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留在现场的血迹

    “最关键的是，没有在阿爸手上找到硝烟反应，证实了阿爸不是自杀。”

    “这么看来还是您说的黑哥的嫌疑最大。”难道魏凯真的没有猜错。

    老大摇了摇头：“黑哥也没有嫌疑。”

    “也是警方告诉您的？”现在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只有黑哥。

    “不是。”老大摇了摇头，“是我自己的判断。这样吧，明天我和他晚上有个饭局，如果你不介意，或者明天没有安排，你可以当面问他。”

    我有些吃惊为什么老大会主动提议去带我和黑哥碰面，不过既然明天的计划也是先摸清楚黑哥的底细，直接当面问清楚似乎比偷偷摸摸地揣测好得多：“真的可以么？”

    就像你每天睁开眼睛不知道今天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是惊喜还是灾难；命运也是一样，当你撬开他的大门，他却永远让你猜不出结局。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老大就带着我出去了，临走前魏凯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我没有理会他，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估计他一定以为我和老大告密了吧。算了，现在想要搞清楚到底是谁杀了他爷爷。走出大门的时候，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害怕么？”老大转过头问我。

    我摇摇头：“倒是不害怕，就是有些紧张，觉得有点对不起魏凯，像是人家当我是朋友，我拿着人家的秘密乱耍一样。有点肮脏的感觉。不过咱们俩这么早就出来，不是约得晚饭么？”

    “那是我们小的时候经常玩的一种游戏。”老大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知道的我阿爸特别聪明，小的时候有淘气，总想着跑出去玩，但是阿爸严厉啊，不让我们逃课，就想着抓我们，我们就故意约定一个假的时间，之后让阿爸抓我们的时候落空，我们会错开那个时间偷跑出去，这个习惯我们现在还留着呢。”

    “那你怎么知道是中午啊？”心灵感应？不过还好昨天我和老大说开了这个事情，如果按照未开给我的计划，估计今天绝对有要落空了。

    “那你觉得还有其他选择么？早饭？”老大抿着嘴笑看我。我不在说话，戴上耳机听歌，因为即将会面到呢人有可能是个杀人犯，让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我习惯性的摸着后槽牙。

    “我不知道未开始恩么和你描述的，但是黑哥人真的不坏。”老大在等红灯的时候转过头。

    “我只是有些紧张罢了，毕竟您口中的黑哥现已依旧最大。”

    老大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到了你就知道了。”

    当老大带着我来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我还是非常尴尬：“一会儿见面的时候我应该叫他什么》黑叔叔？”

    老大拍了一下脑门：“啊，我忘了，不过没关系，你叫他黑叔叔完全没问题，他人很随和。”老大说完兀自笑了起来。

    “随和到能开枪杀人，我也不是很理解。”

    老大拍了拍我肩膀：“我说啦，她不可能杀人的。”

    我真好奇老大为什么能这么肯定的告诉我他口中的黑哥不可能是杀人犯的时候，我听见身后的门被推开了，我下意识的回头，看见一个挺魁梧的男人向我们走了过来，他的一直袖管空空的。

    他径直走到我们对面，拉开了椅子：“好久不见！”他把手放到了桌子上，其实如果不是他坐在了我们对面，我不认为他是老大要带我见的人。他不黑，可以说还挺白的，虽说浓眉大眼，但是看起来很斯文，有点像混血儿。他眨了眨眼睛，没等老大说话，就微笑着转过头问我：“你是那个孩子吧？”

    唉？我不明白他这么问的意思，就把目光转向了老大。因为对方的气场太过强大，当时的我完全不敢和他产生眼神上的交流，我下意识的把头低了下去。

    老大在桌子下面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之后和对面的男人打招呼：“好久不见，黑哥，这是晓智，你应该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她是第一次和我出来，你别吓她。”

    对方似乎有些不高兴：“胆子太小了，和他爸爸一点都不像。”

    我爸爸？他认识晓智的爸爸？我猛然间抬起头看着他，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你认识他？”

    对面的男人突然咧嘴笑了：“不仅认识，还是很好的朋友呢，看见我这边没了的胳膊么？和你老爸的事情有关呢。”他指了指另一边空了的袖管。

    “黑哥！”老大说道，“有些话最好别说。”

    “你好没告诉她？”黑哥听到老大阻止他，还是挺诧异的，“我还以为你早告诉她了呢，所以你今天带他来是干什么的？”

    难道我需要知道什么吗？我奇怪的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老大看起来特别金行，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在刻意隐瞒的事情和小志的父母死亡有关。还有他为什么说他的断臂和晓智的父亲有关系，他们之间曾经生过什么矛盾么？

