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公主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 终于远离了鱼玄宫，走出宫门，回头看到丛丛朱红宫殿被如银纱般月色铺盖，出了一身冷汗的秦子赵长舒一口气，今晚能捡回一条小命实在是值得庆幸。 不过为了自己的下半身幸福，出宫之后要不要去秦怡楼买个小清倌好好养成，以便传宗接代？ 就在秦子赵暗自臆yin之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踏踏踏踏’，眨眼之间就由远而近，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见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马背上一身红影如那天边火烧流云，待到近处一看，竟是一位英姿飒爽地女子。女子明眸皓齿，面若寒霜，她冷冷地扫了站在宫门旁边的秦子赵一眼，道：“你便是那秦子赵？” 看到眼前这位女子冷酷面庞下犹如火山爆发前涌动的愤怒，秦子赵机智地摇头道：“我是路过打酱油的。不认识什么秦子赵。”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这时，一名小公公跑了出来，喘着气，拿出两个盒子对秦子赵说道：“秦神探，这是陛下赏给你的百年人参和百年朱果，请收下吧。” 咳咳，秦子赵在女子冷冷注视中接过人参朱果，拜谢道：“替我谢谢陛下他老人家，后会有期。” 说着，他扭头转身就跑。 可是，还未等他跑出两步，秦子赵顿时脚下一空，回头却发现他已经被人抓着后领提了起来，而提他的人正是那红衣如火的女子。 “五公主，万万不可。”这时，小公公和宫门的侍卫出声阻止道。 “哼，走开，否则别怪我这御剑不认人！”女子冷喝一声，毫不费力地提溜着秦子赵走进了皇宫。 唉，又回来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出去，自己怎么这么衰啊！秦子赵在心底不住地哀怨。 可是这世界的人也太怪力了吧。百米能跑五秒多，拉弓能拉十石弓，极限跳高能跳六米多高。就差没有内力，否则就成了个武侠剧了！ 就在秦子赵认命地胡思乱想之际，女子一路疾走就走到了鱼玄宫。 又回到刚才那个内屋，‘啪’地一下，秦子赵被五公主随手就扔在了地上，让刚刚受伤的秦子赵是伤上加伤。 还算七皇子有良心，见到秦子赵无力呻吟的惨状，连忙下来扶他到旁边休息。这时，皇帝怒喝一声：“简直胡闹！” “怎么胡闹？明明是这秦子赵胡编乱造，冤屈驸马。”五公主毫不示弱，昂起头，露出雪白的玉颈，指着秦子赵说道。 “哼，连那宫女也认了。鸿雪还想抵赖？”老皇帝似乎对五公主有些无可奈何，只说了这么一句便闭口不言。 “驸马与我尚未圆房，又怎么会瞧上这小小宫女。”高傲公主鄙视的话语简直就是平底落炸雷，将堂内众人是炸得里焦外嫩，一时间都哑口无语。 秦子赵更是心如死灰，惨了惨了，听到这等秘闻，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住了啊。想到这，他忍不住往墙角里缩了缩。 “钰儿，你说的都是真的？”这时，一个贵妇由侍女搀扶着走了进来。 “娘，这当然是真的。钰儿何曾向您撒过半句慌？”五公主连忙上前，把贵妇扶上了玉毯。 “荒唐！真是荒唐！”贵妇举起手掌欲扇五公主，却迟迟下不了手，最后一声哀叹，伏在玉案上默默垂泪。 这时，五公主环视堂中，看到秦子赵靠着一根柱子在装死。她走了过来，拔出银剑指着秦子赵一怼，伶俐的剑尖顿时抵住了他的喉咙，说：“我问你，到底是谁干的？” “不是我干的。”感受到颈部传来的微微寒意，秦子赵下意识地举手作投降状，回答道。 ‘嘻嘻’，旁边没良心的七皇子竟然在这时候笑了。 这时，大慈大悲的皇帝终于出声了，声音低沉地喝了一声：“钰儿，你还在胡闹？来人，把她的御剑给我收了。” 被收了御剑的五公主终于没法发飙，只能陪她的娘亲李贵妃在一旁生气。 这时，故事的主人公，案件的主要嫌疑人终于被押至此屋。看到这文鸿雪翩翩若风地走了进来，秦子赵也不得不感叹，原来古代谦谦君子真的能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这文鸿雪言行举止处处合礼，时时流露出一种温文儒雅。简单点来说，就是贵族气质！ 而这种气质，正是同样帅的秦子赵缺少的，所以两人一站一块，秦子赵就稍逊一筹，落于下风。 “叩见陛下，诸位娘娘。”文鸿雪单膝跪地，声音温和地说道。 “夫君，你快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五公主看见心上人，连忙着急地说道。 倒是文鸿雪不紧不慢，慢悠悠地说道：“令公主失望了，那个宫女的孩子，的确是我的！” “为什么？”五公主闻言，如遭雷殛，凄厉地问道。 “是我见色起意。”文鸿雪惭愧地低下头。 “大胆文鸿雪，你可知罪？”皇帝这时彻底愤怒了，拿起手边的一只酒壶就砸向文鸿雪。 ‘砰’，壶碎落地，文鸿雪额头也流下了赤红的鲜血。 虽然被砸破了头，但文鸿雪依然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拜倒在地上，道：“臣，知罪，罪该万死。” “拉出去斩了！”皇帝大手一挥，怒喝道。 顿时，一队身穿盔甲，手执利刃的侍卫走了进来，拖起文鸿雪就往外走。 “不要！父皇！你要杀死他就先杀死我！”五公主一把跪在皇帝面前，拿起地上的酒壶碎片，横在了自己玉颈之上。 秦子赵一听这一句顿时觉得腮帮子一酸。果然，爱情都是琼瑶剧。 