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文昊杰番外5
坐在长桌的一端，郭亚楠不自然地扯了一下身上的裙子，这是她第一次穿TM的小礼服，有点担心自己娇小的身材撑不起这高端定制的品牌。 “主食吃羊排可以吗？”长桌的另一端，文昊杰正在和侍应点菜。 “没、没问题，我什么都吃的。”郭亚楠继续绞着裙角，努力回想，文昊杰明明只是说顺便吃个晚饭，怎么就变成这种富贵得吓死人的烛光晚餐了？ 点好了菜，文昊杰也没有理会郭亚楠，自顾自地喝起了餐前酒。 郭亚楠苦恼地撅着嘴，文昊杰到底什么意思？忽然带她到TM的体验店选了一身隆重的礼服，又带她到六星级酒店的高档西餐厅里包了一个房间，可坐下又不说话。 话说她昨晚已经在公寓过了一晚，今晚要睡哪里还没有着落。如今打扮成这样，更加不能回家了，被妈看见还不坐实了被包养的罪名。 “咳，一直没有问过你，来昊天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文昊杰其实一直在装深沉，心里在不断地找话题。本想问问郭亚楠昨晚为什么有家不归，可又怕提起她的心事，惹她伤感。又想问问她最近工作怎样，可转念一想发现郭亚楠最近都在为自己的事奔走，实在说不上有什么工作进展，问了只会惹得两人尴尬。 绞尽脑汁，文昊杰才终于想到一个比较安全的话题：聊聊以前的工作。 郭亚楠明显有点跟不上节奏，没有多想便如实回答。“我毕业以后在旅行社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才辞职到昊天应聘做前台的。” “旅行社？”文昊杰倒是没有想到，郭亚楠的前职业居然是给旅行社工作，怪不得她敢只身一人去到土耳其寻他。 “嗯，我是导游。本来这工作挺好的，可以走南闯北到处见识，可是由于编制的原因，我只是个临时工，保险什么的也买不上，如果工作中出了什么意外，很没有保障。为了不让我妈担心，后来便索性换一份写字楼的工作。” 郭亚楠神色如常，可文昊杰听了却不禁心疼。根据他的调查，郭亚楠高中时的学业是不错的，如果不是因为高三那年父母离异受了影响，考上一线本科的热门专业不成问题，哪里需要屈居做一个前台。 郭亚楠被文昊杰复杂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然，难道自己话太多了，文昊杰不喜欢？也是，人家只是随口找话题，自己就想审讯一样什么都招供了，真是丢死人。 发现郭亚楠前一秒才津津有味地说起自己的工作经历，下一秒又莫名其妙低落了，文昊杰摸不着头脑。其实他想听她继续说点什么的，自己不善于找话题，有一个自带聊天模式的人在旁，省心不少。 记得那时候在土耳其，郭亚楠就总是跟在自己身后说个不停，怎么今晚忽然安静了呢？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文昊杰实在搜索不出别的话题，只好又问道：“你今晚准备怎么办？” 郭亚楠正在喝着橙汁，一听便紧张地抓紧了杯子。“副总你放心，我今晚会搬到酒店去，不会再打扰你的。昨晚，呃还有前天晚上，谢谢你收留我。” 文昊杰皱起了眉头，他并没有赶她离开的意思，可现在要怎么解释呢？这个时候，侍应开始上菜了，文昊杰没有想到好的借口，只好默默吃东西。 包厢里又是一阵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的杯碟刀叉碰撞的声响，郭亚楠整个背部都是僵硬的，这顿饭吃得真费劲。 好不容易结束了晚餐，郭亚楠想，要不一会儿向丁雨曦借点钱找个快捷酒店住一段时间吧，等她面试了新工作，应该很快就可以把钱还上了。 就在她以为文昊杰吃完饭就会回公寓的时候，文昊杰却搂着她的肩，把她带到了一个表演的剧院里。 他们吃饭的酒店，定位是悠闲娱乐，所以配套有一个剧场，每月邀请知名的表演团队来压场，吸引住客。 郭亚楠被文昊杰带到剧场这里，发现整个剧场只有他们两个观众，可是舞台上已经有灯光和背景，显然是准备有一场表演。 两人坐到了剧场的最佳观看座位上，舞台上的表演就开始了。今天上映的是一部都市题材的轻松舞台剧，故事的主角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话剧用夸张幽默的手法，把一个平凡人的工作、家庭、人生的喜与悲，搬上了舞台。 意义虽然深刻，故事倒很好理解，演员的表演也精湛。郭亚楠想，文昊杰应该是包场了，也许是一个人看觉得无聊，所以才拉她过来作陪吧。既然不用自己掏钱，郭亚楠也不多想，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来。 就在话剧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阵喧闹打断了郭亚楠观看的情绪。