    “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她那些事情的，不过现在还不行。今天我带她来这里是为了和你问清楚阿爸的事情。”老大转移了话题。

    “你也认为是我傻了阿爸？你觉得我有那个能力么？”黑哥靠在椅背上，从她的表情明显看出不开心。

    “但是唯一有嫌疑的人就是你。”老大示意服务员先不要进包间。

    黑哥瞟了老大一眼，随着身边看起来像是保镖的人耳语了几句之后，待他离开了包间之后，抬头看着老大说道：“我希望你也出去。你放心，不会对这个孩子做什么，有些事情，我想我和他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老大没有对他的提议，离开之前到时特意嘱咐了一句，让他注意有些话是绝对不饿能瞎说的。之后又拍了拍我肩膀，让我想问什么尽快去问，他只给我们十五分钟的时间，以后绝对不可以再好奇这件事情。

    我耸了耸肩，假装胆子很大的样子。

    现在包间里就剩下我和对面的独臂男人，我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果汁掩饰自己的害怕。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了十几秒钟之后才小声说道：“太像了。”

    “什么？”我没太听清他的话。

    男人乐呵呵地说道：“我说你和你爸爸长得太像了。小的时候只是还没有这么明显，长大之后简直太像了。”

    “您刚才一直在说我爸爸的父亲，而且你说你的胳膊，我的意思是说，你和我爸爸人生过矛盾么？”再知道他和晓智父亲之间存在某种联系之后，其实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晓智的身世上，我有预感晓智的身世很有可能和班阙对她莫名其妙的怨恨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

    黑哥笑了一下：“这个，刚才博简不是说了么，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好了，不说废话了，至于我们阿爸的事情，你想问些什么？”

    “你还管他叫阿爸？”我有些惊奇，在魏凯昨天给我讲的故事当中，我一直认为对面的男人应该是对他爷爷有着很深的愤怒，但是听男人的语气，竟然还听出一些亲切来。

    “对啊，他把我养大，我当然要叫他阿爸。不过至于他打死我亲生父亲的事情，我当然也很生气了，所以我负气离开了这里，最近才又回来。不过我刚回来就赶上阿爸出事了。”男人的表情有些遗憾，还夹带着一点点没有掩饰好的悲伤。

    “可是那天有保安看见你和老爷子一起进到小区，之后又看见你一个人离开。”我回忆这老大和我说的那些警方找到的证词和证据。

    “可是你可以问问我走的时候身上有没有血迹，你看到我的情况了，我开不了车，只能走出大门，他如果看长眼睛的话，就应该看得出来我一身清白。”男人的眼神突然如鹰般的尖锐起来。

    “您能使枪么？”我记得老大只给我们留了5分钟的对话时间，所以我直截了当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男人愣了一下，但还是挺诚实的点了头：“没有问题，虽然废的是右臂，但是十年了，早就变成左撇子了。”那人还夸张的在我面前那右手灵活的转了一下筷子。

    “筷子不要拿的特别远。”我不知道怎么突然说了老大常说的那句话。男人悻悻地放下了筷子：“怎么和阿爸说的话一样。”我这才知道原来老大一直对我们说的话也是他阿爸从小教育他的话。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想笑。

    “笑什么？”男人问我。

    “没什么。”我摇摇头，“你知道你阿爸是被人用枪从身后射穿心脏致死的。我想凶手起码要能够熟练的使用枪械，因为只在她身上现了三个弹孔，其中一个还直窜心脏，说明凶手的具备专业的射击知识，应该是能够一击毙命的，但是却多打了两枪，就像是故意在误导人凶手的设计手法不怎么样一样。但是这种做法如同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反倒显示出了男人的目的。”

    男人闻言又笑了起来；“哈哈，有意思的判断，起码比那个一直躲在楼上的小鬼要聪明得多。”

    躲在楼上的小鬼？他知道魏凯当天藏在楼上的衣帽间里？我有些惊恐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但他只是冲我摆了摆手，若无其事地说：“啊，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了，但是和我没有关系不是么。不过既然刚才你头头是道地分析了那么多，我再告诉你一些更为专业的信息。先，我承认我枪法不错，一击毙命的事情，尤其是在对方静止不动的情况下会更加容易。但是在对手就在我对面的时候搞背后偷袭不像是我的风格，更何况，当时站在我对面的是我的阿爸，又在大的仇恨，我下不了手杀他。好了我为自己辩解完了，现在我们来说一下你忽略的事情。我不知道博简有没有给你讲过尸检报告上面的细节。因为是我阿爸的事情，我也有关注案件的进展。不，应该说我一直都知道答案，但是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不饿能干涉。不过他有和你讲过现场的血液喷神情况，和在阿坝身上的硝烟反应。”

