。 秦子赵此时却是懵了！他终于明白刚才为什么那赵钰为什么一副‘无药可救’的表情看着他。 他这次是自己跳大坑了！ 这大楚能得七殿下尊称一声‘宰辅’的除了宰相还有何人，而大楚如今三十八年稳稳当当地才有四个宰辅。 前二十年独揽大权于一身的万渊泉万宰辅，号称‘国师’！封号‘文治公’！而后十八年，‘善断’的门下省左丞相卫净，中书省‘善谋’的中丞相葛方楷，尚书省‘善辩’的右丞相韩曲这三驾马车从未换过！ 现在秦子赵干了什么？他把‘女宰相’埋了几十年的女儿红给收下了！他还把这万宰辅的孙女也收做当徒弟了！ 他甚至可以想到坊间是如何传他的绯闻：神探青天秦大人被前宰辅一眼相中，将其掌上明珠托付，还将那坛价值千金，陛下也求之不得的‘女儿红’当场相赠！秦大人对美人也是一见钟情，不顾公主的阻拦，在画圣丹青子与七皇子的见证之下情深意切的收下美酒，拥怀美人，跪拜高堂！ 不要怀疑百姓以讹传讹的能力和速度！ 什么，你说你不知道那是万宰辅？别骗人了！再说，万宰辅的孙女都紧随在你秦大人身后，寸步不离，你秦大人还想狡辩？ 秦子赵是彻底欲哭无泪！而且那万宰辅可是二皇子的外公！这下跳进硫酸池都洗不清了！本来他就打算置身事外，站在岸上好好地看着夺位这场大戏，能浑水摸鱼就沾点便宜，倘若打得见血，实在危险，那他就静静地当个路人，围观一下就好了！等到尘埃落定之时，他再择良木而栖！到最后就算他的皇帝梦不能实现，打个对折也好！在大理寺，做个闲散的官老爷，平时审审案子，做点实事，搞点小发明提高下生活质量，再娶几个美人，岂不快哉！ 现在，一切都打乱了！ 莫名其妙地上了贼船，秦子赵就是百口也难辨，只好苦笑道：“万宰辅，你可是把我坑惨了！” “唉，秦大人，老夫已经不是宰辅了，你称我一声万老即可！”万老捋着胡子，脸上笑呵呵的。 虽然还是很生气，可是还要保持微笑！ 秦子赵虽然被万老头坑了一把，可是输人不输阵，他很快就张开笑脸作揖道：“万阁老无须放心，本官既然答应了照顾令孙女，就必定言出必行！来来来，七殿下，这位便是万老的孙女，你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如何？秦先生你在说什么？”赵侻一头雾水，搞不懂秦子赵再说什么。 “呵呵，七殿下明年十六，也就成年了，说起来现在也是该找个媳妇开枝散叶了！你瞧，这位万老的孙女文静娴熟，秀外慧中，更兼天庭圆满，一看就是旺夫的相貌，殿下你可钟意？”秦子赵一脸坏笑地拉皮条道。 “……”众人都被秦子赵的话给惊呆了！颇有一种‘这青天大人怎么是个神经病’的感觉。 而那赵钰更是躲得远远的，一副嫌弃的表情，脸上明白的刻着‘我不认识这人’几个大字！ “……秦先生，这不妥吧！”那七殿下震惊地说道。 “有什么不妥！不用想了！明天我就向陛下上奏，替你做主！”秦子赵一拍胸脯说道。 “……” “好无聊啊！到底什么时候才去看死人啊？”这时，那万老头的孙女，一直很安静的女孩，突然蹬坐到茶桌上，双手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说道。 “……”这下是秦子赵无语了。 这原形毕露也太快了吧！简直是大变活人啊！你这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副不知礼数的样子？你爷爷还没走呢！ 还有，这老头不是宰辅吗？怎么教的孙女？ 秦子赵望向那万老头，只见那万老头丝毫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笑着脸说道：“麻烦秦大人了！” 得，技不如人！碰上这些老狐狸算他倒霉！ 这时，那万老头又说道：“哎，你这老头怎么把坛盖打开了，你可知道，教唆未成年的皇子喝酒可是大罪哦！” 秦子赵闻言一看，果然，那丹青子正忙不棘手地把女儿红的坛盖盖上。 被万老头揭穿，那画圣一脸不开心，说道：“哼，这酒现在是我的了！我拿回家喝！秦大人，五公主，七殿下，小丫头，拜过！” 说完，那画圣朝他们拱拱手，急急忙忙地走了！ “哎，老头等等我啊！