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正向他们靠近，郭亚楠回过身，猛然发现竟然是潘守光和周春红，由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人带着进来。 她大吃一惊，以为周春红又来闹事，慌张地转头看向文昊杰，生怕打扰了他惹他生气，可却他像没事一样，一直专注地看着舞台的方向。 郭亚楠大感不解，这时周春红两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而周春红更是一下扑倒了她的脚边，扶着她的小腿，断断续续地哀求了起来。 “亚楠，呜……是阿姨错了，不该在你mama面前乱嚼舌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求你放过我们吧。” 郭亚楠听得一头雾水，疑惑地看向文昊杰。文昊杰依然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慢悠悠地开口：“你看着办，想怎么处理由你决定。” 这话是对自己说的？郭亚楠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大人不计小人过？”她沉声问着周春红。 周春红这一天经历了天堂到地狱的遭遇，本来就没有多坚强的意志，早就会被摧毁得一干二净，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文昊杰，才说到：“我……我和你爸被债主逼得紧了，有人……有人介绍了一个老板，说可以高利息借我们一笔钱应急。 我们正好收到内部消息，有一只股今天会大涨，于是……咳，就把借来的钱拿去股市里，以为很快就可以翻本了。可谁知道……” “结果你们连那笔钱也亏了？”郭亚楠皱着眉，这个女人是有多蠢，才会借高利贷去炒股。 “亚楠，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现在厂房已经被银行查封清盘了，房子很快也会被拍卖。亚馨……亚馨被那个高利贷抓走了说要抵债……哇……亚楠，你高抬贵手吧，亚馨现在还不知道被那人怎样了。” 周春红越说越激动，抱着郭亚楠的腿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潘守光也在一旁，低声下气地哀求着，让郭亚楠放过他们。 “你们借高利贷，和我有什么关系，什么叫让我放过你们？”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但是郭亚楠还是不太相信，这些难道是文昊杰的手笔？ “你不用装了！那个借高利贷的老板说了，想要救亚馨就来这里求你。还不是你仗着有人撑腰，故意设的陷阱吗，你现在应该满意了吧。” 周春红这人沉不住气，刚才还装得痛改前非，可终究心里是看不起郭亚楠的，不顾潘守光拼命阻止，把不该说的也说了。 郭亚楠嗤笑，既然这人口服心不服，那她也不需要发善心。她老早就有一种报复心理，想着有一天飞黄腾达了，一定替母亲出一口恶气，现在总算是等到了机会。 “我可没有用枪指着你去借高利贷。你们原本的债务，只要把家具厂卖了，就足够偿还。是你们贪得无厌受不住诱惑，就算是我设的陷阱，也是你们活该。” 郭亚楠说完，没有再看周春红和潘守光一眼，继续看起了舞台剧。文昊杰手轻轻一扬，那个黑色西装的人就把周春红两人拎走了。 剧场又恢复了安静，只有台上的演员的高声对白。郭亚楠沉默了一刻，轻声发问：“为什么这么做？” “想做就做咯。”文昊杰眼皮垂了一下，很快又把一股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掩藏起来。 “谢谢。只是这个人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还。”郭亚楠咬着唇，内心忐忑。之前因为照片的事，给文昊杰当跑腿，她心里并没有什么负担，毕竟起因不是她的私事。可现在的性质完全不同，文昊杰这样大费周章为她出气，她怎么能不诚惶诚恐。 “那你觉得，应该拿什么还？”文昊杰面无表情地问题抛回给她，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深意。 郭亚楠紧张得手心出汗，她怎么觉得，自从昨晚在公寓过了一夜，她和文昊杰的关系就变得很怪异。 郭亚楠默不出声，这时文昊杰的手机响起。 “喂，嗯，知道了。”简短得让人听不出内容的通话结束，文昊杰挂上电话忽然站起身。 “我有点事今晚不回公寓了，你自己回去可以吗？” “哦，可以的。”郭亚楠还没反应过来，就随口应着。 “那你看完表演再回去吧，酒店大堂会有车送你。”说完，文昊杰大步地离开。 郭亚楠松了一口气，幸好文昊杰有事走了，刚才的问题她真不知怎么回答。咦？他今晚不在公寓，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再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