这时，几位贵妃娘娘也出声劝到。 “陛下，钰儿已经够苦了，你又何苦再为难她！”这是李贵妃泪眼潺潺，娇声说道。 “陛下，三思啊。”这是声如黄莺的赵贵妃脆声道。 “陛下，文家就剩这么一颗独苗，再绝了后，怕是天下读书人有些争议啊。”这是酥人骨头的凌贵妃柔声劝到。 而那始终端庄的皇后并未出声，似乎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是专心地替老皇帝捏着肩膀。 老皇帝胸口几经起伏，看着眼前倔强的女儿，最后叹了一声，说道：“钰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秦子赵作为局外人看着这一幕精彩的宫廷大戏，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秦子赵开始默默回想。 对了！男女主角没有对过戏！女主角宫女虽然从始至终都深情款款地看着男主角，可男主角从进门到现在却连眼尾都没有扫过宫女一眼。 试问一个男子，夺走了一个女子的第一次，这女子还怀了他的孩子。见面了，至少有些温情在里头。可是如今，这文鸿雪就快被拉出去斩了，都不曾看向宫女一眼！ 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不会是……我猜错了吧？难道这件事真的不上文鸿雪做的？可看那宫女的反应，秦子赵自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难道……还有这么一个可能？ 那就是存在第三个人！实际上，那个人才是宫女肚子里孩子的亲爹，可宫女却误认为文鸿雪是孩子亲爹，而文鸿雪如今又不反驳。这只能说明，文鸿雪是给人背黑锅，当接盘侠的！！ 秦子赵这么一想，顿时又是出了一身冷汗。 要讲出来吗？怕是文鸿雪不用死了，秦子赵他就被按一个欺君的罪名五马分尸了。 可是不讲？那文鸿雪死后，这五公主以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肯定要送自己下地狱给文鸿雪陪葬！这种被爱恨情仇蒙蔽的痴男怨女绝对是疯子！ 那该如何是好？秦子赵又是一顿纠结。 “秦子赵，上前来，朕来问你，按我大楚律例，该如何判决。”这时，老皇帝突然点名问道。 靠，怎么火就突然烧到我这里来了！ 倒霉的秦子赵看了看愤怒的五公主，微带笑意的文鸿雪，忧愁的凌贵妃，看好戏的赵贵妃，面露哀求之意的李贵妃，还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皇后。 最后他又瞧了瞧老皇，发现老皇帝的脸上有哀伤，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迷茫。 这下秦子赵懵逼了。他是能看懂微表情，可是这一屋子的人，他哪个都得罪不起啊！这让他怎么说？ “怎么，你不知道？”老皇帝见他不说话，追问道。 “额，按律例，jian、夫去势为阉人，yin、妇裸衣游街，后两人浸猪笼……”说道这里，秦子赵抬头看了看众人，发现众人脸上似乎有些不悦，他连忙继续说道：“可现在宫女腹中已有胎儿，可算作另外一人，与律文所述‘将yin、妇一人裸衣游街’相悖，可等宫女流产或顺利产子之后再行游街，至于jian、夫，吏部曾言，这宫中太监繁杂臃肿，每年耗费内努甚多，已成弊政，可将这位驸马暂且收入天牢，等哪天太监缺人再行去势之刑。” 这下秦子赵算是急智顿生，硬生生给他拐了一个弯过来。文鸿雪，不想让他死，就让他在天牢里好好呆着，等哪天天下大赦放出来，想要他死，天牢有的是躲猫猫的地方。宫女，想要她死就把她的孩子流产了，秘密处理，不想让她死，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随便安排一处地方给她养老算了。 此言一出，众位贵妃都满意了，看向了依然黑着脸的老皇帝。 老皇帝看了眼依然和他对视，大有一言不合就割喉的五公主，无奈地说了句：“车船店脚衙，真是无罪也该杀啊！夜深了，散了吧，至于他们两个，先收入天牢，日后再算。” 众人领旨告退。 ………… 秦子赵跟随着七皇子走出了宫门，对着天上的月亮，满意地伸了一个懒腰，又活下来了，真是不容易啊！ “你可真厉害！”这时，七皇子赵侻出口说道。 “那当然。”秦子赵还以为他在说自己神乎其神的观察本领和巧舌如簧的本事，甚是得意地说道。 “呵呵，我是说你得罪人的功夫。就一个晚上，公主、内监你都一并得罪了，真是佩服，佩服。” 秦子赵一听，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对啊！自己那番话不就是说有些太监是多余的吗？人家都割了自己的宝贝，舍弃掉自己下半身的幸福进宫了？你还逼着他们下岗，这种仇恨简直就如断人财路，杀人父母，霸其妻子，挖其祖坟！这天大的仇恨是没法解了！ 顿时，秦子赵一阵灰心丧气。 这时，七皇子又在他的耳边说道：“你的另一个仇人来了，我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上轿离开。 还未等秦子赵回过神来，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然后他就飞了起来。 果然，是那个红衣如火的五公主。 秦子赵被她提着后领，而她座下骏马如的卢飞快，灌了他一口的风，让他的话断断续续地飘散在空气之中。 “救……命……啊，公主……觊觎……俊男……美……色……强抢……俊……男……啊，来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