几位，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我就不凑热闹了！芸儿，记得不要给秦大人捣乱啊！”丹青子一走，那万老头也拱手道，“拜过！” 两个老头一走，秦子赵看了看剩下的几个人，不知说些什么好！ 最后，还是那七皇子首先打破尴尬，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说道：“秦先生，五姐，文驸马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赵侻此言一出，那赵钰就坐不住了，神色紧张地问道。 文驸马？不就是那五公主的夫君，那个被秦子赵定为秽乱后宫致使赵贵妃侍女怀孕的文鸿雪？ 他不是被老皇帝秘密押入天牢了吗？怎么还出事了？ 这时，那赵侻便说道：“今日，驸马的好友刘东阳刘御史上疏道，他收到一封求救之信，说那文鸿雪被囚于天牢之中，这刘御史起初还不信，后来不放心之下去了五姐的绿竹居一问，那侍卫却语焉不详，他便起疑了。后来，他多方打探之下，原来文鸿雪真的被囚于天牢！于是，这刘御史便联合几位御史一起上疏，为驸马求情！” “难道那几个御史就没问那文鸿雪犯了何罪？”秦子赵不禁问道。 “没有！”赵侻摇摇头，继续说道：“起初那刘御史还挺冷静，后来越讲越激动，还说到，文驸马身为文大儒的仅存的一支血脉，为何不宣何罪便缉拿下狱？二来，父皇如此行事，岂不是独断专横？善恶仅凭一己之私？后来，那刘御史还义气云天地说道，无论文驸马所犯何事，需受何罪，他刘大人愿以身替之！” 哦！秦子赵突然很是敬佩之人！想必那御史在朝殿之上敢说那话想必是能真的言出必行！他也可以想象到群臣为之侧目的情景！ 忠肝义胆啊！ 就在那秦子赵不住感叹之时，那赵钰脸色越加苍白，问道：“那父皇如何反应？” “父皇起初越听脸色越青，后来更是听到刘御史以身担责之时倒是缓了一下。” “然后呢？”赵钰焦急地追问道。 “然后左尚书发言劝谏父皇道：当年文大儒为国之大义舍其身儒道忠信，领百官劝蜀王退位让禅陛下才得以登基，而后天和八年大儒不幸故去，只遗鸿雪一孙，与五公主结为琴瑟之好，并无子嗣。可如今驸马身陷牢中，天下之人必定议论纷纷，无端揣测。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陛下您还是将驸马罪行公知天下，以免让陛下蒙受不白之冤啊！” “之后呢？父皇有没有说？”赵钰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秦子赵也竖起耳朵，静静听那七皇子继续说道。 “父皇沉吟了一会，简短地说了句‘：驸马与宫女私通，已被秦子赵定罪！’，说完便拂袖离去了！只留下群臣面面厮觑，那刘御史更是尴尬无比，看得我也笑了！” 突然，一阵‘啪啪啪’的声音响起。 “有趣，有趣！原本是一个忠肝义胆，好友舍命相救的故事，那刘御史却是人算不如天算！文守仁舍忠取义，天下学子早就当他作圣人，那刘御史还以为他这么一说便能天下闻名！没想到如今却变成了那刘御史救的是一个好色yin贼，真是太有趣了！”七皇子话音刚落，那茶桌之上的女孩便跳了下来，笑脸如花，拍手称道。 ‘噌’，银剑出鞘！ 却是那赵钰拔剑指着那芸儿，霜脸如冰：“你再说我夫君坏话，休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啧，做了还不让说！要怪就怪这个将你夫君投入天牢的神探大人吧！”那芸儿丝毫不在意，用玉指将喉咙的剑移开，扫了秦子赵一眼说道。 “……”秦子赵这下彻底看出来了，这小姑娘就是一个惹祸精！ 看到五公主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秦子赵‘咳咳’两声，说道：“此事必定还有后续，我们还是先各尽其责吧！七殿下，麻烦你帮忙先结单，再见！” 说着，急急忙忙地开门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