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互惠双赢
如此想来，思曼和小雨对林凡没有告诉她们实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师命不可违，弟弟又不愿欺骗她们，两女只觉得开心，全无责怪之意。 思曼回味着林凡之前的话语，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林霸说是受师尊所逼，不学会炼丹不许出来，可能弟弟筑基只用了一年，剩下的时间都在学习炼丹，那么他既然已经下山…… 想到这里，思曼眼睛骤然一亮，看着林凡刚要说话，又强行咽了回去，因为林凡已经面带微笑，把茶几上的斗笠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取出了一个玉瓶放在上面。 类似于辟谷丹、凝气丹这种低级丹药，用瓷瓶盛装足矣，而林凡这次拿出来的却是玉质药瓶，其中代表的含义是什么，思曼与小雨自然心知肚明。 思曼强压下激动的心情，刚要抬手摄取，小雨本就在林凡身旁，竟已经迫不及待地捧在了手里，一溜烟跑回来递给了姑姑。 人族刻意控制筑基丹外流的数量，海族很难得到，也不知有多少凝气圆满的海族弟子，因为感悟不到凝气成液的意境无法筑基。 而思曼与林凡真心相交后，弟弟答应回去央求师尊，如果能够以海药炼制出筑基丹，会考虑卖给八宝斋一些，为此思曼一方面在挂念林凡，另外一个心思，便是为了筑基丹。 此刻见林凡拿出了一个玉瓶，两女怎会不知道，定是弟弟改良的新丹方，可以炼制出筑基丹，兼且说动了师尊，才会出现眼前的场景，也难怪小雨如此心急。 握着手里的玉瓶，思曼心潮澎湃，患得患失竟然有些不敢打开，最后在小雨的连声催促下，才手指微颤地揭开了瓶盖。 一股浓郁的丹香，立刻从玉瓶中蔓延出来，当即把思曼惊得目瞪口呆，身为八宝斋的堂把子，经过她手里的各类丹药，也记不清有过多少，早已经习惯了各种丹香。 可这股丹香如此清新，以思曼的眼界，立刻断定这枚丹药的品质，要远超寻常的筑基丹，而趴在她肩头的小雨，光是闻到这股丹香，便感觉体内的液态法力也变得活跃。 思曼从玉瓶中倾倒出丹药，顿时瞠目结舌陷入了呆滞状态，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绿色，竟然是绿色的筑基丹！这与那种绿色的凝气丹……” 随即对林凡背后的那位“师尊”，充满了高山仰止之情，她怎会看不出来，这两种丹药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海族修士虽然无法炼丹，但对炼丹的常识还是略知一二，每一位丹师虽然炼制丹药的过程一样，可手法却各有不同。 并且炼丹是以神识控制，而每一名修士的神识都有独特的印记，因此同一位丹师炼制出来的丹药，都蕴含着同一种气息。 林凡出售给八宝斋的凝气丹数以千计，对其上蕴含的神识气息，思曼早已印入了骨子里，这枚筑基丹刚一出现，她当即明白这是同一人炼制。 对此思曼早有预料，所以并不感到如何惊讶，她震惊的是林凡的师尊，竟能把相差一个品阶的丹药，炼制出同一个颜色！这意味着什么？ 那种绿色的凝气丹，之前思曼还以为只是灵气多了三成而已，但家族中的弟子服食后纷纷表示，其内蕴藏的丹毒，竟比黑红色的凝气丹足足少了七成！ 由此思曼便知道，当日不惜以金丹修为，结交好凝气二层的林凡，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因为她看到了家族崛起的希望。 虽然在筑基成功时，修士都有一次洗筋伐髓的机会，尽数排出凝气期积累的丹毒，可筑基以后呢？ 修士为了快速增进修为，不可避免地要借助丹药，只不过不能像凝气境那样，无节制的大量服食。 筑基修士拥有道台真火，服用一枚丹药后，只需以真火将丹毒炼化干净，即可再次服用丹药。 因此丹药中蕴藏的丹毒越少，越能节省炼化丹毒的时间，加快修炼的速度，如果这种绿色的筑基丹，也比黑紫色的筑基丹减少了七成丹毒，可想而知能提升多少修炼效率。 心念电闪间，思曼立刻就被美好的前景，给砸得头晕目眩，竟收好丹药站起身，向林凡深深一拜，吓得干弟弟赶紧往旁边一蹦，总算躲过了这个大礼。 “姐，你这是做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竟来折我的阳寿！” 