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四章 到底吃了啥
想到这里,申宏泰当即便一个瞬移,赶到了徒弟的洞府中,哪知道他刚一出现,身边波纹荡漾,樊晓竹和南宫正云竟也同时来临,三位宗主愕然互视,大眼瞪着小眼一齐愣在了那里。 可见在林凡“失踪”后,每日都关注这里的绝不只有大师傅,二师傅和三师傅尽管也不相信,徒弟今天就会回家,仍习惯性地以神识探察了他的洞府。 被三道强悍而又熟悉的神识,在身上来回扫过了数遍,林凡其实早已经醒来,但他显然不能表现出半点异样。开什么玩笑,筑基小修能感应到元婴大能的神识探察,不被当作活标本解剖研究才怪。 直到识海中响起一声闷哼,林凡才装作被吓了一大跳,赶紧蹦了起来往外跑,暗地里下定决心,晋至元婴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在洞府中布下封锁空间的法阵,绝不让任何人再以瞬移随意来往! 本来就是嘛,谁愿意自己家里如同菜市场,外人能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毫无隐私可言不说,万一是心怀叵测之辈,只怕在睡梦中被摘走了脑袋,还不知道是哪边来的风。 但这个念头只能在脑海中过过而已,表面上林凡却装出惊喜莫名的模样,便要跪倒在地向三位师尊请安问好。 依照以往的惯例,像日常请安这种小事,师傅们一般不会让徒弟行如此大礼,定会以法力阻止林凡拜下去,谁成想这次却无一人出手,任凭一个毫无防备的戏子,破麻袋样地重重摔在地上。 林凡当即跌了个七荤八素,却只能就势匍匐在地,以示对师傅的崇敬:“弟子拜见师尊。”怎料等了半天不见回应,竟没有一位师傅开口叫他起来。 某人心里顿时敲起了爵士鼓,暗想这次糟了,没打招呼消失了一个月,这三位有了数年前的惨痛教训,定然急得够呛,可您们哪知道小爷的苦衷嘛! 刚想抬头偷偷瞄一眼师尊的脸色,一张皱巴巴的槐树皮,已忽然出现在面前,把林凡吓了一哆嗦,赶紧低下头藏起了贼眉鼠眼的恶心嘴脸。 申宏泰面带愉悦的微笑,曲起中指在小伙后脑上轻轻敲了敲:“哟,这不是老夫的乖徒弟吗?啥时候回来的呀,怎么不去向师尊请安,反倒要老夫来看你?” “呃……弟子昨夜刚回来,本想着睡醒后就去……”被三只老虎恶狠狠地盯着,林凡虽然为师尊的关爱感到心暖,但此刻面临着如同三座大山的无形压力,只得发出蚊蚋般的声音妄图狡辩。 其实小伙的真实想法,是今晨先去外界逛一圈露个面,然后窜到龙老那里,再扛回一面护身的大旗,最快也要明日才去跟师傅销假,却万万没想到三位宗主如此心急,一大早便来抓了个现行。 林凡还真没有猜错,师傅们此次任由他跪拜,又没有叫弟子免礼,正是恼怒这货把元婴修士当傻瓜糊弄,害长辈们白白担心。 不过看此子姿态放得这样低,到底还是面慈心善的樊晓竹最疼徒弟,不忍看他一直五体投地趴在那里,原本紧绷着的脸色一缓:“好了,起来说话吧。” 闻言林凡松了一口气,刚要抬头起身,脑瓜顶上却重重挨了一记爆栗,随即大师傅的惊天怒吼,便炸雷般在他耳边响起:“不许起来!跪着回话!” 跪着回话?当小爷傻呀!无耻的贱人眼珠一转……“啊——”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嚎,震得石壁上的细小颗粒簌簌掉落,林凡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在地上左右翻滚作痛苦万分状。 果然不出所料,悲情牌一出效果可说是立竿见影,“老申!你这是做什么,孩子要慢慢教,怎能张口就骂抬手就打?竟还下此狠手,敲坏了如何是好?” 正是二师傅又跳了出来,一把拖开恶徒为弟子鸣不平,与此同时三师傅也轻叹一声,以法力将林凡扶了起来。 “体修的脑袋怎会那么不经打?我告诉你老二,还有老三,这小子就是会装,你们别总被他骗了!这还是轻的,若依着老夫的脾气,我……”申宏泰却冷笑一声,兀自不依不饶。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还想打死他不成?再动手试试,信不信本座剁了你的手指头!” 眼见爱徒受尽委屈瘪着小嘴,眼眶通红差点落泪的凄凉模样,本就脾气火爆的南宫宗主,竟没由来的心里一疼,冲着申老怪便是一通大吼。 