    我摇了摇头：“可能说了，但是我可能没有太注意，能不能在和我说一遍？”

    他点了点头：“先是当时现场的喷溅反应。选我要声明的是，听到枪响的时候我并不在屋里，或者说我一开始并没有进屋。”

    “那就是说当时现场除了你还有另外一个人？”我才想着男人的言外之意。

    男人微微笑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明确给我答案：“警方把血液的喷溅痕迹照了下来。其实案现场挺特殊的，我是说那个小鬼家里的情况，他应该告诉过你，他父母离婚的时候简直是把家里只恰当呢东西能破坏的都破坏了吧？所以当时的客厅里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的，血液只恩那个喷溅在墙上、天花板和地板上。这些地方的材质都是不容易扩散的，所以只能留下谁水珠状的血液喷溅迹象。现场的血迹喷溅的范围特别大，几乎整间屋子都能现血液喷溅的痕迹。而且在阿爸附近除了那个小鬼乱闯的痕迹有些脚印以外，基本上还是可以辨认出阿爸身上和周围布满了极其微小的喷雾状的血点。证明了阿爸确实死于枪击，而且我也听到了枪声，但是我是直接离开了，你知道那是俺把自己选择的命运。但是不要误会，阿爸不是自杀，在阿爸的户口没有现伞状或者下半圆状的硝烟反应，这是自杀的人通常用的史密斯威森或者贝莱特时候留下的痕迹，而且阿爸的虎口没有现高反溅血点，所以可以判定不是自杀，而且也没返现处理的痕迹，所以你不用因为我刚才的话就认为阿爸是自杀。我只是说我遵从他做的决定，或许我内心还是有些恨意的吧。”如果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不要把头转过去，似乎还能让我一瞬间去相信他真的希望他的养父离开这个世界。

    “那可以从现场的血迹上判断出来凶手是用的是什么枪么？”我看了一眼手表，5分钟马上就要到了，“还有射击的距离也可以从喷溅的血液形态中看出来吧？”

    “聪明。”男人用左手打了一个响指，“子芝果然不一般。”

    听到‘子芝’两个字的时候，我的脑袋‘嗡’地一下子瞬间变得空白，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没什么表情，男人笑着说道：“那是你小的时候的名字。后来为了保护你，就帮你改了名字，博简取名字的技术太次了，所以不好意思，不过那个智慧的智去的还蛮符合你现在的情况的。”

    我在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气，还好，原来他是想到了我小时候的名字，我装傻地笑道：“哈哈，我都忘了呢。”

    男人也笑了，接着说道：“通过血祭的话确实可以判断你的射击距离，但是如果凶手是用的是什么型号的枪支只要分析子弹就能知道。子弹来自一把ak47。算是近距离开枪射击。”

    “所以魏凯纸听到了枪声，没有听到其他东西破碎的声音，但是制造那么大的枪声，一定会惊动小区里的保安，你们根本没有机会逃跑。”我觉得我似乎忽略了什么破绽。

    “我为什么要逃跑？人又不是我杀的，而且我身上也没有任何血迹，一般人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过节，他是我的养父，他没有太多的钱，可是我很有钱，我又不是回来继承他的家产。我身上没有任何动机，就算是有证据证明我和阿爸一起进入小区，但是没有证据证明我会杀了阿爸。”男人一脸无辜的表情。

    他身上没有血迹？而且完全没有担心自己会受到枪声的影响？魏凯和我说最后是他自己在迷迷糊糊之中报的警。没有任何人听见枪响么？还有，刚才这个男人好像是说只有未开破坏了现场的血迹。回忆这男人告诉我的所有细节，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正当我要确认的时候，老大进来了：“十五分钟到了，你用该把所有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了吧？以后就不要再产生好奇了。我想你黑叔叔应该已经证明自己清白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一脸笑意的独臂男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男热的报表也回到了饭局。整整一段饭我完全不知道吃了些什么，一直在整理着脑海中的所有信息。知道一个不寒而栗的想法窜进了我的脑海，我突然觉得一阵窒息。我抬头看着那个独臂男人，之后拉了拉老大的袖子：“老大，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们，关于你们阿爸的事情。”

    老大皱眉，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我不是说了么？只给你十五分钟时间让你去了解你想知道的事情，之后的事情就不要在好奇了。”

    “不是。”我摇了摇头，“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必须好奇我未来适合什么样的人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