林凡慌忙躲避的举动，又激起了两女一阵娇笑，思曼轻轻将垂落的秀发挽到耳后，因心情激动俏脸一片酡红，尽显其成熟风韵。 “林霸呀，我不是向你行礼，而是感谢你的师尊，前辈肯将筑基丹出售给海族，绝对当得起我如此大礼。” 林凡暗暗一撇嘴：那不还是冲小爷行礼？哪来的什么化神大能，这丹药根本就是小爷炼出来的！ “我回去跟师傅说了新丹方后，被狠狠揍了一顿，他说我太蠢，竟想出了用海药来炼丹的馊主意，如果将来两族交恶，海族只需断绝药草的供应，人族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思曼和小雨一阵沉默，她们都知道林凡说的是实情。人族的丹道大能，并非创造不出以海药为主的丹方，而是站在一族兴衰的立场考量，刻意放弃了这个选项。 海生药草的种类，虽然占到了苍岚界药草总量的七成，可都被海族牢牢把控，如果人族以海药为主大量炼制丹药，等于把命脉交到了海族手上。 现在市面上出现的海药，几乎全由海族提供，出于报复人族控制丹药的心理，不仅数量极为有限，而且价格高得离谱。 并且出售的大多是低阶药草，像林凡炼制筑基丹所需的中阶海药，不但比八宝斋贵了一倍，按照林凡的估算，整个坊市里的存货，最多只够炼制两百枚筑基丹。 这还是因为海边坊市，本就靠近海族的大本营，要是在苍岚大陆腹地，可想而知海药会多么稀缺。 林凡在刚刚学会炼丹后，便预见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才会顺着思曼的意思，刻意与八宝斋交好，并将大量的极品凝气丹卖给海族，以此来博取双方间的信任。 如今他连炼制筑基丹，所需的中阶海药尚且无法保障，若以后要炼制金丹期、乃至更后期的丹药，肯定要用到高阶的海生药草，没有八宝斋的鼎力支持，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林凡炼制筑基丹五百灵石一枚的成本，是他在八宝斋报价的基础上计算得来的，若在外间购买，则要一千块灵石一颗。 这对吝啬到骨子里的林凡来说，绝对是不可承受之重！更何况他就算有钱，也无法在人族店铺中，购买到炼丹所需的海量药草，因此说出这番话来意思只有一个：想要筑基丹，行，拿海药来换！ 见两女一副思索的神情，林凡明白目的已经达到，随即不再给她们添堵，抬手一指空茶杯，示意小雨满上。 “可是我知道，师傅生气是假的，其实心里挺高兴，他背地里依照我改良的丹方，不就炼制出了新的筑基丹？” 见林凡翘着二郎腿在那里得瑟，小雨撇了撇嘴，但还是过来替他把灵茶续满。 思曼显然比侄女想得深远多了，眼中闪过一缕精光，笑盈盈地看着林凡：“不愧是名师出高徒，竟能以海药改良丹方，炼制出如此高品质的筑基丹。” 林凡一仰头喝光了灵茶，砸吧砸吧嘴白眼一翻：“说什么胡话呢？这是照我的丹方炼制出来的吗？没有师傅再次改良，哪来的这种绿色筑基丹！” 轻轻吁出一口气，思曼这才放下心来，因为这个解释才合情合理，如果林凡能创出如此高品质的丹方，那还真如小雨所说：他不是人，是妖怪！ “弟弟，不知道令师答应每月供应我们多少？” “你当筑基丹是大白菜？师傅说了，每个月最多给你三颗，而且老头子被我烦得不行，违背人族达成的共识向异族出售筑基丹，所以材料要八宝斋负责提供。” 思曼顿时大喜过望，因为平常海族若要获取筑基丹，无不是从拍卖会上以高价竞拍得来，且数量极为稀少。 现在林凡的师尊答应，定期向八宝斋提供丹药，海族等于有了一个固定的来源渠道，而且数量远超思曼的预料。 按照她原先的估计，每月能有一枚进账便感到心满意足了，因为平日里八宝斋一年，也难得收购到一颗筑基丹。 在林凡之前的话语中，思曼已经认定，这肯定是林凡央求师尊，才为八宝斋争取到了这个数量，此刻对弟弟只有感激，又怎会不答应？ 在这桩交易中，思曼当然高兴，因为八宝斋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筑基丹；而林凡更加高兴，因为他不仅解决了收回成本的问题，还解决了日后海药的来源问题。 至此，林凡与八宝斋各取所需互惠双赢，当真是皆大欢喜，至于人族与海族之间的种族纷争，跟这两姐弟有半点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