南宫正云与樊晓竹一样,都对林凡所展现出来的天资惊为天人,开玩笑,接触剑道和丹道仅仅一年,便达到了筑基阶段的极致,这样的徒弟百般呵护还来不及,哪能任由这个老神经病糟蹋! 尤其是见识了林凡在宗门大战时,御剑碾压一切筑基修士的盖世风采,更令剑宗宗主欣赏到了骨子里,已隐隐将其当作了亲儿子般看待,谁叫他们两口子至今膝下无后哩? 况且自古便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丹师之间对待同道高手,只会惺惺相惜相互吹捧,而在向往铁血生涯的剑修思维里,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服气,要么老子一剑捅死你,要么死在你丫的剑下。 而林凡祭出飞剑时,那种一剑在手睥睨天下的无敌气概,正是南宫正云最看重的东西,此刻这个老匹夫竟然当着他的面,对一朵纯洁的小白花施暴,怎不令三师傅怒发冲冠? 也不能怪樊宗主与南宫宗主护短,因为《论演员的自我修养》这部天阶功法,林凡早已完全悟透,成为了如同无名剑法一般的天赋神通。 所以在淳朴敦厚的二师尊,以及一根脑筋的三师傅面前,某人一直是以乖宝宝的形象出现,唯有一个同样极不要脸的老混蛋,才能看透这厮的本质。 不过见南宫正云动了真怒,申老怪倒也不敢再呲毛,正云小子修为虽是元婴中期,战力却强得一塌糊涂,说要剁掉他一根手指头,就保证不会只切一半。 因此申宏泰只得冷哼一声借坡下驴:“今日有老二和老三替你求情,老夫便先饶了你,倘若再有下次,谁也保不住你!” 语气虽然十分严厉,但明显也没有真个生气,废话,邋遢老头只是痛恨这厮会装逼,若论对徒弟的栽培,他才是三位师尊当中,付出最多心血的那个人。
申宗主不仅把林凡引见给龙老,将他送入了阵道的无上殿堂,还违背祖训私相授受,秘传了弟子天师觉迷图。 凭借装可怜逃过一劫,林凡低眉顺耳地躬身应是,一场闹剧就此拉上帷幕,三位师尊在石凳上坐下,盯着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片刻后不约而同交换了一下视线,都读出了对方眼底那一丝隐晦的笑意。 既然前奏已经演完,接下来就该大戏开锣了,申宏泰重重干咳一声:“说说吧,这一个月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没有报备私自离宗,惹出了多大的麻烦?整个无极殿和刑堂都在满世界找你!” 林凡低头看着鼻尖,右脚轻轻地前后挪动,如果再用双手揉搓衣角,活脱脱就是一个做错了事,为求得长辈原谅而撒娇的小女娃:“弟子……弟子本想出去散散心就回来,谁知……” 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等着师傅接话追问,哪成想竟没有一个人做声,樊晓竹还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套行头泡起了功夫茶。 在洞悉了一切的老狐狸眼里,这等小把戏能蒙得了谁?三位宗门没有第一时间便揭穿林凡,只是为了验证昨天的猜测对不对。 没法子,既然配角们都不搭理自己,林凡只好一个人继续唱着独角戏:“谁知弟子无意中发现了……” “无意中发现了一枚灵果,你又不认得是何物,好奇下一口吞了进去,于是便一步迈入了筑基后期,对不对?”南宫正云接过话头后,好整以暇地呡了一口茶,连看都没看林凡一眼。 “不对不对,应该是一株灵药,只有灵药才能具备如此功效,让人在一个月内修为猛涨。”申宏泰放下茶杯摆了摆手,表示不认同老三的说法。 “你白痴啊,他本身便研习过草木经,师尊又是丹道大能,如果樊宗主追问是什么灵药,那不就穿帮了?”三师尊把眼睛一瞪,与大师尊打起了擂台。 “不是说了不认识吗?一问三不知岂不干脆?” “作为一名丹童,即便不认识灵药,也能描述出外貌和气味吧?这明显就是一个天大的破绽,还是说吃了一颗灵果为好。” “那照你的说法,不认识果子总该认识果树吧,如果老樊要他带路去找那棵树,又该如何是好?” “唉……”樊晓竹发出一声长叹,止住了还待争辩的三师傅:“都怪正云太心急,你等他自己把答案说出来嘛,何苦在这里徒劳地打嘴仗。” 南宫正云抬手一拍脑门连连告罪:“真是不好意思,这倒是怨本座思虑欠佳。”随即笑吟吟地转向了林凡:“好吧,还是请你来告诉我们,你到底吃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