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古言心有猛虎

    “那你有什么打算？”车已经到了小区门口，马勇棣问我，“按照你的性格，应该不会直接冲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肯定不会，那和找死没有区别，而且我还不确定魏凯到底是不是在里面呢。如果不在的话，我们没有进去的必要，只要等着警察来抓他们就好了。”

    “我不会和你一样的。”马勇棣语气坚定，“我一定要进去，能杀一个就够本了，杀两个我还赚一个。”马勇棣可能永远也不会放下自己的屠刀了，我这样想着。

    我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先别着急，摸清楚情况，如果他们是引诱我们过去的话，也许他们会让老爷子开门带我们进去之后，他们有可能在把我们反锁大门放火想要烧死我们。到时候别说你报仇了，你姓名都难保呢。”我观察着身边的情况，“我的朋友可以安全地带咱们离开这里，不过前提是咱们需要找到他。”

    “他会不会早就被抓住扔到那间屋子子里去了？”马勇棣一直在引导我想办法冲进最有可能的地方，还好我的理智一直在阻止着我相信他的冲动。

    我死死地压着他的胳膊让他不要激动：“他应该轻易不会进去，你想想一开始只有你和苏锦的儿子接触过。反正你骗他，倒是省得让别人惦记上他，也算是保护的挺好的。所以这样来看，我的朋友即使不着脑子的直接打听孩子的下落，对方的人也不一定知道他是在调查交易方。而且他还是很聪明的，绝对不会没有确定消息就会随处乱闯。他比我理智。”

    “那我们来这里就是等着警察？”马勇棣冷笑道，“那你完全可以在店里听好消息。”

    我立刻反驳道：“当然不是。只不过我是在等待合适的机会，增加我们活下去的几率。”

    “你开车来过这里么？”我问他。

    马勇棣点点头：“每回都是开车过来，我不能让他们现我还活着。”

    “那你一定知道哪里停车离5号楼最近吧？”得到肯定的回答，我心里暂时安定下来，为自己留好后路了。

    我在车上翻出了魏凯的帽子和墨镜递给马勇棣：“戴上。”

    “做什么用？”马勇棣嫌弃的看着我手里的东西。

    “你不是说你不能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的事情吗？所以做一下伪装，你现在也不能让他们认出来啊，他们要是知道你还活着，就是大庭广众下，都能一枪子崩了你，对了，还有我。所以别嫌弃难看，你就将就点吧。一会儿咱们在离5号楼最近的位置下车，不过最好能找个稍微隐蔽点的地方。万一咱们能成功地逃出来，咱们最好能第一时间离开现场。”我安排着一会儿的计划。

    马勇棣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嫌这些东西难看，相反很好看，只是不适合我，你觉得这天都快黑了，我要是带着墨镜出去不是更让人觉得奇怪吗？对方要是因为我的打扮起了疑心，毕竟是对方特地透露消息给我们的。我要是按照你的方案打扮自己，保准能让对当地一眼就看出咱们的目的，到时候还是一枪子崩了咱们。”

    想想马勇棣说的还挺有道理，我只好又翻腾了一下魏凯车上的东西，终于翻出来一个口罩：“要不你戴上这个吧，就假装自己感冒了或者是其他不能受风的病，也许能蒙混过关吧，然后一会儿你下车能走我前面么？”

    马勇棣更加嫌弃的捏着口罩的边缘，但是从表情上可以看出他现在心里有多无力，可能是怕不同意我又整出其他幺蛾子，最终他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手下了口罩开口问我：“为什么让我走前面？是因为我认识路么？”

    我坚定地否认道：“不是。我贪生怕死。”

    马勇棣没明白我的话，特别疑惑的看着我。我撇了撇嘴，“你个高，又是第一个目标，如果他们真开枪，你是挡子弹的唯一人选。子弹不长眼睛，我得躲着点儿。”

    马勇棣抖了抖嘴角，还是憋住了笑，换上认真的表情问我：“你为什么这么想活下去？”

    我挺诧异他为什么这样问，但是转念一想他的经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假装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因为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啊。我一辈子只能活一次，当然要珍惜了。”

    “也许吧，人活着才能做很多事情。不过，如果你真能救你的朋友，你就不要管我了，一会儿车钥匙你拿着。你朋友那里也有一把吧？你这里还是有个备份好，找到你朋友之后，你们就跑吧，不用管我。”马勇棣恢复到了淡漠又疏离的表情，像是和这个社会已经隔离了很久的样子，周围的所有事情都和他毫无关系，没有任何生的欲望，我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已经参透人生的期颐老人，但他如此并非他已经看了足够的风景，在知命之年他已经失去了唯一支撑他走完人生的理由。

    我没在劝他，车已经开进了小区，他在三号楼的位置停了车，旧小区没有车位，只要有足够的空间就可以停车，就可以泊车。我们将车停在了一个远离大树的地方。“为什么不停在树下？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遮挡啊。”我不太明白他的做法。

    如果你们逃出去的时候，他们和同伙联系，树变成了他们的遮挡，到时候他们从树上跳下来很轻松就能制服你们。”

    “你这些都知道？”我觉得马勇棣根本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粗旷。

    马勇棣笑了一下：“我年轻时参过军。这都是一些最简单的作战技巧。”

    “你不是想救你的朋友么？”马勇棣回过头问我。

    我点了点头：“没错。不过现在不确定他在哪儿。”

    “那我们分头行动吧？”马勇棣提议道，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手电给我，“用这个给我信号，如果你朋友足够聪明的话，应该会选择外围楼层，既方便逃跑，也不容易遭人怀疑，毕竟没有触及到核心区域，应该不会太让对方警惕。我是说运气好的话，不会有人怀疑他。如果你找到他，在你们逃走前，用手电打三下光到中间的空场，之后你们就跑吧，跑到安全的地方。要是没有的话，就快的打两下光。之后我等你和我一起会和。如果有危险，一定想办法给我sos救援信号，我去想办法救你。”

    “除了逃跑的时候，我朋友的运气一向不好。”回想了一下我和李京曾经多次现魏凯的马脚的时候，我不由得一些担心道。

    “那就听天由命吧！我徒弟不是说你有翻盘的机会么？”他提醒着我阿莲的预言。

    我点了点头，就和他一同下了车，天也渐渐暗了下来，之后我先们先进入了离我们最近的1号楼，先是要探访亲朋好友一般，我拿了魏凯车上的纸质包装袋，假装成礼物。到了1号楼在纸条上出现的租赁位置隔壁的的单元门口，我拿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晃了一圈之后，没有反光点，安全。我冲马勇棣点了点头。在互相嘱咐了万事小心后，我们分开，他去5号楼，而我则开始扫楼，我祈祷着能够找到魏凯。

    但是命运女神这一次显然没有照顾我，我小心翼翼地顺着外面的水管在楼间穿梭，好在1号楼的位置虽然靠外，但是小区外是一块已经拆迁的空地，没有安装任何监控设备，也没有人把守，这样我在外墙壁上蹿下跳的样子才没有任何人会现。但是很遗憾，即使是逐一小心地确认了每一个单元楼道的情况，我依旧没有现魏凯的身影。之后我立刻回到一开始的地方，在观察了一圈之后，我迅地挪到了另一个大楼，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现在只要小心移动，应该不会被人现端倪。我试着往另外一栋公寓楼走去。

    顺利到达后，新的问题出现了，公寓楼外有其他建筑物，而这些建筑物中不排除仍有这次参与交易的人在里面盯梢，如果我继续向刚才一样顺着外水管攀爬，一定会被逮个正着。怎么办？我快在脑海中思索着。

    在思索了不到一分钟之后，我决定放弃找寻魏凯，并不是我不愿意救他，而是在这么盲目的找下去只会让我自己同样陷入危险当中，到时候很有可能明明把自己隐藏的很好的魏凯会因为救我而冒险。我记得很早以前班阙曾经和我说过有的时候保护好自己才是对于旁人最大的帮助。虽然之前和李京在一起的时候，李京总是想尽办法去就更多的人，也许是身份不一样，班阙很少去救其他人，在危险中他会按照本能自保，唯一一次他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就是最后导致他死亡的那起爆炸案，他在现危险的一瞬间扑在了我身上。当然，这也为他带来了死亡，所以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他当时要是能够自私一点的话，如果活下来的是他的话，会不会对郑敏和魏凯还有金浩他们倒是一种好事。

    前车灯频繁的投影在地上，昭示着人们回家的时间到了，可有车等的掩护，我快地按了两下手电，光打在中央的空地上，不知道马勇棣看到没有。之后我在黑夜的掩护下快移动到了5号楼。但是在4单元门口我并没有看见马勇棣的身影，是他藏起来了？还是说已经杀进了可疑地点。

    他之前给了我手电，说明他要在确定我的安危后才会复仇，所以我坚信他绝对不会抛下我一人独自行动。

    我正在思索的时候，突然感觉什么东西砸在了我身上有弹开了。我迅的蹲下，观察了一眼周边的情况，没有任何人影，之后节油偶尔闪过来的车灯，现地上有个纸团。我拿着手帕捡起了纸团，打开后现纸团上写着：白色皮卡后面，要小心。我看了一眼四周，终于锁定了一辆白色皮卡。可能是现在人们66续续回家之后，因为老小区可以停车的地方比较少，所以这些车停泊的位置都挺拥挤，白色皮卡横着停在了别的车后面，因为比后面的车要高出很多，正好形成了一个藏匿地点，即使是从上面往下俯视，仍然会有盲点。

    我接着拿镜子照了一圈四周，在确定没有反光之后，我迅地跑到了那辆车的后面，果不其然看到了马勇棣。

    “这么快就检查完了？”马勇棣的口气明显带着不相信。

    “没有。”我直截了当地回复道，“我没有办法每栋楼都查，那样太危险了，出了事还得让你们救我。”

    马勇棣轻声笑了一下：“所以我说直接冲进去最好了，你看你还耽误我占据优势的最佳时机了。”

    “什么优势？”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我能感觉到他白了我一眼才和我解释：“现在随着所有人都回来，他们应该是防守和监管最严的时机，我现在冲进去只能胡乱地杀掉一个人，甚至个人也杀不掉就被人反制。因为现在一点声响都可能引来好事者的注意。但是如果是刚才冲进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的话，还能多几个人和我下去陪葬，我也好让龙波高兴高兴。”

    “他有什么好高兴的？自己好不容易救下来的老爸，浪费生命搞自杀。”我忍不住吐槽道。

    马勇棣没有说话，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才开口：“你没有做过父母你不知道。等你失去了重要的人你就能体会我的心情了。”突然我想起了我下午和他说的故事，马上改口道，“抱歉，我无意冒犯你的故事，只是失去恋人和失去家人的感受不一样。”

    “在成为爱人恋人之前，我们是家人的关系，成为恋人之后我们依旧是家人的关系。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他就是我的家人了。所以你那套恋人家人只不过你的无端揣测罢了。”